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老魔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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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老魔指着木桩的阴影道:“当阳光从东边照过来时,西边就是它的阴暗面;当阳光从西边照过来时,东边就是它的阴暗面。所以说这世间的对错并不取决事物的本身,而取决于外在的因素,世人说你是魔,你就是魔;世人说你是仙,你就是仙,是魔是仙有什么重要呢?”
唐柏想不到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然能讲出这么一番道理。他不明白这老魔为何要跟自己讲这番道理。
他并不知道,阴阳老魔没有成魔头前是一个饱读诗书经集的书生,书生最喜欢讲的就是道理。
阴阳老魔仿佛看穿了唐柏的心思,说道:“我从你眼中看到了冷漠,这不是后天生成的,是一种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冷漠,你所谓的道德,所谓的善良,所谓的正义,都只是你自己强加给你自己的枷锁,你就像被困在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中,而我,就是想将你从网中拉出来,放开自己的心,自然自在,无拘无束。”
唐柏有些认同这魔头的话,就连他自己也觉得骨子其实是冷漠的,因为他看到无辜失去性命的孕妇,虽然有愤怒,但并没有想过为她们拼命;他不仅感觉自己冷漠无情,而且感觉自己自私自利。这也许是前世的生活造就了自己这种性格,想要改变,很难。
但他对唐兴俊,对慕容秀秀,对燕菲菲,对燕七,对王小二,对所有帮助过自己的人心存感激,心存敬意,为了他们,他的血也可以是热的,也可抛开生死去拼命的。
唐柏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的思想受到了阴阳老魔的影响,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阴阳老魔本欲再劝,远处却传来破空之声,他双眼微眯,转首望向了破落院门外。
一青一红两条身影从空中飞跃落下;这是两个手执长剑的江湖人,男的一身青衫,身材瘦高,面容俊俏;女的红衣似火,身材丰满,长相却是一般。两人看了一眼厅中的木桩,脸色大变,眼中充满怒火,喝道:“好个妖人,如此残忍,看我来收你。”
开口的是那丰满的红衣女子,她早就怒火填膺,话声一落,手中的碧绿长剑化成一道飞虹,直向阴阳老魔面门剌来,下手毫不留情。
阴阳老魔身形一动,眼前一花,接着就看到红衣女子的身影倒飞而回,撞在院中的一块巨石之上,血肉横飞,溅落了一地。
青衫男子惊恐的看着阴阳老魔,拿剑的手都在发抖。
阴阳老魔桀桀笑道:“小子,你瞧,这就是你口中的正义之士;我数三声,他定会逃去。”说完,他刚喊了声’一’,那青衫男子已飞跃而起,往外逃去。
见此情景,阴阳老魔更是得意,手指一弹,一点火星自他指尖飞出,眨眼沒入了青衫男子体内;接火光一闪,一团大火瞬间将青衫男子包裹,一声声凄惨的吼叫从火光中传出,然后慢慢的化成灰烬。
阴阳老魔道:“又是两个应劫之人!”而后看了看唐柏,皱了下眉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唐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嘿嘿,还有些性子。”
阴阳老魔怪笑两声,随手两巴掌就抽在唐柏的脸上;这两巴掌力气不小,牙齿都差点被打落了,两颊很快红肿了起来。
两巴掌把唐柏抽懵了,这老魔头刚才还温言软语的在与自己说人生道理,讲正义邪恶;眨眼间,又下狠手,出手无情,喜怒无常,果真是个魔头。
唐柏愤怒的看着眼前的老魔头,怒道:“你疯了!”
