12、打死我也不说

  “文娟姐,你肯定会觉得匪夷所思,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
  “昨天夜里做了这场梦,今天早晨一觉醒来,感觉自己就像凭空多出四十年的人生经历一样。”
  陈安宁在冯文娟跟前,郑重其事地接连感慨了两句。
  “就这样,你就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开车?睡一觉,做个梦,就无师自通?”
  问完这句,冯文娟忽然觉得自己问得很傻很天真。
  “真的,就连企业的资产负债表、利润表和现金流量表,现在放到我面前,我都能看个大半懂。”
  陈安宁这句话像是答非所问,却又配合式的印证、呼应了他刚才对梦境内容描述的下海创业的细节。
  陈安宁在心底认真地问自己,努力想象自己一身浩然正气,这才淡定了许多。
  而冯文娟刚才跟陈安宁之间一问一答之后,就不由自主的陷入了略显凝滞的沉思状态。
  作为一个知心姐姐,毕竟也是认识一年半了,平素相交还是蛮深的,冯文娟觉得自己应该相信陈安宁所描述的梦境。
  作为一个信仰坚定的无神论者,作为一个意志顽强的年轻党员,冯文娟又觉得陈安宁所描述的一切,简直荒诞离奇到了极致,完全冲垮摧毁了自己以往固有的三观。
  作为一个正经警校毕业,且工作两年的刑事警察,冯文娟觉得没有任何实实在在的证据和物件,能够证明陈安宁空口白话描述的真实性。
  尤其这臭家伙还说在梦里自己跟他相爱了,真臭不要脸哎,偏偏这家伙还说得这么深情,让她很是坐立不安。
  而陈安宁见冯文娟脸上表情神色一动一动的,他看惯了另一世那些洗脑案例,明白这事就要趁热打铁,不断的灌输、诱导和暗示,并且反复循环加深认识,最终彻底达成牢不可破的认知效果。
  陈安宁便不动声色地提醒道:“说实话,我也不敢置信呢,不过我也晓得有些事情,虽然没法用目前固有的科学理论来解释、判断,但不一定就是迷信的或者唯心的。”
  “文娟姐,你好好想一想,你自己还有你家里人或者什么亲戚朋友,有没有做过那种看似离奇却又符合情理的梦?”陈安宁又补充了一句。
  冯文娟皱着眉凝思片刻,突然一拍书桌就站了起来,献宝似的嚷嚷道:“我想起来了,我听我妈说过一件事。”
  她手上还有无意识的比划动作,看起来手舞足蹈一样。
  “真的?你妈做过什么梦?”陈安宁适时配合了一下,同时又抬手往下摁了摁道,“文娟姐,你坐下说。”
  “哦,不是我妈做的梦,别打岔,你听我跟你说。”
  陈安宁连忙点点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我妈有一次去燕京出差,回来是坐火车软卧回建邺的,快到建邺前列车员来包厢换过票之后,我妈心想稍微打一个盹吧,没想到一下子就睡过了头,醒过来之后发现火车已经过了南锡快到东吴了。”
  “包厢里又没有其他乘客,也没人提醒我妈一声,包厢门又关着,列车员还以为我妈到建邺就已经下车了。”
  陈安宁听冯文娟讲述到这里时,暗暗寻思她的父母应该不是普通级别的干部。
  这个年代列车上的软卧可不是什么人想坐就能坐的,好像起码需要县团级才有资格,一般购票的同时还需要出具正处级以上的单位介绍信。
  如果她妈妈是独享一间软卧包厢,那级别就更高了去了。
  “当时我妈心想反正坐过头了,索性就补张票或者让列车长打个证明,最后到终点站沪江下车,正好借机到沪江看望一下我的外公外婆,没准还能给两个老人家一个意外的惊喜呢。”
  “万万没想到,我外公外婆看到我妈来了之后,一点都不惊喜,嘿嘿。”冯文娟说到这里,还卖了一个关子。
  “你妈跟你外公外婆的关系不融洽?”陈安宁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瞬间脑补出了很多红色豪门剧情。
  “哪能呢?”冯文娟横了一眼,显摆了一句道,“瞎说呢,我外公外婆对我妈可好了。”
  你特么这是逗我玩啊?
  陈安宁翻了个白眼,给了一个请你继续的表情。
  冯文娟嘿然一笑道:“告诉你吧,原来呀头天夜里,我妈她自己的已经去世好多年的外婆,托了一个梦给我的外婆,说我妈第二天会来沪江。”
  “神奇不神奇?”冯文娟问道。
  对于冯文娟说的这事,陈安宁内心里并不觉得有多神奇,只能说明她的妈妈和她的外婆两个人之间有心灵感应,而且发生了量子纠缠,其实跟冯文娟已经去世的外曾祖母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人家冯文娟好不容易想出一个范例,极力来佐证陈安宁谎言的真实性,同时也努力要让她自己摇摆不定的信念坚定下来,陈安宁当然不能拆台咯,否则他陈安宁岂不是成了元素周期表的第51位?
