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血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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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柏清楚,郝赢就藏在山谷中,只是他为什么住这方向飞逃?为什么会藏入这山谷之中?难道他与血道人又有什么生态关系?
唐柏想不明白。
没有真元护体,浓郁的瘴气就成了要命的毒药,一丝丝瘴气入体,如同炙热的铁汁在身体里流淌,腐烂的气味直冲脑门;唐柏感觉全身酸软,头晕目眩,迷迷糊糊中听血到道人喝道:“谁!给老子滚出来。”
唐柏被这声音一震,拼命的摇了摇了头,清醒了少许,猜测这人一定就是郝赢,心中暗道:“此时若落到血道人手中,只怕也是死路一条。”
果不其然,郝赢从瘴气中走了出来,他本是一个世俗高手,但伫立于瘴气之中,却无半点的不适;他依旧平静潇洒,见到血道人,无半点惊慌,只见其忙恭敬的叫了一声’师父’,而后又看向唐柏道:“追了我一晚上,想来你也累了,我师父会会好她待你的。”说完见到唐柏双眼血红、一脸恨意地看着自己,便呵呵冷笑道:“你再这样看着我,信不信我将你的双眼挖出来。”
唐柏确实想不到郝赢就是血道人的徒弟,他本该想到的,在看到血道人出现的那一瞬间。但那又如何,自己的修为终究太浅,蚍蜉难撼大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真相显得很苍白,愤怒也显得很无力。
血道人见到郝赢,脸色一沉,冰冷道:“别在这儿啰嗦,赶紧去将那些‘肥料’引来;山脉中来了一些大衍宗的人,小心些,别落入其手,更不要将其引来此地,这次不与你记较,下次再将人引来,老子会将你直接扔进血池中。”
郝赢不敢反驳,道了声是,然后看了瞥了唐柏一眼,身形一动,飞跃出了瘴气之中,眨眼不见了踪影。
唐柏此时才明白,当初所谓的通灵之法只不过是一个局,以修仙之法引诱,郝赢做托,将世俗的江湖中人引入山脉,以供血道人修行魔功。
唐柏想开口大骂,又觉得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般愤怒,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何况瘴气侵入肺腑,如千万蝇虫在爬,酥麻难忍,全身炙热,何况头脑昏沉,让他不愿去思考。
血道人却不管唐柏是死活,抓着他来到一个水潭前,潭水清澈,潭边却全是糜烂的枯枝落叶,隐匿其中的毒虫被惊吓得四处乱窜。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水潭,看不出任何异样,血道人也绝不是口渴了想要喝水,那他来这里又是干嘛?唐柏不解。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因为血道人从怀中拿出一黑一白两面三角令旗,这也是阵旗,水潭是一个障眼阵法。
血道人将令旗往水潭上一扔,黑白令旗似受某种力量的牵引,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转起来,散发出黑白两道光柱,照在水潭之上。
水波一闪,自两边分开,自潭底落出一个漆黑的通道,血道人身形一闪,已落入了通道之中,然后随手一招,那黑白令旗飞回了他的手中,水潭又恢复了原样,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水潭,看不出半点异常。
没有瘴气,唐柏清醒了许多,心里反而多了一丝忐忑,修魔之人,皆是无情之辈,不知这个道人会怎么对付自己?他暗中不断祈祷,希望许小三能根据子母传音符,早些找到此地。
通道漆黑无比,血道人手中多出了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莹白色的光线十分蒙胧,让四周多了一股阴森之感。
也许,这个通道本就是通向地狱的。
沿着通道一路往下,空气变得十分阴冷,也不知哪里刮来的风,让唐柏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迷糊中似有怨魂在阴风中尖叫怒吼。
约摸百丈后,一道石门挡路,通道到了尽头。
石门之上镶嵌着一个银盘,其上放有乳白色的光石,莹莹白光比夜明珠明亮了许多,将方圆丈远照得通亮。
血道人立于石门之前,右手往石门之上连拍数掌;一阵红光闪过,然后一阵‘轧轧’声响,石门慢慢往上升起,落出一排白石阶梯。
沿着阶梯下行,身后又是一阵’轧轧’声响,却是那道石门又自行落下。
阶梯之下,可见一厅,有数亩大小,不见任桌椅饰物,地面上全是森森白骨,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厅中有一方四四方方的血池,里面鲜红粘稠,有无数细小的黑点,似乎有着无数幼小的虫子在鲜血中游动。
血道人意念一动,红网入其手中。
唐柏正想说话,却觉身体一轻,随后只听到‘扑通’一声,自己已落入了血池之中。
鲜血的液体淹没了他的身体,一股股血腥的气味直往他鼻子里冲,无数细小的虫子不断的钻进他的身体里,在吸食他的血液,一阵疼痛麻氧之后,他体内的血夜瞬间消失了大半,他感觉自己会被吸成人干。
与此同时,他又感觉体内的经脉产生了一股吸力,一股股冰凉的液体从八万四千毛孔中涌入体内,融入他的血脉中,这就是巫体大法的弊端,在吸食血液中的生机。
一进一出,彼此形成了一个循环,但这循环并不平衡。
血池中的虫子实在太多,唐柏意念沉入体内时,他发现血脉中全是密密麻麻的幼虫,在自己的血脉之中爬动,这不但让他感觉到恶心,而且还感觉到恐惧。
没有哪种死亡比被虫子吃掉更加可怖!
