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慕凉城热闹非凡,太师玉青山归来

  慕凉城之内。
  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街道热闹非凡。店铺生意兴隆,客及一时。远方,几道微小的身影你追我赶,嬉戏玩闹。
  “好耶,好耶。”
  追追打打的孩子们欢愉得呼喊。
  各种楼阁整齐排列,其中,以‘清风楼’为中心。
  “为什么‘清风楼’如此高雅且热闹?”
  远方,一客栈的老板重复着刚才一顾客的问题。
  “嘿哟,客官,您可不是当地人哟。”
  老板笑眯眯的说。这人竟然不知道‘清风楼’,在这皇城之内,不说什么达官富贵,就是一叫花子听到‘清风楼’这三字也是精神高涨。
  这‘清风楼’乃是慕王朝护国大将军——血封喉开的,没错,不为别的,这一个‘老板’足以代表一切!
  护国大将军,那是一个神话,传闻一人可当千军,从未尝得一败。十年前的那一次讨伐西北,可谓是人人传颂的一段佳话!闲聊时都不忘津津乐道。
  “笑看君不识庐山真面,恰是花开百年孤独时呀!”
  老板轻轻的道。
  “哦?老板且说述一番。”那人摘下了自己的蓑衣,身着蓝色狐,嘴角洋溢着自信,先是听了老板的话一笑,然后再次问道。
  老板打量了一番,这人一身打扮着实奇怪,不像是中原之人,袍子看上去价值不菲,像是达官贵人。
  自己暗自寻思着应该是外地人来中原游玩的,也没再作怀疑。
  老板拿了两坛酒,两小盅,又吩咐小二上了几盘小菜,将那壶酒打。
  一缕酒香弥漫在整个客栈。
  闻着香气,像是‘秋露白’的味道。
  “客观且小酌一盅,待老夫捋捋思绪且说与你听。”
  老板很客气地说。
  那男子也不客气,一饮而尽。
  好酒!
  他第一感觉觉是这样的,这‘秋露白’果真是好酒,不愧是御酒。
  烈酒下肚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暗自道:这北慕城多年未曾踏步,果真变化甚多啊!连这酒似乎都烈了不少。
  醉翁之意不在酒,确实也不在于即将要听的故事。至于在乎什么,那便要看这男子了!
  一旁,老板一挥手,示意那男子听好,自己要开始讲述了。
  “且听。”
  老板道。
  “十年前,北慕大军征讨西北蛮荒,由太师玉青山领军,大溃敌军,攻至城都,却不料南域大军早埋伏周围,百万慕军无法冲出重围。太师玉青山与其部下商量一番,至于那时,血封喉官职还不及现在,只是一员小士。太师最终决定,挑选精将冲出重围,可是,南域兵数上多出慕军一半以上,可谓是倾巢而出。”
  说着,老板举起双手显得很是激动,好像是自己身在重围,欲突破似的。他迅速将其中一壶酒拿起,抱起就饮,完全不顾平时委婉的形象,一副热血豪放的样子!
  周围人看了也是笑笑不语,这些人多多少少相识一二,也知其所以然。
  男子听了,心里确实黯然,他何曾不知那段过往,没人比他更了解,他永远不会忘记那腥风血雨的日子,和看着兄弟们一个个躺下的样子!
  一抹感慨世事的悲伤之情油然而生。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段曾经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了,而当年那个热血少年也成了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护国之手了吗?如今,他怎么样了呢?
  老板缓了一会儿。继续说。
  “那太师一人一剑硬是杀了数百人,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一声声长龙般的怒吼从他剑里发出,宛如战神,也像是杀神。”
  前者当然是慕军对太师的称呼,而后者,是那西北荒芜战士对玉青山发自内心的惧怕,便称之为杀神。
  “可奈何寡不敌众,玉青山也是慢慢的怠倦,身上也慢慢多了几道伤痕,红色的战袍之上也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了。”
  老板刚镇定下来的情绪再次亢奋起来,他不禁站立起来,高高扬起头颅,倒了一杯酒,然后向上方撒去,像是在宣告什么似的。
  继而,慕军这样撑过三天,仍然没有从重围撕出一道口子,这三日,确是没有一个士兵低沉,反而一个个抬头挺胸,丝毫没有因为眼前处境而泄气。
  一旁,那玉青山大口喘着粗气,头发早已凌乱不堪,双目血丝遍布,满色狰狞,双手捂着胸口,腿部一道道伤痕很是恐怖。
  “将军,让我带三千精兵我定杀出重围。”
  在这关键时刻,一个热血少年突然道。
  霎时间,军营中无数道鄙夷的目光投来。
  “休得放肆,大战即发怎可夸此海口。”
  顿时就有人发话质疑。
  一旁,显得有些狼狈的玉青山抬了抬头,看见这少年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一腔热血情,显得自信无比,战袍穿在身上竟有些大将军之风范,看似并不像开玩笑。
  且不说玩笑,军营无戏言,每个士兵或是将领不可能不明白。
  也不知怎地,玉青山倒是挺欣赏此人,或许,他真的可以?
  “好好好。”
  玉青山激动地连续说了三个好。
  “给你三千精兵又如何,让本将军看看你如何破围。
  话罢,旁边那几位副将无比震惊。
  “太师不可,三千士兵不得玩笑啊!”
