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放过我的痒痒肉
用一下,这个“一下”有多久,那就很值得商榷了。
何蔚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两下,道:“你的消息太落后了……那枚废印,不在我这儿。”
袭牙完美无缺的谄媚脸上有些开裂,就听何蔚继续道:“在老范那儿,”
袭牙脸上的笑终于垮了下去他之前刚放那两两人离开第八层。
何蔚看着他僵硬的脸,友情提醒道:“再磨蹭,上面追究下来,会罪加一等。”
袭牙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一挥手,便终结了这次会话。
……
穿过那一片虚无的路,酆都即刻便在眼前。
白唐长出了口气,道:“总算出来了,不是我说啊墨墨,那条路也忒安静了,连风声都没有,四周还都是雾蒙蒙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墨赦淡淡的应了声,就揭过那条路的话题,领着他往酆都城走去。
城门依然紧闭,甚至周围都腾起了浓浓的灰色雾气,将那城门都掩映的若隐若现。
白唐看着又给他们开了一条缝的城门,十分无语,转而想到墨赦,眼睛里重又晶亮起来如果能看到墨赦被挤扁的样子的话,那还是可以接受的!
白唐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双眼睛流光溢彩,闪着调皮的意思,道:“咱两这么大个,居然只给开这么小条缝,过分!咳,墨墨,你比较瘦,你先进呗。”
比较瘦的墨赦淡淡看他一眼,径直上前,推门,愣是将那条缝推的开了点,依然威风不减的昂首走了进去。
白唐默默捂脸,一秒后才跟了上去,内心十分澎湃这门居然是能推的,那他当初硬挤过去是为了什么?
再进酆都城,城里早不如上次进去时热闹,到处都是银黑戎装的酆都卫,还时不时有人上来对着他两看一眼,仿佛是对照人脸。
白唐直觉酆都似乎已进入戒严状态,千年鬼都的感觉历时就有了,凌厉肃杀,阴气重重,他不由碰了下墨赦,用眼神示意他小心。
墨赦安抚的拍他的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道:“酆狱都找到了,何蔚就还是驸马,没事。”
白唐眼睛闪了一下,心说驸马还是驸马,公主却未必还是那个和善的公主。
但他身上的禁灵之咒还在,何蔚也在酆都,无论如何,酆都他们都必须要去一趟。
就算去参观一下被圈养的何蔚,被公主打杀的危险,也是值得冒一冒的。
被白唐当做珍稀动物围观第二次,何蔚内心很憋屈,但他是个很有涵养的鬼,不屑于同卑微的人类计较,于是他们见面的气氛还比较愉悦。
在何蔚新婚府邸的庭院里,白唐和墨赦与何蔚相对而坐,三人心里都颇多感慨。
何蔚的视线掠过白唐,在墨赦身上转了两圈,然后才微微一笑,道:“看来你们都还好。”
唐笑眯眯道:“如果你能稍微约束一下你媳妇,叫她不要这么疯狂,我们会更好。”
何蔚:“……”总觉着这句话别有深意?!
他又仔细端详了白唐一眼,然后确定没有异常。
等他们进行过友好亲切的互相问候之后,终于开始了正常的交流。
何蔚心里还惦记袭牙的那通电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的三位狮子印呢?”
白唐摸了摸口袋,又摸了摸胸口,然后一脸无辜的望向何蔚,道:“它外出旅游了。”
何蔚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十分绅士的继续问,道:“那它什么时候回来?”
白唐认真的想了想,道:“那得看它的心情,还要看它对沙子的喜爱程度。”
能把丢东西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是个人才!
何蔚转眼看向墨赦,冷静道:“他受了什么刺激?我怎么觉着他的脑回路更清奇了。”
墨赦的表情很镇定,道:“会偶尔抽风,习惯了就好。”
白唐对这句话很不满,哼了哼,小声嘀咕道:“我是为了谁才弄丢了那玩意的?”
找到酆狱的时候,酆狱正在与第八层的府君干架,他还去帮忙来着,运动太激烈,掉两样东西,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啊,再说,后来酆狱来了那么一出,他还能记起找她跟何蔚的定情信物?
呵呵,他没砸了就不错了!
白唐坚定的认为那不是他的问题。
墨赦对他强词夺理不置可否,只与何蔚道:“第七层的事,你打算你怎么办?”