再加上体内鲜血的损耗与吸收存在差距,时间越久,他就感觉身体越是虚弱,他知道如此下去,没有等到许小三拯救,他就会死的。
唐柏还是怕死的,虽然很多时候会有些冲动,但他真的怕死。他头脑尚还清醒,脑海中不停的思考着对策,最后悲哀的发现,能解决自己的危机的,竟然只有体内的莲子与莲化经的经文。
此刻的生死危机相比,这种保命的手段,无形中成为了唐柏的一种依赖。他本是果断之人,如此想了,就不再考虑得失。
心中默诵着经文,经声似宏钟般在他脑海中响起,音浪重重叠叠,字字玄机,大道共鸣,很快,他沉浸之中,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中。
气海的莲子一动,那道人封印的能量被吸入了莲子中,真元如被释放的囚犯,变得十分活跃。
血,是生命的泉水,缊含着无穷无尽的生机;血,是灵魂养料,隐藏着许多没有意识的驳杂的意念。
当莲子产生吸力时,血池中无穷无心的生机快速的涌入他的体内,浓郁的生机刺激了莲了,在莲子的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纹路;这纹路像图案,又像符文,它在不断的变化,又在吸收血液中的生机与杂念。
他的气海中慢慢产生一个小小的旋涡;越来越浓郁的生机的涌进他的体内,没有意识的斑驳的杂念直冲他的脑海,生机点亮了莲上表面的纹路,杂念在不断的融入他的意识。
血脉中的细虫,抵挡不了旋涡的吸力,无数血虫被吸入气海中,与此同时,莲子一变,化成一棵小树苗,树苗上的火灵符,散发出炙势的高温,将无数的血虫化成一缕缕黑烟,然后自他的毛孔中自散发出去……
血道人并不知道血池底发生了变化!他也盘坐在血池边上,而在他的身体外笼罩着一层浓浓的红光。
这红光并不是火熖,而血雾,浓郁至极的血雾!
每隔少许时间,血池中就会有一股血雾化成两条长绳,被他吸入鼻中,然后他身上的红光就会变得十分鲜艳耀眼。
他不敢像唐柏一样,抽取血池中的生机炼化为身体的养料,因为这些生机中有着无穷无尽的怨念,有着数不清的因果,他不能,他也不敢。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整个石室都是一颤。
血道人睁开眼来,张开口一吸,血雾全被吸入体内;然后一跃而起,眼中充满了疑惑与戾气。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石室颤得更加历害,地面上的白骨被震飞而起,石厅顶上的尘土不停的往下掉落,石室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血道人一阵惊疑,随即拿出了一面铜镜,在上面快速的刻画了一个符文;镜面之上现出一个丑陋的红衣女子,双手正在掐诀,半空中,一块红绫如一条红龙直撞在石门之上,一个个暗淡的符文在石门上闪过,一道道裂痕有如蛛网,出现在石门之上。
是许小三,许小三来了。
血道人暗道了声晦气,犹豫了此少许时间,而后身形一闪,于另一面石壁之上接连刻画了几个符文。石壁光华一闪,落出一个门户;血道人留恋的看了血池一眼,而后快速的进入了门户中,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石门被撞开,碎石乱飞,撒满了一地。
许小三闯进了石室,冷冽的扫视了石厅一眼,刚好瞧见到石壁上的门户越变越小,想也没想,就钻入进去,朝血道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