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巫山映雪(4)
白唐粗略的扫了一眼,就与蔺菱也选了个不怎么显眼又能很方便观察全局的角落待着。
那赵炳奎就站在大厅最显眼的地方,见他们进来就对他们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继而又看向门口,显然还有人没到。
白唐正不动声色的观察那已经到场的几人,就见那角落里的是个瘦小的老人,那男人闭着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那两个低声说话的人是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此时背对着白唐,看身形都是年轻人,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两人都低低笑开,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正在此时,门外又进来一人,那人一边走还一边打电话,道:“哎呀啰嗦,你救你的人,不用管我不用你那破罗盘,我有办法我挂了挂了,别耽搁我干活!”说着那人跨进门来,狠狠一按手机,抬起牛玲大小的眼睛先四处扫了一扫,目光正正与白唐打量的目光对上,立时就露出一个笑脸,大喇喇道:“白唐,你也来啦?”
白唐也笑,心说这真是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了熟人——刘正邪。
三两步迎上去,白唐道:“是你啊,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找我喝酒,别告诉我你闭关修炼神功去了!”
刘正邪撇嘴,道:“练什么功,被我家老头子关起来了!哎,不说那些,你也对这事有兴趣?”
白唐道:“我的雇主对这事感兴趣,喏,就是她,我雇主!”
刘正邪顺着他的目光瞧了一眼,刚与蔺菱的目光对上,便猛然调转视线,那张有些黝黑的脸居然红了一红,更凑近了白唐,搓着手略紧张道:“兄弟,你老实说,那是不是你女朋友?咳咳,她,她叫什么名字?那什么”
这表情一露,白唐心里立马就有了数,心说你们上清派是道家流派,标榜的可是清心寡欲,你还敢动这心思?!也不怕你家祖师爷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你!
当即就义正辞严道:“你少打她主意,人家有主了!”
刘正邪怨念的瞪了白唐一眼,只觉自己刚生出的爱火被白唐无情的摧残了,脸上也不禁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这么一个熊一样的男人,露出这么个娇滴滴的表情,着实让人毛骨悚然,白唐抖了抖,默默离他远了点。
谁想那刘正邪一点眼色也没有,又凑了过去,方要说话,却听那最前方的赵炳奎干咳了一声,道:“各位大师都到齐了,那赵某人也不兜圈子了,就直说了。”
那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抬起头,笑道:“赵总直说就是了,有我和蒋云在,自然为你解决这件事!其他人么,不捣乱就行了。”语气倨傲异常。
这话一出,明显就是不把场上的其他人放在眼里,刘正邪第一个就不答应,当即转脸,将那男人仔细瞧了一瞧,不耐烦道:“蒋舍?!几年不见,你怎么还这幅德行!你多大本事啊敢这么说话?上届交流会的教训还没吃够?”
那闭目养神的中年男人也已睁眼看向蒋舍,一副慈悲口吻道:“无量天尊,天下人管天下事,这位朋友的戾气太重,嗯,吃独食不好,不好不好!”
蒋舍仿佛才注意到其他人,目光在刘正邪脸上游转了一圈,脸上的阴郁似能透面而出,半晌,他缓缓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手摸上腰间口袋,轻声道:“是你啊,刘正邪!”
刘正邪一如既往的反应迟钝,道:“嗯,是我啊。”又看了看蒋舍得脸色,疑道:“这是什么表情?要打架?”
那蒋舍死死盯着刘正邪,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右手压在口袋中将出未出。
即使再迟钝,刘正邪也感觉到了来自蒋舍的汹涌敌意,他将手微微垂下,捻出法印,眸中神色冷峻,牛铃大眼锁定蒋舍。
空中气氛凝结,那两人之间似乎分分钟就要开战。
就在此时,却听那赵炳奎急急开了口,打圆场道:“两位且慢,且别动手!你们都是赵某特意请来的大师,赵某的身家性命现在还都悬着,两位大师还请先放下私怨,不要内讧!以大局为重,先帮赵某除了那邪祟”
那东西还没来,自己请的帮手却眼看要互相拔刀,赵炳奎额角冷汗岑岑,心里十分不悦,只觉那些修道门派实在是可恶,他那么恳切想求,居然就派了这样的两个毛头小子过来!这刘正邪与蒋舍都太年轻气盛,分不清状况,怕是要误事!
想着,他脸色便有些不好,但此刻他有求于这些人,只得陪了笑脸继续劝说。
那蒋舍身边的蒋云也按住了蒋舍,低声道:“别冲动,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原本那两人气场全开闲人勿扰时,白唐就悄悄退后几步,也不打算劝,在他眼里,男人之间,血气方刚爱打架完全可以理解啊!而且刘正邪看起来一点都不发怯,听那话意思,还曾经碾压过对方啊,这优势全在自己这方,那还有什么好劝的!只要不打死人,那都不用管!再说,那蒋舍说话的确不讨喜,让刘正邪教训他一顿也没什么不好,省的做捉鬼任务的时候那人狂妄冲动惹出事来。
现在眼看架打不起来,也就自然上前一步,拉住刘正邪道:“赵总说的对,正事要紧,先除邪祟,私怨什么的,往后放一放。”
那蒋舍似乎被蒋云说动,狠狠瞪了眼刘正邪,手慢慢放下,身体也放松下来。
此时蔺菱也早到了白唐和刘正邪身边,事情也听了个大概,她一心想着要听那赵炳奎讲事情原委,自然不希望中途再有风波,便也劝道:“白小唐说的对,刘先生还是先放一下个人恩怨吧。”
蔺菱此人,不咆哮不发怒的时候的确秀色可餐,不然也不能引的那刘正邪春心萌动。
刘正邪原先还在凝神戒备,见那蒋舍放在腰间的手放了下去,加上此刻女神软语相劝,自然也身体一跨,绷紧的肌肉略微松弛下来,满心满眼都是蔺菱的如水杏眸,呐呐道:“好,好的。”
至于蒋舍?那是谁?不认识!
满室的紧张气氛瞬间消失,赵炳奎暗暗松了口气,眼瞧着天色越晚,赵炳奎径直开口道:“各位能应邀前来,想必对山庄的事都有所耳闻,不瞒各位,这山庄我原本是要关停的,但是……那东西不让!舒少爷出事的第二天晚上,那东西就找上了我……”
赵炳奎说话不尽不实,对舒文朝当晚发生的事情描述也十分模糊。
只说那晚小少爷不知怎么就半夜跑去了映雪湖边,还落了水,是他让人捞起来的。
舒少爷在他这里出了事,他怎么都说不过去,因此,第二日就提着礼物上了舒家的门去赔罪,那舒文朝一直没醒,他爹恨极了那山庄,连带着不待见赵炳奎,态度强硬的表示不想再看见那山庄存在。
赵炳奎也知道这山庄多半保不住,那舒文朝出事出的蹊跷,这件事怎么都不可能再压下去,也只能壮士断腕,决定关停,甚至想将这山庄作为赔礼送给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