阴阳老魔桀桀笑道:“俗话说:识时务,顾细谨,能隐忍,方能称大才。你落入我手,不知人为刀爼,我为鱼肉,我偏让你明白明白道理。”说完随意在唐柏肩膀上一捏,唐柏就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裂开了,原本在蛇窟受的重伤,此时变得更加的严重,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阴阳老魔阴笑道:“本魔说话的时候不要爱理不理,不然我会把你的心挖出来下酒,你这个年纪心嫩,可是最好的下酒之物。”说完忍不住舔了舔舌头。
唐柏强忍着巨痛,用力的点了点头,甚至眼睛里都充满了恭敬之色。
“倒是个听话的孩子,本魔很满意。”说完抓着唐柏飞跃出了废庄,一路向南,风驰电闪而去。
如此赶路,五日之后,两人路过一村庄,只见村庄黑雾缭绕,血腥刺鼻,黑雾中,一条柱子粗的蟒蛇时隐时现,村庄中,鬼哭狼嚎,哀吼不止。
阴阳老魔桀桀笑道:“小子,今个儿让你瞧出好戏。”说完,双手捻着手印,道了声’隐’,两人的身体偏在空中隐匿起来。
没多久,远处飞来两道惊虹,现出一男一女两人,见村中妖兽行凶,那女子祭出一柄琉璃玉魄剑就欲朝那蟒蛇打去,却被那男子出手阻挡,只闻那男子说道:“师妹且慢,罪孽越大,功德越多,待此妖再多做些恶事,我俩再出手降妖不迟。”
那女子闻言,略有犹豫,却未再行出手。
阴阳老魔现出身来,桀桀笑道:“好个一清观,平日里以正道居之,暗地里却是这等货色,老魔长了见识,告辞!”说完,也不与那两人纠缠,挟起唐柏朝远处飞去。
那两人不想空中隐有魔头,回过神来,回想刚才所为,恼羞成怒,偏不管那村庄的妖蟒行凶,朝阴阳老魔与唐柏消失的方向追去。
只是老魔头速度太快,追了半日功夫,已失了踪迹,偏回去村庄,与妖蟒大战了三日,除去了妖蟒。
后被世人众口相传,偏成了’仙家显神通,雷霆震妖神’的传说。
话说阴阳老魔逃离两人追杀后,哈哈大笑道:“小子,看清楚沒,这就是那除魔卫道的修士,平日里满口仁义,暗地里一肚子坏水。”说完,见唐柏沉默不语,偏一掌拍在唐柏身上,怒道:“你怎的不说话,难道本魔说错了?”
唐柏被他拍得气息震荡,口吐鲜血,好半响才压下体内乱窜的真气,见老魔头又欲动手,偏叫了声’且慢’,而后说道:“日照乾坤,月满苍穹,阴阳结炎炭,造化开灵泉,正为人之本,魔为性之初,心若菩提子,正与魔皆休。”
唐柏虽咬文嚼字,但更讨老魔欢心,他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正为人之本,魔为性之初’”说完,也不知从哪摸出一颗碧绿色的丹丸,扔进了唐柏口中。
唐柏本以为那丹药是什么巨毒之物,暗道一声’我命休矣’;不想那丹丸入嘴,遇津偏化,满嘴芳香,化成上一股清凉之气,入藏腑,转百脉,不断的恢复着他体内的伤势。
如此又飞了大半月,两人进入了一片连绵不绝的山海之中;此时虽是冬季,但南方的天气却是不冷,山海间还是一片葱翠;群山绵延不绝,放眼望去,与天相接,不见尽头,高空之上,怪鸟连鸣,山野之中,兽吼起伏,这又是一片原始山脉。
两人又在林海中飞了三日,最终在一座百大高峰落下。
峰顶葱翠,古木参天,山崖壁立,倒是个幽静之地。
阴阳老魔将唐柏放下,行至一面石壁面前,拿出五面绣着金丝的小旗,随手往地上一扔,按不同的方位插在石壁前方;而后石壁之上光华一闪,现出一个人高的山洞。
入洞之后,阴阳老魔随手一招,五面小旗又飞回了他的手中,这一系列动作,看得唐柏心动不以,若这个老魔头不乱杀无辜的话,他一定拜他为师。
山洞一路往下,每隔丈余就有一个转角,转来转去,根本分不清出路;石壁之上还镶嵌着鸡蛋大的石头,散发出的不同颜色的光茫,分红,黄,绿,白四色;光芒迷蒙,并不强烈。
唐柏忍不住朝那些石头多了一眼,感觉与黑峰山的光石似有不同。
