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带四姑娘回府
沈乃清瞬间了然，“殿下是想让我去接近顾家，收获消息？”
“对。”
沈乃清噗嗤一笑，“殿下对于我是不是太看重了些，我和殿下联手仅是为江家，殿下与顾家的矛盾可不关我的事。”
她之前就说过，江家不会成为四皇子手中的刀。
“殿下今日之言若是为了提防江家我倒理解，可江家早早就同殿下说过了，答应殿下除掉孟嵩，让殿下有机会探手兵权，其他的江家不愿也不屑去触碰。”
孟棠林印象中的沈乃清寡言且说什么都能满足，今日忽然竖起尖刺的模样竟格外吸引人。
他低头一笑，“是本王越界了。”
“不过本王发现沈姑娘也是个妙人儿。”
沈乃清闻言皱眉，随即她点明今日见他的目的，“我家长辈已经入京，还请殿下加快进程，也能提早触手兵权。”
“好。”孟棠林答应的极其爽快。
沈乃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话带到了，她请辞离去。
翌日，朝中又有一番波动。
左丞贪污之事又加实锤，顾家父子接连请辞，圣上挽留并未同意，而沈家老大赈灾归京，被提拔为工部尚书一职。
自打三月以来，聚集在沈家上空的阴霾总算透了一丝阳光进来。
沈老夫人听见大儿子回京的消息，刚下朝就叫家仆拦着过来了。
沈大伯穿着官服匆匆到了檀院，老夫人见到他便火急火燎的直奔主题。
“昨日江家人来闹事，他们大摇大摆的在门前叫嚣，还敢拿箭威胁沈家！”
“你如今官至尚书，江家还未翻身，你且先下手为强，决不能叫那江家爬到我们头上作威！”
沈大伯皱着眉头，“昨日之事夫人已同我说过，江家被定罪十年之后忽然翻案恐有内幕，母亲说的简单，办起来极难。”
“怕甚？他现在还没有翻身回朝，当年江家倒台定是群起攻之，不止我们沈府担心江家回京。”
老夫人想起昨日耻辱便怒火中烧，“决不能让江家回京！”
此时，管家疾步而来，见到两位主人便恭顺道，“老夫人，大爷，允王爷上门来了。”
孟嵩？！
沈家四姑娘已死，沈大伯还未想透孟嵩来之何意，便听老夫人厉声道，“叫他滚回去，沈家绝不会再同他来往！”
沈大伯昨日才回京，尚不知孟嵩与沈乃枫的龌龊之事，见沈老夫人怒极十分不解。
他劝了老夫人息怒，待老夫人讲清缘由后，先是震惊，又听沈乃枫死在大火里，便沉默了。
“如此讲来，弟弟岂不是……”断了子孙香火。
沈大伯觉得这话太晦气不祥，没有说出口，但老夫人明白他的意思，“怕甚，我早已替他纳了几房妾室，子孙会有的。”
沈大伯沉思半晌，终道，“若允王爷知晓三丫头已死，定会爱惜羽毛不再与沈家来往，他明知此事还敢上门定是有重要之事，母亲先叫他进来罢，儿子替您见他。”
沈老夫人现在以沈大伯为主心骨，思索几番便让管家领孟嵩去厅堂。
待沈大伯走到厅堂之时，孟嵩已坐在那里喝茶，见他过来，孟嵩道，“沈尚书被提拔，本王先道声恭喜了。”
“允王爷不必客气。”沈大伯举止间规矩有礼，“王爷与沈家的纠葛，本官已经知晓，还请王爷先说明来意。”
孟嵩神色不变，“沈四姑娘三月初去岳灵寺意外身亡，本王想沈尚书也是知道的，只是前些日子本王偶遇了一女子，神似四姑娘。”
“本王对沈家有愧，只希望这点消息能让沈家重振精神。”
“王爷是说，乃清没死？”沈大伯闻言眼中凝重，“王爷在何处见到了乃清？”
“现如今似是住在城南一处小宅院里，本王担心看走眼，命人跟到了住处，确定了位置才来沈府说起此事。”
孟嵩眼中尽是诚恳之色，平日里又端得一派儒雅之风，让人难以起疑心。
沈大伯送走了孟嵩，让家仆去唤沈二爷到檀院，便脚步匆匆去找了沈老夫人。
沈乃清还活着，便代表着沈家位极权臣之时还有望。
而孟嵩出了沈家，回头瞥一眼还满是箭孔，未来得及换的大门，眼中划过一道阴冷之色。
沈乃清想要金蝉脱壳置身事外，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而鸿川王府里，沈乃清看着易阁楼那一排排书架，眼中尽是向往。
“咦，这排书架全是神鬼怪谈吗？”
“嗯，还有不少野史奇闻。”俊美的青年身着一袭墨色暗金锦袍，修长的身形挺拔，妗贵而优雅。
“这里有许多孤本，你若喜欢可以时常来看，借走亦可。”
