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面

  “真的没空吗？”身穿青色长衫的薛晟看着眼前那娇美的女子，充满期待的问道。
  “真的很抱歉。薛大哥，不如下次，下次由小妹宴请薛大哥，当作赔礼。”一画楼边上，娇美的王芬不好意思的说道。
  “既然有事，那就下次吧。不过赔礼就太过了，能和芬儿一起，是我莫大的荣幸。”薛晟温文尔雅的说道。
  “薛大哥说笑了。”王芬脸微红的说道。
  “好了，天色不早，我等就先告辞了。”薛晟微微躬身道。
  “芬儿小姐，告辞。”典查官坞明的公子坞亮，这时也抱拳说道。
  “坞公子，慢走。”王芬也微微一躬身的道。
  王芬身边一中年男子看薛晟等几人离去，看了看天色，道：“小姐，我们该出发去宾香楼了。”
  “嗯。”王芬点头道。
  *****
  宾香楼，上楼雅座。
  一身穿锦衣绸袍，国字脸的中年人，和两个面色肃然的灰衣人站在房外，见吕子羽到来，立即迎了上去。
  “吕公子，小姐在内等候，请！”中年人笑着抱拳道。
  吕子羽点了点头，抱拳道：“有劳张护卫。”
  张护卫，名为付铭，乃炎帮护法，一直都跟着王芬，守护着她的安全。
  吕子羽进去后，四下望了望。
  这雅座设在群花遍布的楼台边，除了面向夜空的方向，其他三面都置了屏风，位置极佳，可在饮用之时赏花弄月。
  两个丫鬟立在边上。楼台的纱幔被束起，轻风吹拂，一曼妙女子的身影隐隐出现在视野中。
  “吕大哥！”轻柔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王芬莲步轻移，款款笑迎了上来。
  青灯下的王芬，身穿碧色的莲裙，发丝如瀑布般披下。在梦幻般的灯光下，显得娇美优雅。
  吕子羽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你真漂亮。”
  王芬俏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嫣然一笑，顿时春风满堂，“吕大哥坐吧。”
  吕子羽随着王芬一同入座后，立在两旁的两个丫鬟立刻上前沏上两杯茶。
  “这些是我泡的茶，尝尝吧。”王芬道。
  “嗯！”吕子羽端起小巧的茶杯抿了一小口，耸了耸肩，道：“我对茶了解的不多，不过挺好喝的。”
  “好喝就行。”王芬高兴的道：“吕大哥，青林河下游有一处碧波湖，听说风景怡人，碧波荡漾，什么时候我们去那游玩？”
  “随时。”吕子羽笑道。
  “嗯，那好，到时候我叫你哦。”王芬道。
  “好！来，干杯。”吕子羽举起茶杯笑道。
  “又不是喝酒。”王芬抿嘴轻笑，端起茶杯与吕子羽对碰了下。
  *****
  两个相貌不凡，穿扮彰显贵气的青年在街道上缓行，引得不少妙龄少女侧目。这两人正是薛晟和坞亮。
  “晟少，这会我们要去哪里？”坞亮问道。
  “不知道，你说呢？”薛晟无所谓的道。
  “要不，我们去回春阁逛逛吧！”坞亮嘿嘿的笑了起来。
  “回春阁！”薛晟眼睛一亮。
  “对啊！回春阁最近来了几位姑娘，弹得一手好琴，就连楼阁都整修了一遍呢。喏，比这宾香楼的环境还要好。”坞亮笑着指了指刚路过的宾香楼。
  “噢，是吗？”薛晟对楼层的设施并不怎么在意，重要的是人美琴好就行。他眼光随意的朝宾香楼扫了眼。走了几步后，脚步一顿，霍然转头，目光直视宾香楼那楼台之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怎么了，晟少？”坞亮见薛晟停了下来，疑惑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薛晟转回头时，神色已恢复如常。
  *****
  楼台上，吕子羽和王芬谈笑正欢之时，突然心中一动，探出头四下望了望。
  “看什么呢？”王芬奇道。
  “没，来，我们再喝一杯……”吕子羽摇了摇头，举起杯笑道。
  *****
  清冷的月光下，夜风飘荡。
  热闹的街头，商店小摊琳琅满目。行人更是络绎不绝，纷扰之声回荡在城镇上空。
  吕子羽与王芬分开后，悠闲的在一石道上走着，此时夜微深，小道上行人没主道上多，略显清静。
  “夜倚窗，玉盘明，梦不到清风几许叶飘零，管甚明月向谁家，陋路踽踽亦乐哉……”
  吕子羽微醺的笑吟一声，兴之所致，脚步一移，转入小巷中，左右几拐后，见前后无人，双腿微屈，几个纵跃，上了墙头，纵上屋顶。
  可当吕子羽刚上屋顶，骤然发现一个模糊的黑影悄无声息的，如幽灵般自远处飘来。只眨眼间，便到了吕子羽身前不远处。
  这黑影霍地一顿，扭头望来。
  吕子羽甫一接触黑影的目光，浑身顿如坠入冰窟之中，脊背忍不住直冒寒气，身体僵直，动也不敢再动一下。
  月色当空。
  这黑影就像被一团黑色雾气笼罩，模糊不清，唯一有些清晰的，就是那张脸。
  这是一张带着灰白色面罩的脸，看不到五官。额系一根红色长绸带，在风中猎猎作响。最令人惊悚的是，这张面罩上，似乎有一小团黑色的雾气，在不断的变幻游走，就似鬼脸一般，令得周围温度都降了下来。
  吕子羽瞳孔一缩，惊恐的连呼吸都不由的停住了。
  这黑影似乎无所顾忌，轻瞄了眼吕子羽后，便毫不停留，化作一缕轻烟，转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阵风吹过，吕子羽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如雕塑般。直到半晌后，吕子羽眼球一转，鼻中急吸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屋顶，大口的喘息起来。
  夜风一吹，吕子羽顿觉身上一凉。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险，好险……真冷啊……”缓过气的吕子羽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说罢，小腿竟不争气的抖了起来。
  吕子羽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小腿，一脸恶状的辩解道：“其实我胆子不是很小，只是今晚阳光明媚，风景怡人，唔，有点冷，见鬼了……”
  吕子羽不敢再在这该死的地方停留分毫，飞也似的逃去了。
  “刚那个人是谁？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吕子羽暗道。
  飞奔回府后，吕子羽方才松了口气。看到正厅里的灯火，便知父亲并未回来。
  “今天爹和刑伯伯去那林中……会不会和刚才那个鬼里鬼气的人有关吧？希望不要牵扯到才是，不然就糟糕了。”吕子羽有些担心，随即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房中。
  翌日，清晨。
  鸟儿清鸣，寻常人家早已起身打理家务，微笑着面对新的一天。一切，都显得很平和。但一队队城卫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平和。
  似乎城中一半的城卫都出动了，如一张大网般分散在城中各处，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人。进出的四个城门也严密的排查起来。
  这一切，都让人感觉到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