他们两人眼神相接,里面都翻涌出复杂的情绪,虽然只有一瞬,但那种沧桑的感觉还是弥漫了出来。
何蔚放松的往后一靠,笑道:“那是袭牙的事,他最近代管第七层。”
墨赦也收回目光,淡淡道:“袭牙稳固不了多久,你要是想管,我帮你。”
何蔚就笑,眼睛朝着白唐一斜,道:“还是先处理他吧,酆都通行令是有时限的,再不还阳,他就真的不用回去了。”边说边从怀里摸出手机,给袭牙发了条消息。
白唐原本在认真听他们说话,见他看过来,就无所畏惧的一仰脸,道:“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直面鲜血淋漓的死亡,死亡?我不怕,墨墨,你先解决他吧,毕竟我不是被关起来的待宰猪羊。”
何蔚的脸色一瞬间十分微妙。
墨赦比较坚强,他面不改色,道:“中二期还没过,多包涵。”
何蔚理解的点头,道:“以后还是要多教育,不然放出来会挨揍,你知道,地狱公民比较暴力。”
白唐:“……国人的幽默精髓就是在你们这样的人手中断送的!”他的愤怒十分到位,甚至连身体都轻微的颤抖起来,演技堪称一流。
何蔚和墨赦有志一同的忽略了他这句话。
墨赦道:“银临接到了酆狱,他们还没回来?”
这是他从进大门时就注意到的事,如果酆狱回来的话,按照当前地狱的混乱程度,酆都的防卫会再增加两倍。
何蔚眉峰微不可查的
蹙起,道:“还没。”顿了顿,又开解似的道:“银临既然已经接到了她,就不会有事,现在麻烦的是白唐的禁灵之咒,那只有施咒之人才能解。”
墨赦眼中有凛冽寒光,淡淡应了声。
这件事与他息息相关,白唐竖起了耳朵,虽说白汤圆貌似可以将那诅咒给啃了,但说不好会有什么后遗症。
何蔚道:“想个办法转移吧,银临……靠不住。”
墨赦在脑中又将与禁灵之咒相关的信息过了一遍,点头。
那禁灵之咒在地狱中不算最厉害,却属于最麻烦的异类,那是冥魂与生灵签订的专属契约,虽然也是不友好的邪咒,但鉴于酆都的超然地位,并没有鬼差对它的存在产生质疑。
白唐见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本着关心自己未来发展的心,有些不自在的抖了下,问道:“怎么转移?听起来还要有个接收方吧?那能是随便的恶鬼甲乙丙吗?”
他睁大了双眼,好奇都写在了脸上,但竟没有一丝害怕的痕迹。
何蔚被那晶亮的桃花眼闪了一下,有些恍惚的道:“太像了。”
但是不可能,那个人还关在地狱里受罚,绝不可能是他。
“嗯?”何蔚那句话莫名其妙,白唐没接上他的脑回路,露出疑问脸。“你都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那转移有什么缺陷么?没缺陷的话,怎么看墨墨都不会等到现在才做啊。”
何蔚被那一连串的话拉回现实,道:“是有后遗症,但不是对你。”
这句话一出,白唐立时就懂了,他洒然一笑,道:“那枳首蛇纹身还挺好看,咳,就让它留在我身上吧,转移啥的,就算了。”他眼睛看向墨赦,道:“虽然地狱里多的是恶鬼凶魂,但咱也不能随便逮一个,那不符合我的道德观……要不延缓吧,先让他不躁动的这么厉害。”
墨赦眼中闪过针尖一样的光芒,瞬间闪到他身边,抬手就将他胸口的衣服撕开,露出重新长出另一只头的枳首蛇。
他一手点着白唐胸口的枳首蛇,一手在他胸口画符,白唐却一把擒住他画符的手,艰难道:“你画的是什么符?”
他身体抖若筛糠,从胸口处传来的疼痛直冲脑海,那种无数蚂蚁齐刷刷啃咬灵魂的感觉,又痒又疼,他扣住墨赦手腕的手指都在痉挛,胸口闪光灯似的的时暗时亮,却固执的不肯放手。
墨赦手腕用力,却换来更加大力的紧握,白唐固执的盯着他的脸,又问道:“你画的是什么符?”
眼神里是一片恍然的明白,从他们说可以转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会做怎样的选择。
但是,他不愿意。
他白唐,不用他家墨神这样为难。
墨赦眼睫微微垂下,道:“延缓发作的符咒。”
白唐一直盯着他看,片刻后,痉挛的手指一点点松开,放松一样的撑着笑,道:“那你画慢点,我得学一下,以后自己也能画。”
墨赦将要落下的手指一顿。
何蔚突然轻笑出声,道:“那么多话,被咒语啃噬还能这么皮,你真是独特的让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