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宗祠门槛
还没有回话,手机又震动起来。
“傻瓜,骗你的,早点睡吧!”
苏浪无奈一笑,发了个晚安的表情。
窗外,山风席卷着大雪,落在群山沟壑之间。
天地万物,一片冰霜银雪。
思念如水,早已经汇聚成河,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在万水千山之间悄然流淌,越过湛京,跨过山山水水,来到帝京一隅。
另外的一头,牵挂的是曹青青这个温婉而坚强的女子。
是夜。
小楼一夜听风雪,
思念成河过千山。
……
第二日。
苏浪依旧和往常一样,坐在家里看电视,和苏汉、苏晓几个人打牌。
不过今日,却不时有有不速之客。
而这些不速之客的来意,也让苏浪哭笑不得。
竟然全是些上门说媒的。
在农村里就是这样,每到逢年过节,上门说媒的人就特别多。
尤其是那些长得好看的姑娘,赚了钱的单身汉,特别受媒婆的眷顾。
苏浪前两次回卧龙庄,就已经在庄子里留下了不少的传言,村子里许多人都在传,苏家的老山这些年在外面挣了大钱。
当然,至于苏浪究竟挣了多少钱,外人自然不知道。
苏健民和袁秀英都是低调本分的老实人,也不喜欢吹嘘。
所以苏浪在湛京买了别墅,又给老二买房的事情,倒也没几个人完全知道。
就连这几日,苏浪那大伯,也就是苏健民的大哥苏建昌,也在打探苏浪现在的家底。
不过,苏健民向来和苏建昌不和,自然不会将苏浪的情况告知。
所以苏建昌只以为苏浪在外面混了几个小钱,租了台豪车装装脸面,至于真的有多少钱,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当然……
就算是这样,在村子里大多数人的眼里。
苏浪在外面那就是发了财回家了。
所以,这一日登门的媒人,自然也是络绎不绝。
不过苏浪只能好心拒绝,对于媒人说亲他不是排斥,只不过现在心里已经有人,自然不需要。
第二日。
也就是过年前最后一天。
这一日,苏浪一如之前,早早起来,和太山到了雪山当中晨练。
回到家里的时候,苏健民站在门外,低声说了一句:“三儿,你进屋换一套好的衣裳。”
听到苏健民这句话,苏浪先是一愣。
旋即反应过来。
今日是过年前最后一天,也是苏氏每年一次族宴的时候。
每到这一天,在外营商的商贾,或是当差的官衙之士,又或者是为谋生而流落打工的底层,无论身份,权势高低,所有人皆是来到宗族祠堂,齐聚一堂,欢庆家宴。
这也是整个苏姓家族百年一来,一直沿用的习俗,家族的规矩。
只不过——
这么多年,苏浪从未进过宗祠!
他年幼之时,曾不懂事。
想要进入那宗祠参与大宴,却是被大伯父苏建昌次次阻拦在门外。
有一次,苏浪溜入祠堂,更是被苏建昌当着全族人的面前,狠狠地扇了一耳光,而后捏着脖子提了出来,丢在那宗族祠堂的大门外。
苏浪不甘,质问为何。
那苏建昌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一个没根没底的野种,也想进苏家祠堂?
每每回想及此,苏浪心中便是生出愤懑。
若是那苏建昌当真是大公无私也就罢了。
偏偏他是因为和自己的父亲苏健民之间有隙,因此公报私仇,将不满发泄在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身上。
苏浪回到房里,从床下抽出一个厚重的旅行箱。
打开旅行箱,在最上面一层叠放的是一套整整齐齐的军装。
这一套戎装,熨烫的整齐,纤尘不染,在肩章之上,两束赤红的火焰之中,一条金色的蟒蛇耀眼夺目。
赤焰金蟒,国之王侯。
打开旅行箱的第二层,是一枚枚熠熠生辉的勋章,每一枚勋章,都是苏浪在战场上用血汗所换来的!每一枚都价值无量!
苏浪脱掉晨练的服装,洗了热水澡,而后将戎装加诸在身,再将那一枚枚勋章,整整齐齐地排列别在胸前。
最后,他披上一件灰黑色大风衣,将戎装裹在其中。
……
到了晌午,天空又飘起了雪。
开始是细碎的雪沫子,后来是大碗大碗的雪絮。
祠堂的方向,传来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不断有人穿过耸立的宗祠牌坊,从那祠堂大门进入。
人越来越多,声音也逐渐鼎沸起来。
在众人之间,苏建昌最受瞩目。
不少人都围坐在他的旁边,听凭他的高谈阔论。
苏建昌在卧龙庄也算是有头有脸,本来就算是小康家庭。
尤其是这些年,他的两个儿子苏高举和苏高阳办企业,一个建毛巾厂,一个做牙膏牙刷,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蒸蒸日上。
在村里建了别墅,也买了豪车。
无疑在村里人的眼中,那就是真正有本事的生意人。
“昌老板。高举和高阳两个,今年厂里赚了不少钱吧?”
“昌老哥,你两个公子的厂子还要不要招工?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今年读书翻围墙出去上网,给学校开除了……”
苏建昌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看着周围一个个恭敬的乡里族亲,倍感面上有关。
缓缓悠悠地吐了一口气,苏建昌得意地说道:“我两个儿子今年厂子收益还成,每个人收入接近七位数吧……今年北方这边的苏姓宗亲大会召开的时候,他俩一人捐了十万,也算是给苏氏宗亲做点贡献吧。”
“二十万?高举和高阳可真是阔气!”
“我们卧龙庄年轻人当中,也就是高举和高阳两个最有出息了吧?”
“苏老树那儿子,不是大学毕业几年了么?也没听说有什么出息。还是老昌家两个儿子争气啊……”
“对了,你们听说了么?苏健民家的老三,在军部出息了,上次回来,开着什么宾利,听说好几百万呢?”。
“我还听说,苏健民的那三儿子,给他家老二在城里买了一套房。”
苏建昌听到这些人连带着苏健民一起夸了,心里顿生不爽,冷哼道:“那野种能有什么出息?多半是赚了几个小钱,打肿脸充胖子,租豪车回来装阔。也没人听说过他在湛京有什么产业,一个穷当兵的,能有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