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游子衣,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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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的水声在幽静的石洞里，显得特别悦耳。
吕子羽找了个干燥且偏高的地方，就这么和衣躺下睡了。
时间渐渐流逝，夜色灰暗，已入三更。
睡梦中的吕子羽忽然感觉到一阵暖意，顿时舒适的翻了个身。没多久，吕子羽又模糊的感到，似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体上下来回揉捏了几下。
迷糊的他哼哼了两声，直到半晌，才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慌张的摸了摸全身，确定没有少什么后，才发现身边燃起了一个篝火，一个人影正坐在对面。
吕子羽惊疑的望去，惊道：“是你！”
对面的正是白天遇到的那个奇怪的人。
“反应挺快的嘛，就醒了。”青年盯着篝火，揶揄道。
吕子羽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既然醒了，就过来吃点东西。”青年正专注的烤着一只山鸡，浓郁的香味飘散在空中。
吕子羽有些贪婪的闻了几口，摸了摸肚子，便起身坐在他身边，双眼盯着那流着油水的山鸡。
“吕子羽？”青年依旧看着篝火，静静道。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吕子羽突然想起眼前这人似乎也知道邪风剑的事，当下跳到一边，惊疑道：“你到底是谁？“
“游子衣。”青年微微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虎豹豺狼，不必这么怕。”
吕子羽怔忡，盯着他看了会，才默默的在一旁坐了下来。
一时间沉默起来。
片刻，游子衣手腕轻轻一抖，山鸡上忽然冒出青色的火焰，弹指间又消失无踪。未几，他把山鸡递到吕子羽面前，吕子羽也不客气，撕下一只鸡腿就大口吃了起来。
游子衣会心一笑，也撕下一只鸡腿吃了起来。不一会，整只山鸡就被消灭了。
吕子羽竖起大拇指，咂了咂嘴，赞道：“你手艺比我好多了，这山鸡实在是太鲜嫩了，肉酥皮脆，我从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山鸡。”
“只是对力的控制而已，以后你也可以。”游子衣笑道。
“力？”吕子羽耸了耸肩，道：“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我连行者都不是。”
游子衣这时站起身来，面朝洞外，看着依稀的月光，道：“你想成为一个强者吗？”
吕子羽不假思索的点头道：“当然想了。”
“可是如果成为强者，你的双手会沾满鲜血……你还会想吗？”游子衣低沉道。
吕子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月光下，那显得孤独而有些单薄的背影，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石洞内，水声滴答作响。四周很是静谧。
少顷，吕子羽站了起来，问道：“是什么人的血？”
游子衣微微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你想是什么人？”
“恶贯满盈的人。”吕子羽道。
“有一份坚守，很不错！不过恶贯满盈的人就真该杀吗？就让人毫无愧疚毫无心里负担？”游子衣反问道。
吕子羽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这世上，没有不值得拯救的人。”游子衣轻轻的道。
吕子羽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那双眼睛是如此的深幽明亮。
“多谢游大哥点醒，子羽受教了！”吕子羽一脸郑重的作揖。
“游大哥？呵，和她真像。”游子衣顿了顿，笑着点了点头。
吕子羽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
游子衣转头看着天上那俯视世间千万年的一轮明月，久思不语。
“游大哥，你问我这些……你能让我成为强者？”吕子羽见他怔怔不语，忍不住问道。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游子衣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道：“我还没那能力。”
吕子羽默然。
“不过我却可以帮你做点小事。”游子衣走到他跟前。
“小事？什么小事？”吕子羽抬头望着他。
“以你现在对气的掌控，对于普通人来说，都应该可以打通精孔了。”游子衣道。
“那我怎么没有打通？”吕子羽问道。
“成为行者，有三种方法，一是自己潜心修炼，自然打通精孔；二是食用天材地宝；三，就是靠人强制打通。”游子衣自顾自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吕子羽眼中一亮，惊喜道。
游子衣点头道：“你现在静心而立，全身放松，到时我会教你怎么做的。”
吕子羽闻言，立即双目紧闭，静心而立。
游子衣见他如此相信自己，不由苦恼的摇了摇头。他走到吕子羽身后，右手紧贴在他背上，道：“可能有点冲击，须忍耐。”
吕子羽无声的点了点头。
游子衣神色立即变得肃然起来，未几，随着游子衣瞳孔急剧放大，一股澎湃的能量如宣泄的洪水，疯狂的涌了出来，石洞里犹如刮起了飓风，呜呜作响。一时之间，沙飞石走，一旁的篝火更是瞬间被熄灭。
凛冽的狂风中，吕子羽感觉似乎有柄大锤，在身体里狠狠的敲了一下，五脏六腑都移动了下，胸口一滞，不由闷哼了一声，脸色一白。随即，全身一松，毛孔舒张，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流遍全身。同时，吕子羽感觉到体内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慢慢形成。