  一副将跪下求道。
  “对,且让我们再守几日,说不定我们援军会赶来。”
  又有几位将领附和。
  一时间,众说纷纷,大多都是笑那热血少年不自量力,狂妄自大。
  玉青山见状大怒,一剑出,用力挥剑斩断了眼前一座木桩。然后不顾伤口站起来,一晃一晃走向那少年。
  “你叫什么?“问道。
  “自幼丧父母,流浪天涯,无名。”答曰。”那今日我便赐你名字。”玉青山拍了拍肩膀,安慰般。
  “曹然,为本将取那修罗刀!”随后,玉青山对一旁的曹然说。
  “是。”曹然遵命答。
  顷刻,一柄长六尺的大刀被三人取来。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这柄刀竟然被拿出来了?修罗一出,必有血屠。今日,玉青山竟要将此刀赠与那少年?
  他何德何能能驾驭得了这刀。
  众人一时有些麻痹,却又不敢言语,只得暗自嘲讽。
  “这刀名为修罗,乃一柄恶煞刀,修罗一出,必有血屠,今日,我将它赠与你,你可敢接?”玉青山从那三人手中拿来这刀,并向前递了一下。
  “有何不敢,今日我便以它展我北慕之雄姿。”
  那少年也不啰嗦,好生爽快,一把多来,那表情像是见了旷世真宝一样,眼珠子快要掉了了出来。
  “我定不辱使命。”
  突然大喝一声,感受那刀芒的血味少年热血沸腾。
  这刀,往后是我得了!我定不负你雄姿。少年心想。
  左右抚摸了几下,这六尺大刀显得小了,握在少年手中像是轻柳。
  玉青山见少年对刀爱不释手,稍稍停了一会儿,转身向前方走去,一颤一抖的终于到了那刀阁之前。
  “老朋友,这下子放心得走吧!”对着刀阁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实则,这刀阁不仅仅是容纳那修罗刀的地方,这也是一副棺材,砧木牌匾横挂于前端,显得威武霸气!
  上面刻有四个隶书大字。
  “故人萧擎”
  这字笔力千钧,好似日月星辰壮阔,犹若千军万马奔腾,说是隶书却是放荡形骸。
  玉青山亲自题上去的,为了纪念一个朋友,一个胜似亲人的朋友。
  “哈哈哈……”
  玉青山笑。
  这么多年来终于将故人嘱托的事情完成了,幸不辱命的感觉令之开怀大笑!
  ……
  江沙之上,山巅之下,两身影,一人搀扶一人,另一人半躬屈身姿站在旁边。
  “萧擎……不要……不要睡过去。”一声夹杂着啼哭的声音传来。
  “兄弟……今……日,我……可能撑不过去了,最……最后再帮我……帮我个忙?”萧擎大口大口吐着血,断断续续地说,声音很是沙哑。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被称为兄弟的人有力的说,强行压制住自己的哽咽。
  “我……死于那……人……手,无愧……所以,所以……不要替我报仇……”被搀扶之人说道,看起来对于自己被那人所杀不带有一点儿怨恨。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话至,萧擎那欲要抬起的手再也无了生机,一落,落入了兄弟怀中。
  “萧擎——”那兄弟对天长吼!
  不知过了多久,那半躬屈着身子的人开口了。
  “玉大人,节哀顺变!”
  那兄弟正是玉青山也。
  玉青山良久未语,声嘶力竭的一声声呐喊中得不到回应,也慢慢致使这位意气风发的男子憔悴不堪,也已说不出话来!
  又过了许久,玉青山抓起了萧擎的手,上面有几个血字。
  “勿复仇,传修罗。”
  ……
  “今日,我赐你名字,望你刀出血洒,冲出封杀重围,定刀刀锋利,斩敌军,刀出刺喉,那便叫你血封喉!”
  玉青山大声的道。字字如山,不容置疑。
  军营之中皆叹息!
  “血封喉何在?”玉青山再道。
  “末将在此。”
  “今日,我封你为冲关大将,带领三千精兵冲出重围,不必回朝禀告,直逼南域皇城,取那狗贼首级,壮我北慕!你可敢接令?”
  “末将遵命。”
  此时,大军围堵,唯有突出重围才可能不全军覆没于此,可是,玉青山这算计不可谓不深。
  南域早就联合西北蛮荒设计埋伏于此,而那南域之内雄兵皆出,少有兵将把手,此时如是发动进攻,定取对方皇城。不但可以打击南域士气,壮北慕大军之胆量,而且,那皇城一旦拿下,再紧急通知北慕王朝请求支援,就算南域大军赶回支援也无济于事了!更何况,南域大军此时又怎能回去支援,北慕那百万大军也不是过家家的。
  这场战争,最关键的一个点便是突破重围,所以,血封喉必须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
  “杀……”
  血封喉红了双眼,不像是少年模样。坐于烈马之上,修罗刀不再叫修罗刀,名曰封喉道。
  一刀下去。
  噗噗
  鲜血喷涌。
  再砍一刀……一刀……
  接着,一刀……
  没有任何武功运用,纯依靠刀芒,一刀刀斩便罢。
  战场在咆哮,低沉的狂风卷起螺旋壮,战场在悲鸣,那道道血溅之声充斥着。
  千军万马像是一层层黑色烟雾笼罩着湛蓝的天空。
  “杀……”数千人呐喊。
  北慕军兵在澎湃。
  很久,那坚不可摧的重围撕出一道血路。
  “众人听令,速出!”
  …………
  至此,那老板早已热泪盈眶,激动的脸色有些苍白,那簪子早已挽不住头发,掉落在了地上。
  他停了,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那蓝袍男子早已消失……
  长城之上,星空浩瀚无边,落木萧萧下,秋风簌簌吹。
  男子站于长城之巅,俯视下方,有灯火阑珊意像,眸子里满是感慨与怅惘。
  渐渐,黑夜的面纱越发厚重。
  天边,皎月高挂,终于照在那人脸边。
  那人正是玉青山!
  今日在那客栈,无人识之,这世间,怕是都快将他遗忘了!毕竟,西北一战,他归隐了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