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9章 死

  刘牧樵并没有观看全部的手术直播,没有办法,他自己也有一台手术要做。
  手术在继续。
  宋百年一身的汗水,不是热,温度是恒定的,23℃,最适合做手术了。
  他紧张得出了几次汗,这样难度的手术,他得配合jon坚持做下去。
  难度很大。
  宋百年虽然对jon很愤怒,但是,他不希望jon出事,而宋百年预测,这台手术出事的概率无限接近100%。
  他已经注意到了,几道关卡,jon虽然闯过来了,但是风险很大。
  每一次,他都出了一声冷汗。
  宋百年很担心下一次就闯不过去了,他也成了jon的帮凶。
  作为医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出医疗事故,但谁也不愿意出医疗事故,特别是能够预料到的。
  宋百年预料到了,今天必定会出现一次无法挽回的医疗事故。
  如果按照简单的手术方式,患者有机会获得一部分功能,这种可能性极大,患者在别人的帮助之下,是可以生活自理的,就譬如上厕所,患者可以挪动身子,坐上马桶。
  但是,现在jon坚持要做横切之后的吻合,很可能患者就失去的所有的治理能力,高位截瘫,连手指都不能动。
  当然,jon的目的是让患者重新站起来。
  在没有刘牧樵主刀的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的。
  而这是一台感染性的伤口,不能等刘牧樵回来,必须在24小时之内做手术。
  那么,这个病人应该是退而选其次,做部分恢复功能的就很不错了。
  宋百年很难理解,他都已经吓得出了几身冷汗,而jon竟然脸不变色,反而有种兴奋。
  这是偷窃时才有的兴奋。
  刘牧樵关了手机,他开始做手术。
  他的脸色很复杂,既兴奋又疑惑。
  兴奋的是,jon的手术技术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已经达到了接近自己的水平,将来,脊髓外科,神经外科,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难住他了,自己有了这样的帮手,就会轻松很多。要是每个学科都有一两个这样的,就等于是自己有了分身术。
  但又有些疑惑,他进步怎么可以这么快?
  这种疑惑带着一丝的隐痛,不是嫉妒,更不是恨,而是一种担忧,至于这种担忧,他也说不清。
  怕jon远走高飞?
  不是。
  人才流动并不是坏事,医学是开放的,没有谁会考虑垄断医学技术,jon到哪里,也是把刘牧樵的技术传出去了,这是好事。
  就和树,希望自己的种子传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一样。
  并且,刘牧樵还相信,jon哪里也不会去的,他已经爱上了安泰医院。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还是那个老问题?
  头颅移植?
  不会,都懂得的道理,这是邪恶的技术,没有任何出路,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荣耀,只可能给自己带来灾难,甚至是灭顶之灾。
  手术就要开始了,刘牧樵把心收回来,认真做手术。
  在安泰医院手术室里,jon的脸色始终是愉快的,他的手术比过去快了不少。
  这一点,令宋百年大为吃惊。
  他不是以精准为特色吗?速度一直是jon的弱项,并且连刘牧樵都认为,他在速度上是不会有突破了。
  但是,宋百年注意到,jon在吻合一根动脉的时候,仅仅有了不到30秒的时间,这非常像刘牧樵。除了他俩,真的没有人能在30秒钟内完成。
  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这个速度,很多手术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展,血运是有很严格时间要求的。
  断肢再植可以有较长的时间,但颈部供给大脑的血管,时间非常严格,它按秒计算。
  血管都顺利接好了。
  手术成功了一半。
  ……
  刘牧樵的手术很顺利,他的助手是英伦最有名的手术大佬之一,皇家第一医院的王牌手术医师。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
  不是因为做助手的原因,他已经30年没有做过助手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自己在处理肝脏的两套供血系统的时候,错了。
  刘牧樵巧妙地把两套供血系统并联起来,这个方法棒极了!
  为什么我做了一辈子的肝脏手术,就没有考虑过把门静脉系统和肝动脉系统并联呢?
  虽然是学术问题,但是这种术式优势是显而易见的。
  这就是差距啊!
  本来,这位大佬还有几分不服,皇室成员的手术应该他做,那天接到通知,他也以为是自己做主刀,谁知通知他是做一助。
  他还在推测,这个做主刀的是哪路神仙。
  在英伦,他真的找不到名气比自己更大的人,他满以为是从霍普金斯医院,或者梅奥诊所医疗中心请大佬,谁知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
  刘牧樵,他听过,也注意过他的论文,大致上知道刘牧樵,他是最近几年冒出来的天才。
  但当他看到刘牧樵如此年轻时,心中的轻蔑还是有的。
  这种优势心态只支撑了很短的时间,现在,他是彻底的服了。
  刘牧樵不仅仅是手术方案出奇,处理的方式他也可以利用,也就是说他学到了不少的新知识,特别是刘牧樵的基本技能,标准得如同教科书。
  越是高级人才,越是崇尚标准,崇尚规则。
  规则并不是枷锁,而是权威,维护一套完美的组织系统,就必须有一套规则,这套规则哪怕是在某个时候不合理,也应该维护。
  就如同法律,它就是维护社会正常运转的必须的规则,它属于高压线,触犯的人必须受到处罚——不管有什么原因,不管它看起来法律有多么不近人情。
  这台手术并不是太难,属于比较难,但与刘牧樵做过最难的手术比较,就算不得难了。
  手术非常顺利。
  手术组预计的5个半小时的手术,3个小时就接近尾声了。
  ……
  在安泰医院手术室里,jon的手术也接近尾声了。
  宋百年身上的汗水也早就干了,他很想问一个问题,刘牧樵在这里的时候,jon为什么没展示出这么无与伦比的手术技能?
  今天,宋百年彻底改变了对jon的看法。他自己也完成了一助,这是了不起的大事,他感激地看了看jon,于是问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