游子衣收回了右手，石洞内又恢复了平静。但吕子羽体内的气，却有如滚烫的水蒸汽，疯狂的涌出体外，吹的衣襟猎猎作响。
游子衣站到一边，道：“如果继续让气就此逸散出去，就前功尽弃了。以后，你也休想再修炼了。”
吕子羽一惊，睁开双眼，惊异的看着身体的变化。
“默想着控制气，站好姿势，用自己最舒适的姿势站好。”游子衣说道：“集中精神，想象着气就像血液一样流通全身，从头顶流向肩、胸、手、脚。”
看着吕子羽体外逸散的气渐渐停顿下来，游子衣不由点了点头，继续道：“脑海中浮现气在身周浮动的画面，慢慢引导着气包裹住自己。然后一鼓作气，收敛入体，汇成一点。”
“轰！”
吕子羽只觉得身体一震，心神险些把持不住。随即，一股从未感觉过的强大力量骤然而生，就像一个新生命诞生一样，内心充满了欣喜。
游子衣站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他，黑色眼珠如同玛瑙一般，显得有些妖异。
“放开‘点’，沉淀于内，裹于身周，融入血液。”游子衣再次说道。
吕子羽身体一震，体内“噼啪”之声不绝于耳，浑身发热起来。
“没想到凭借自己的能力，能控制住那猛烈的力量。”游子衣暗自点头，屈指一弹，一点青光一闪而过，一旁的篝火又燃了起来。
游子衣席地而坐，拨弄了下篝火，道：“感觉怎样？”
吕子羽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脸的惊喜，道：“有种无形的膨胀感，感觉像泡在温泉之中，又好像穿着一件没有重量的衣服，很奇妙的感觉，这就是精气？”
若激本源之能，可借体汇气于外，则化为无上之力，谓之精气。
游子衣仰头感叹道：“是啊。”
“空气中竟然也存在着气？”吕子羽惊道。此时的他，很细腻的感觉到周围的气。那是生生不息的，以细微的状态存在空中的气。
“嗯，也可以说是吧，但此气非彼气。”游子衣道。
吕子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闭目静心。游子衣微微一笑，看着篝火，火光在他脸上跳跃，看不出神色。只听他淡淡道：“不动如山，动如疾风。”
吕子羽双眼一睁，身形霍然一动，一拳急速挥出，带出一阵呼啸的劲风。双拳交替击出，双腿连环空踢，顿时，劲风阵阵，身影难辨。
启精源之力者，体强而外坚，敏而迅捷。
步入行者之列的吕子羽，身体等于蜕变了一次。不论六识的敏锐，身体的敏捷和强健，都有了惊人的变化。仿佛获得了新生一样，能准备的把握每一分力道，细腻的体会一招一式中的变化。
一套拳打完，吕子羽从一边拾起一根树枝，手腕一抖，使起剑招来。酣畅淋漓之余，不禁长啸一声，热血沸腾。
吕子羽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加轻灵起来，拳法剑术都更加顺畅自如，动作如行云流水。
“刺下石头。”游子衣仰头看着石笋倒挂的洞顶，静静道。
“刺石头？”吕子羽闻言停了下来，一脸愕然。
游子衣点了点头。
吕子羽看着手中脆弱的树枝，又看了看坚硬的石头，想了想，默默催动精气，顿时全身散发出微弱的蓝色光晕，可无论如何控力，即使脸憋的通红，都只是让右臂的光晕稍微深一点而已。
吕子羽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有些丧气道：“怎么都不能把力凝聚到树枝上啊！”
游子衣摇头菀尔道：“你才刚入普境，就想凝力？”
“现在不行？”吕子羽有些愕然，道：“那既然不能把精气凝聚到树枝上，怎么刺石头啊，一刺就会断。”
“难道就这样刺，就刺不进吗？还是你没有信心？”游子衣笑着反问道。
“……好，那我试试。”吕子羽有些好强争胜，自然不能落了下风。
吕子羽紧了紧树枝，走到一块大石边，静静的盯着石头，脑海里想着，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让脆弱的树枝最有攻击力。
曾经听过、见过、练过的方式一一在脑海中闪过，却依旧没有一个有用的。
“没办法了，只能靠速度和力道的把握，试试吧。”吕子羽心里暗道了声，然后手握树枝横在身前，深吸了一口气，右臂缓缓高抬，整个人进入到一种身心合一的状态。
“喝！”吕子羽大喝一声，只听“嗤”的一声，手中树枝幻化成一点疾光，瞬息刺中大石表面。
吕子羽平伸右手，树枝直顶大石之上，一动不动。
游子衣转头望了眼，随即挠了挠头看向篝火。
“成了？”就在吕子羽欣喜之时，“啪”的一声轻响，树枝顿时化为碎片散落开来。
“不行啊。”吕子羽把手中的碎片丢在地上，嘟囔道。
“是我有些心急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游子衣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吕子羽闻言有些纳闷。
见游子衣没回应，吕子羽不甘心的问道：“怎样才能用树枝刺进石头？”
游子衣拂了下衣袖，一脸慵懒的站起身来，俯身拾起另一根树枝，走到吕子羽身边，眼神淡然的盯着大石，动作也和吕子羽一样，右臂缓缓高抬，然后就这么刺了过去。
平平无奇，就这么简简单单快若闪电，但那树枝却像绝世宝剑般，毫无阻碍的直没了进去。
游子衣松开树枝，又转身坐回到篝火边了。
他，用的精气和吕子羽一样多。
吕子羽心神俱震，一脸呆滞，怔怔的看着那根树枝发呆。
火光在石洞内跳跃，那根插入大石中的树枝，显得是如此的神奇。而游子衣的背影，也显得高大而神秘莫测。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流逝，一夜行将过去。
当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吕子羽才闭上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呆立半晌后才转身，却发现篝火早已熄灭，游子衣已不知去向，只是地上留有几句话。
“你身上残留着我的气息，须尽快吸收去除，不然会有点麻烦。另，邪风剑不宜轻易示人，否则会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