  陈安宁微微点了点头:“确实神奇,有些事情真的没法用科学来解释,现在我自己就是亲身体会。”
  冯文娟以为陈安宁所说的亲身体会,就是他刚才描述的昨晚那个梦境。
  却不知,陈安宁感慨的是他自己从另一时空的2018年,一觉竟然睡到了这一时空的1994年,说不清到底是穿越还是重生,也搞不懂到底是移魂还是夺舍。
  这潘多拉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一时半会儿竟然还摁不下去了。
  冯文娟突然又拍了拍她自己的大长腿,说想起读警校时,听某个老师讲过的一则离奇案例了。
  蜀川省的一个青年农民孤身一人去粤东省打工,家里人不清楚他到粤东后在哪里打工,也不清楚他在粤东具体打的是什么工,只是每隔一个季度或者半年就会给家里汇一次钱,家里人也就不以为意了,而且每逢当年腊月底还会回老家一趟,春节过后再去往粤东打工。
  有一年这个小伙子去了粤东之后,就再也没有汇钱回来,没有写过信也没有拍过电报,到腊月里也没有回老家过年,等到次年过去了一大半还是如此,小伙子的家里人这才心里发慌了。
  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小伙子在粤东哪里打工,甚至他最后一次离家是不是去了粤东都没人搞得清,以致家里人都没法去报案,甚至不知道该去找哪个地方的公安局报案。
  又过了大概数个月,那个打工小伙子的姐姐在蜀川老家突然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在梦里小伙子浑身血迹斑斑,告诉姐姐他是在粤东省某市某县某镇的哪个工厂打工,是哪两个工友什么时间为了什么事情而杀害了他,说得有名有姓事无巨细,还说了自己被埋在什么地点。
  很多农村人信这个,于是小伙子的姐姐和家里人,便千里奔赴粤东那个工厂所在地的派出所报案。
  粤东当地的公安人员能够理解这个家庭迫切寻人的心情,但他们还是很难相信“托梦”的存在,不过为了安抚这个家庭,几个好心的警察同志还是忍不住跟着失踪小伙子的姐姐去走一遍。
  令人蹊跷的是,那位小伙子的姐姐从来没有来过粤东,一路上是各种灌木丛和分叉小路,可她在带路的时候没有丝毫迟疑。
  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岭野沟,那位姐姐说自己的弟弟就埋在了这里。
  几个警察同志半信半疑地开始查看现场,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位观察能力强且擅长细节注意力的警察很快发现,有一块地方土质的颜色泛黑,与周围土质颜色明显不同。
  经过就地挖掘之后,果然在此找到了失踪小伙子的尸体,再按小伙子给他姐姐托梦时讲述的细节,当地警方很快就破获一起性质恶劣的合伙谋财杀人案件,凶手无一漏网。
  将这则案例娓娓道来之后,冯文娟还显得很是懊恼,直埋怨自己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
  对于这样类似的案例,陈安宁不但在另一世的互联网上看到过相关文章,还看过《今日说法》和《走近科学》为此专门推出的电视专题片。
  但此时此刻,陈安宁既要表现出第一次听闻后的惊讶,还要费尽心机继续对冯文娟进行心理暗示和思维诱导,你看梦境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嘛。
  说实话,跟专业的刑事警察玩这个心眼,人生四十年的演技一口气都压上了,还差点压不住。
  好在冯文娟才参加工作两年,另外她内心里对陈安宁是不警惕、不提防、不设防的。
  “文娟姐,我今天跟你说的事,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讲啊?”陈安宁忽然提醒关照了冯文娟这么一句。
  “怎么了?”冯文娟虽然不会到处说,但还是下意识的疑问了一下。
  陈安宁一脸沉色,郑重道:“你想想啊,事物反常即为妖,万一传出去了,导致我被有关科研机构绑上手术台,进行什么电击测试啊,甚至切片研究怎么办?”
  这话说得冯文娟心里不由瘆得慌:“不会这么严重吗?”
  “万一呢?”
  “万一有关机构觉得,对人体特异功能研究很有促进帮助呢?”
  陈安宁接连反问了两句。
  冯文娟听了之后,脸色也不由得郑重了起来。
  气功和人体特异功能的热度,已经在社会各个阶层持续十几年了,这期间还上了好几次春晚。
  不仅很多大干部相信这个,就连很多科学家都笃信不疑,泰斗级的科技大神写一份建议深入加强研究的报告,其号召力和影响力一句能顶一万句哩。
  “也不能告诉小琳吗?”冯文娟冒出了一句。
  “你要吓到小孩子?”陈安宁回了一句。
  冯文娟凝思片刻后,确实觉得这真不是小事,极其严肃认真地说道:“嗯,我懂了。小宁,你放心吧,打死我也不会说。”
  冯文娟明眸里折射出的光亮,是前所未有的那么果敢与坚毅。
  此时此刻冯文娟的表现,就像是一位女地下交通员手心里攥紧了一份纸卷,她心中明白这是绥靖公署里潜伏的内线同志冒着生命危险,才传递出来的胡宗南兵团即将秘密多路进攻延安的情报,哪怕她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捍卫这份情报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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