“那可就太好了。”若这些书都是她的那就更完美了。
沈乃清没有极爱的喜欢，重生之后就爱极了鬼话怪谈，若是无事看上一整日也是有的。
“对了，我听大表哥说，你们顾家全都请辞罢官了？”
“嗯，但是圣上未同意，许是做做样子罢了。”顾亭年替她将够不到的那本书拿下来，交到她手上。
“以退为进，先将圣上的忌惮消磨，由明至暗，暗中做事少了顾忌也畅快肆意。”
“是个好计策。”沈乃清晃了晃手中的孤本，“今日我便将这个带回去了？”
顾亭年点点头，便见少女眉头一皱，道，“昨日四皇子欲让我做他的探子，是孟嵩挑拨了关系，我想四皇子近日会对顾家出手。”
顾亭年的关注点不在此处，“孟嵩知道你的消息？”
“嗯，许是在哪里见到我了。”沈乃清本就没打算躲躲藏藏，她只要当初那条沈家四姑娘身亡的讯息传出去便可。
“你伤还未痊愈，定小心点，舅舅还在家中等我，先告辞了。”
女子神色格外认真的叮嘱，顾亭年垂眸掩下眼底的波动，轻轻嗯了一声，将她送至府门。
目送那马车离去，正欲回身离去就听见一人唤他。
“哟，你怎知我这个时候回府，是不是担心大哥早早来等候了？”
顾亭年侧目瞥一眼自己肩上的手，轻轻抖掉。
“方才是送沈姑娘出门，你想多了。”
“还以为你是知道心疼哥哥了。”顾亭川叹气，“我的蠢弟弟啊。”
顾亭年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去，顾亭川见此连忙追上，“哎你等等。”
“你让我查的青楼我可有消息了，别走！”
“回易阁楼。”
兄弟二人进了屋里，顾亭川往竹椅上一躺，“圣上何时才准许我回家败光家产啊。”
顾亭年轻瞥他一眼，食指点了点书案，“说。”
“说甚？哦青楼之事。”顾亭川坐好，“那青楼我本以为是孟嵩的，可近日才发觉青楼主人另有他人，只是孟嵩与那老板走的极近，不知有何目的。”
“那青楼老板我还未查清底细，不过他似是来往于两国之间的商人。”
顾亭年剑眉一皱，“先派人盯着，回头我再找一找江清桥，他大哥也是来往于两国做生意，许是能知道点什么。”
不过孟嵩没了江家帮衬亦惹了沈家，还敢主动挑拨四皇子……
“大哥可查到了允王府的私兵在何处？”
“据沈姑娘之言，找到了一点线索，还需花些时日，且四皇子也一直再找，恐怕他藏得极深。”
顾亭年轻嗯了一声，目光不经意瞥过了房中挂着的剑，便道，“今日早朝，春猎袭刺圣上的刺客可有下落？”
“还未有，不过你中的那一箭，下面做箭的师傅说那箭身的木材似是京郊庚南林场出来的。”
顾亭川将那老师傅的原话叙述一遍，“林场有些树是寻常林场没有的，他印象极深，我已寻人去查看那场主是谁了。”
顾亭年眉头紧皱成一团，“明日再度请辞，若圣上再不愿直接请病。”那双深邃的凤眸里染上丝丝冷戾，“他想将顾家狠狠削一刀再如江家那样踢出上京，偏生不让他如愿。”
鸿川王府里为了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正烦心苦恼着，正走至巷口准备回家的沈乃清亦是满目冷色。
“看样子，沈尚书早已等候多时。”
“乃清。”沈二爷颤声道，“乃清你活得好好的，怎的不回家呢？”
近日的打击接连不断，而岳家大舅哥那日上门吓得他魂都没了，夜夜梦里都是发妻索命的噩梦，如今沈乃清回沈家，定能保佑他好好的。
沈大伯十分冷静，“允王爷说得倒对，四丫头你果真没死。”
“你故意假死是为了离开沈府，还是别有异心？”
沈乃清唇角微微勾起，笑意不达眼底，“两者皆有，不过我想沈尚书应该能猜得到这其中缘由。”
“乃清你怎么还一口一个尚书呢，这是你的大伯。”
沈二爷重点强调大伯二字，他还记得那日老夫人说要让沈乃清做沈大伯之女的事情。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了，江家人不会再动他，女儿还能预知未来，往后她坐上皇后之位，他便是皇帝的岳父，这国丈的位子可不能给了旁人。
沈乃清没有理会沈二爷的话，她抱着怀中的书，淡笑道，“两位在这等了许久，可要进去喝杯茶？”
“不喝。”沈尚书知道那院子里有江家人，所以才在巷口等着。
他朝身后的家仆挥挥手，“带四姑娘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