若数十丈距离后,两人眼前现出一座石门,推开石门后,又现出一个大厅,若三丈长宽,厅中空无一物。但厅中东面石顶有三个脸盆大的斜口,往外延伸,一股股新鲜的空气从斜口涌进,让石厅显得并不潮湿,而且还能从斜口中看到天光,明了天时天气。厅中四角也镶有光石,比外面石洞中的光石要大一些,呈乳白色,光线晕白,将石厅照得没有一点暗角。在石厅的西边,有着二间不小的石室,石门半开,也有光茫闪出。
老魔头随手将唐柏扔进了其中一间石室,而后嘴角微动,绑在唐柏身上的红绳一下松开飞起,落入了老魔头的手中。
老魔头不说话,唐柏也不敢乱言,只是好奇的打量着石室。
石室四四方方,里面有石床,石桌,石凳,三口箱子;箱子上的石墙还钉了一个石楔子,上面挂着一个兽皮水囊。
阴阳老魔看了唐柏一眼,道:“呆在此室,莫乱闯乱叫,你可明白?”
唐柏点了点头,阴阳老魔偏出了石室,眨眼间不见踪影。
唐柏不敢乱动,一阵无聊之后,感觉身上还隐隐作痛,他偏盘膝而坐,诵经调息起来。
再次睁开双眼,唐柏感感觉身上的痛疼减轻了许多,但要想完全康复,只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此时他肚子微饿,却又不敢叫喊老魔头,只好强忍着饥饿,如此又过一阵,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于是他偏狠着心思,跑出石室,但石厅中却不见半条人影。
老魔头不在,他暗松了一口气,跑回石室,忍不住朝石室中的大箱子走去,也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老魔喜怒无常,节外生枝有时候会连累性命不保,唐柏不停的告戒自己要小心谨慎,等自己有了实力再行计较。
如此又过了一段时间,肚子饥饿难耐,他偏咬了咬牙,快速的将箱子打开,然后又是一阵惊讶。
箱子中全是一些少年的衣衫,白的,黄的,红的,什么颜色的都有,大小不一,不像是一个人的。
难道这个石室住过不少少年?那这些少年哪里去了?
唐柏略一沉思,心中有了猜想,想来这些少年终究没有逃出老魔的毒手。
想到此处,他忙将箱子合上,心里却忍不住’呯呯’直跳,深吸了口气,朝石厅走去。
厅中还是没有半个人影,他正想仔细察看一翻时,东面石墙光华一闪,接着从石墙中走出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只见其清颜白衫,青丝墨染,沉鱼落雁,玉骨冰肌,出尘如仙,仿佛从梦境中冉冉走来。
唐柏一愣,不想这石室中还有一个如仙如灵的女子;再瞧石墙,根本噍不出门户;想来这面石墙也是一个障眼法,只是不知道石墙之后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白衫女子见到唐柏,也不惊诧,似乎有些习以为常,她轻叹一声,道:“又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她话声刚落,却见石壁又是光华一闪,阴阳老魔也从石墙中走了出来,温柔对这女子道:“娘子,这是我新抓来的门童,叫……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唐柏汗颜,老老实实道了声唐柏。
白衫女子皱了皱眉,也不说话。
阴阳老魔看了唐柏一眼,冷冷道:“小子,看什么看,再看本魔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说完又道:“别在这里碍眼,滚回石室去吧!”
唐柏点了点头,但肚子却是‘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白衫女子道:“想来这孩子也饿了,你不将’五行迷魂阵’传给他,怕活不了三天就要饿死。”
阴阳老魔轻哼了一声,手中如变魔术一般多了一张皮卷,扔给唐柏道:“小子,看懂了命好,看不懂就是你劫数到了,怪不得本魔。”说完不再搭理唐柏,小心的扶着白衫女子,走出了大厅,也不知要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