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只要你不后悔

  听完琵琶曲,叶清晏重赏了韩彩英,并让她不用再做宫女,去教坊做一个歌姬,等她空了就传她来唱曲儿。
  范彩英领命下去,临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大殿的方向,临窗处有一道侧影,仿佛正在看书。
  叶清晏伸了个懒腰,想着韩彩英唱的《上邪》,闭目慢慢吟出——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蓦然,身体腾空,落入了一个冷香侵袭的怀中。
  “姣姣,该歇了。”
  “夫君……妾想许君一支上邪。”慢慢睁开眼睛,看尽他眼中的幽暗深渊。
  萧长綦抱着她的手,微微轻颤了下,后情不自禁的低头,亲吻了一下她天生媚意的眉额,“只要你不后悔!”
  叶清晏侧身抱住他,把脸埋入他的臂弯之中,“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晚了。”萧长綦抱着她,大步回了宫殿。
  ……
  连着三天,叶清晏都召了范彩英琵琶弹唱。
  萧长綦始终没有出现,不是忙着政务,就是研读古书,或者是陪着元二,唯独对听曲儿没有兴趣。
  不论范彩英使出什么样的神技弹奏,最后也只是美妙了叶清晏的耳朵,她想要吸引的那个人,始终不曾现身一顾。
  第四天,就在叶清晏又要听曲儿时,春雨叫住了叶清晏。
  “娘娘,陛下喜欢看书,您这儿吹拉弹唱的多闹人啊。您如果实在想听,不如去长乐花园吧,那里火舞花树开花了,还有其他妃嫔也在那边诗词歌赋,凑个趣儿去。”
  也就春雨敢这么跟叶清晏直不楞登的说话了。
  叶清晏看看书房的方向,“很吵吗?”
  “对!”
  “他怎么不在御书房?”
  “整个后宫都是陛下的,陛下当然是想在哪儿就在哪儿。”
  “……”
  “还有啊,那个范彩英唱的有那么好听吗?在奴婢听来,就跟茶馆里的歌女差不多,哪里有宫廷乐师的水准。”
  “不是听她的技巧。论技巧当然是远远不及乐师,是她唱歌时……有那种灵性,她是有心上人的,或者曾经有过,才能唱出那种绵绵不绝的情意。”
  “情意?”春雨打了个哆嗦,“娘娘还真是能想……反正今儿不能再在坤元宫召范彩英了。”
  “好了好了,本宫不听了。准备一下,明儿去避暑行宫。”
  “是,娘娘。”春雨也想去避暑行宫玩儿,所以很是积极的去准备了。
  萧长綦耳力过人,听到了春雨和叶清晏说的话,轻挑了眉梢,继续看书。这个婢女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叶清晏虽然知道方彩英进宫,肯定有目的的。但是萧长綦的意思是不希望她过多干涉,而此事无论怎么想都干系到了前朝,不想被人传‘后宫干政’传言的叶清晏,最后只能静观其变。
  便看着这个方彩英要做什么?
  后宫的妃嫔,因为上次去避暑行宫,感觉不太好,有的就提出不去了,特别是路上,那一路颠簸的腰酸腿疼,想想就头晕难受。
  但是叶清晏就是要让她们去,而且谁去,谁将会得到两盒玉品的雪颜膏。
  玉品雪颜膏!这对这些妃嫔来说,是没人能抗拒得了的诱惑,就算是自己不用,送回母族也能卖一大笔的银子。
  立时,所有的人都不腰酸腿疼了,指挥着宫人收拾用得上的东西,准备避暑。
  庄修仪也解除了禁足,叶清晏下的旨意,允她跟着一同前往避暑行宫。
  解禁后,庄修仪立刻梳妆打扮了一番,先给叶清晏请安,形容倒是并未有憔悴。
  毕竟宫中的份例,她并没有像丽嫔那样预支了许多,每个月她都循规蹈矩的,该她有的,就算有所克扣,也都能剩下不少,足以养她和整个玉翠轩。
  叶清晏打量着庄修仪,“起吧。”
  庄修仪规规矩矩的站着,低眉顺眼的,“谢皇后娘娘。”
  叶清晏问道:“可有不满被禁足这么久?”
  “嫔妾不敢,嫔妾惶恐。”庄修仪忙又跪在在了地上。
  叶清晏从凤椅上起来,过去亲自扶起她,“当时本宫身体不好,也无法阻止陛下,所以让你委屈了。”
  “没有,嫔妾不敢有半点怨言。”庄修仪倒是觉得没什么,不用应酬,闭门清静也挺好。
  当时之所以去邀宠,一来是看丽嫔不顺眼,要搅合了她的好事。二来也是娘家人总催着她好好讨好陛下。等被罚了软禁,不能外出后,娘家人也消停了,丽嫔也跟着倒霉了,现在更是已经死了,心情很是舒畅啊,那里有半分的委屈。
  叶清晏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确实没有怨言,才笑道:“这次前往避暑行宫,人多事情也肯定少不了,到时候还要辛苦庄修仪,帮本宫照应着其他妹妹们。”
  现在宫里,庄修仪的品级是这些妃嫔中最高的,所以若要人帮忙处理宫务,庄修仪也是第一个要考虑的人选。终归是名门闺秀出身,处理中馈都是从小有学的。
  倒是说起后宫妃嫔的品级,叶清晏也曾向萧长綦提过,给诸位妃嫔都提升一品,她也好多给她们发一些份例,她们母族也跟着与有荣焉,更好的为朝廷效力。
  萧长綦却并不听她的建议,左耳进右耳又出去了。
  “是,嫔妾谨遵娘娘旨意。”庄修仪应道,心里却很是迷惑不解,娘娘这是要抬举她吗?还以为解了禁要再打压她一番。
  ……
  陈令进了玄德殿,因身上还穿着甲胄,只抱拳躬身,并未行跪拜礼。而这也是武将特有的恩典,身着甲胄可不行跪礼。
  “刚从教场出来?”萧长綦看着他身上的甲胄道。
  “是,陛下。”陈令回禀:“不知陛下传卑职进宫,有什么吩咐?”
  萧长綦看看他脸上还带着泥汗,胡子拉碴的模样,几乎看不出他本来长什么样子,问道:“你可有中意之人?”
  “中意之人?”陈令楞住了,“不知道陛下说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