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会飞的一个蛋

  第六章会飞的一个蛋
  大丫头刚把自己的红薯汤喝完，就听到娘亲在里面叫人。大丫头忙跑过去，张二娘叫道：
  “大丫头，你给娘拿个刀来。”
  大丫头还是顺从的拿了菜刀去。却见娘亲手上拿着一个白嫩嫩的鸡蛋，张二娘就着床边上，把那个鸡蛋切成了三份。叫大丫头把弟弟妹妹叫来。
  三个孩子站在面前。张二娘把最大的一半给了大丫头，道：
  “你们看着，娘只有一个鸡蛋，你们三个分着吃。姐姐要做活，吃大一点的，哥哥，你吃这一块，二丫头，你吃这一块。不能争，不能抢，我们只有这一个鸡蛋。”
  大丫头没伸手接，二丫头的手伸出去了又看看没动的大姐和二哥，自己吞吞口水看着那白嫩的蛋白中间还有一小半的蛋黄，又抬头看看大姐，就想着大姐怎么还不下手啊。不由伸手拉了拉大姐。
  大丫头看看面前的蛋，轻声说道：
  “娘，我刚才吃饱了。这一半你吃吧，其他的给福子和二妹吃。”
  福子左右看看，在想自己是该跟着姐姐学呢还是自己吃？虽说福子平时被奶奶宠着，但也知道大姐平时很照顾着自己，虽说奶奶总是骂姐姐和妹妹，但爹总告诉自己，姐姐是自己的姐姐，妹妹也是自己的妹妹，自己是长大了是个男人，就要照顾这些姐姐妹妹的。
  现在这小半块鸡蛋是吃还是不吃呢？嘴里是想吃的，但想了想，福子也把自己那块给娘亲道：
  “娘，要不给那个小妹吃吧，她还没吃饭呢，我们都吃了。”
  二丫头这才发现，娘的床上有个小人，马上就上前看，看看后回头也道：
  “我吃一点点，然后也给她吃好不好？”
  张二娘心慰的看着自己的几个孩子。最让她没想到的是福子。福子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奶奶就帮他做了决定了，反正在家里，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先紧着他的。
  张二娘一度会怕把福子养成一个豪强霸道的性子。没想到他悄悄的也学着关心着家里的人。
  张二娘一一拉过他们的手，把鸡蛋放到他们手上，说道：
  “都吃了，娘看着你们吃，小妹还小，吃不了。娘有饭吃呢，看看，你爹给我这么大碗饭，我吃不了这么多的。”
  三个孩子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把鸡蛋给吃了。不过，大姐还是把自己那份给了福子换了。因为好的给福子都在她心中成了习惯了。
  福子刚要咬下去，看到二妹的眼神，就把自己手上的蛋黄给了二妹。这下三人才吃了蛋。回头二娘还特意叮嘱了一下，可不能把吃了蛋的事告诉奶奶，回头奶奶知道了。会打人的。吃过的都会被打。
  这下三个孩子都表示一直不会说。张二娘想着，这下婆婆去老三家，怕会呆过几天才会回来。到时孩子们都忘记了。
  正想把藏在枕头底下的蛋壳拿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坝子里来声音：
  “娘，你别动，我背进去就是了。”
  张二娘手一僵。张明路把娘亲背回来了？
  原来冲着气要走的张三婆，在走到家背后的那个上坡的地方时，本来有些痛的腿，滑了一下。当时就摔下了，趴在地上，姿势是不太好看了。跟在她身后走的张明路是拉都来不及，只能看着老娘扑了下去。好在她喜欢把包袱挂在脖子上，扑下去还有一个包袱挡了下。
  就这样，张三婆也是吓了一跳，半晌没起得来。还是张明路急得上前去把娘亲翻过来扶来坐了好一会儿，才让娘亲缓了缓，才道：
  “娘，我看就不去了吧。还是留在家里吧，等你的腿好点了再去行不？放心，家里的事我和大丫头会做的。”
  张三婆这是心强不如命强啊，自己确实老了。这身子也不行了。但话说回来，这还不是怪那个克星啊。
  想到这里，又是一捶腿的骂道：
  “我的命啊。我就要被那个小煞星给克死啊，你看看，我在家摔了不说，走出来离她远点都不行，还摔我！不行，我真不走了，我得回去，你得把那孩子给我弄了。”
  张明路只是无奈的叫了声：
  “娘！”
  不管如何，还是把张三婆给背了回来！
  张家的房子是正房处有两间，一间因为老三夫妻走了，做了堂屋，一间就是张三婆住的地方，然后折下来有两间，一间做了厨房，再下面一间，才是张明路夫妻的房间的，原本两丫头的床也是绑在他们房里，但后来因为老三一家走，老太婆可能住在上面一排晚上有些怕吧。老太婆主动叫把两个丫头的床放到她那里了。
  老太婆是想给儿子机会，想多得两个孙子。但没想到，好事是有，但不是她所想要的孙子。却是一个煞星。
  把母亲背回来，本来是想直接把母亲背来放到她的房里去，但母亲执意要到厨房来一趟。张明路还是就把人给背到了厨房来。
  大丫头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从母亲房间出来。看到了奶奶的样子，也懂事的把一个高木条凳给拉了过来，让父亲放下奶奶。
  老太婆一坐下来，哎哟哎哟的叫两声，然后转头四处看看道：
  “大丫，去看看那鸡窝里，有没有蛋？今早闹得老子心慌慌的，还忘记了捡蛋！”
  鸡窝就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平常那边也堆些干柴。
  大丫呆了呆，没动，看看父亲，有着求助的意思。张明路心下也有点慌，偷蛋的是自己，自己还不知道有没有蛋么？家里就那么一个老母鸡，张三婆是很仔细的，每天都要摸摸那鸡屁股，确定有没有蛋，这要是没有怎么说？
  张明路有点不敢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大丫头没动。张三婆张口就骂道：
  “你是死人啊！早上让你吃红薯汤你吃胀了啊。叫你去看看蛋你耳朵聋了？！”
  一边说一边还把手边顺手的一双二丫吃了还没收的筷子就对着大丫丢了过来。大丫头这才硬着头皮去鸡窝看看，轻轻扒拉一下稻草，没有。
  大丫的动作张三婆是看得清清楚楚，就明白里面是没有蛋了。大丫也缓缓站直了身子。喃喃的说道：
  “奶，没有蛋。”
  孩子不会撒谎，自己做过什么，心下是想瞒着，但脸上和眼睛总是会显出来的，看看大丫的表情。张三婆就知道不对。大声喝道：
  “我的蛋呢？我的蛋会飞了！哪个狗日的敢吃我的蛋，老子不打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