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乾都风云 第九章 大晋使团

  大乾嘉乾关内。
  数辆大晋马车队，竖着晋国旗帜，缓缓驶过嵯峨黛绿的群山，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但美中不足的是马车旁有黑压压一片的大乾禁军压阵，军队散发肃杀萧瑟的气息，破坏了如此自然和谐的意境。
  此番车队正是一路北上，出使大乾，商议边界纠纷的大晋使团。
  大晋使团车队的最前头，乃是身披大乾制式精铠的锦衣侯，腰间挂着箭壶，身后背着青玄弓和一把银色红缨枪。他神色平静的注视前方，双眸能穿透世间万物，那正是乾都的方向。
  使团的车队后方，弥漫着血色的迷雾。血色迷雾犹如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择人而噬。血雾遍地尸体，有人族的，有妖族的，有大乾服饰的，亦有大晋服饰的。
  此次大晋使团出行，经历数不清的刺杀。因其牵扯太多势力目光，太多人不想见到这次使团赴乾，其中亦然包括大乾与大晋朝内主战派，亦或蠢蠢欲动的妖族。
  车队中段，一马车车厢前盘坐着一名闭目养神的老者，满头华发披散腰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老者腿上有一柄五尺青铜短剑，右手持剑柄，左手抚剑刃，整个人虽无锋芒毕露之感，但手上的利剑犹如随时出窍一般。
  车厢内装饰堂皇，有着对坐品茶的二人。
  一位身着大晋正三品官袍面色沉稳，刚毅的中年男子，与他对坐的另一人有着随车丫鬟装扮的年轻貌美女子。
  此时，车厢中出现了，令人感到怪异一幕。中年男子似乎对年轻女子畏惧有加，对她的吩咐，神情恭敬的聆听着。
  如若有在大晋官场任职之人在此。定能认出这中年男子是大晋朝堂正三品的外交大臣——封毅，乃是此次大晋议和团的主使。
  而与他对坐年轻貌美的女子，乃大晋百年不出的奇才，世人皆称其国士无双，再世女诸葛——凡若秋。
  凡若秋此行堪称绝密，除了晋皇与此行的主使封毅，外人一概不知！如若泄露了半点风声，不说妖族，说不定乾皇都要对她痛下狠手！
  “此次北上，陛下交于你很艰巨的任务啊！封大人，不要辜负陛下所托。”凡若秋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道。
  “大人！此次大晋使团，主要任务为与大乾商讨百丈原一事，再者，带大晋境内各大门派的杰出青年才俊赶赴乾都交流，我定将拼尽全力，已报陛下圣恩啊！”封毅面容惊惶，急忙解释道。
  “别让我为难！详情我可不想知道，免得泄露军机！咳咳！咳！我只是来乾都散心的，一切大晋使团事物，皆由你做主！我不便插手”凡若秋咳嗽不止，手中的丝巾都沾染了丝丝血迹。
  “大人，您没事吧！”封毅看着咳血不止的凡若秋，紧张道。
  “无妨！习惯了，咳咳，不打紧，封大人你先退下吧！”凡若秋虚弱地将丝巾手帕捂着嘴道。
  “诺！”封毅起身行礼，随即告退。
  凡若秋将染血手帕折好，缓缓端起茶杯，那双明亮且深邃的双眸，若有所思地盯着茶水里的茶叶，静静出神，仿佛在思索些什么。
  车厢外一直闭眼的白发老者，声音透过车厢。“小姐！您的身体不能经受这般奔波的路途，使您的病情愈发加重了！”
  “无妨，风伯！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且安心！”
  ……
  王府内花园。
  王府管家身后跟着顾凡和柯亦雪。上官剑棠并未跟来，她本想与顾凡一起赴约，但被顾凡劝其留下，让她安心养伤。其实顾凡知道自己已然入局，不想牵连上官剑棠。
  刚刚穿过王府花园，顾凡与管家踏上一条长廊。顾凡视线之内，出现了一名大众面容的男子，迎面向顾凡走来。
  此人面容虽大众，但眼神却给人犹如择人而噬的毒蛇之感。与顾凡擦肩而过时，转头瞟了他一眼。心中喃喃道，这少年好似在哪见过？因有要事在身，不容细想。男子的脚步并未停留，直直的走出荣王府。
  顾凡第一眼见到该男子时，就略感眼熟，觉得自己一定见过他。当这名男子转头看了他一眼后，顾凡发现他后颈上有一朵莲花印记，顾凡眼瞳微凝，似乎想到什么一般，表情凝重。
  乾都紫禁皇城，
  乾皇褪下一席龙袍，着一身杏黄色的锦缎便服，批改文书和奏折。时而皱着眉头，龙颜不悦。时而又舒缓下来，面露沉思。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迈着轻微且频率很快的步伐，来到乾皇批文的龙案前跪下，双手端着一封密函。
  “陛下，荣王送来的密函！”
  “哦？荣王有何事？要使用到密函啊！”乾皇停笔，好奇的向小太监问道。
  “奴才不知！”
  乾皇待看了密函后，龙颜大怒，一掌拍下身前龙案，文书四溅。
  “哼！传旨，派司空去荣王府，将三皇子和五皇子请来！岂容他等这般胡闹！”
  “诺！”小太监匆忙退下。
  ……
  王府管家领着顾凡，踏入王府内殿，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殿中的众人将齐刷刷的看向了顾凡。众人都想知，能写出如此绝妙诗句，是谓何人？
  内殿台上，一直稳坐红木椅的荣王柯墨，首先开口：“你就是顾凡？这诗作是你做的？”
  “是！”
  别看顾凡清秀的面容不卑不亢的说道。其实内心已然向李白道歉百遍，暗暗祈祷不要怪罪。
  “哦？你就这首诗的作者顾凡？”荣王一旁的三皇子姬胤颇有兴趣地看向顾凡“你的诗作，我看了，很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座下当幕僚啊？”
  “承蒙殿下谬赞！我定当慎重考虑！”
  另一旁的五皇子姬禹对顾凡与姬胤！这些文绉绉的对答颇感厌烦，雷厉风行的说道：“别说这么多虚的？今日，王爷派遣管家去寻你，你应该已知所谓何事了！”
  顾凡对五皇子拱手道：“回殿下，王府管家已告知在下略知一二。”
  “知道就好！雪儿说比过文试第一即可娶她，你此前作品极佳，我寻思并不公平，寻你来此现场再比一场，下面便开始比试吧！”
  “诺”
  顾凡其实从踏入王府内殿，到与三皇子和五皇子对话后，心中已有些许了然。两位皇子的皇位之争，以荣王之女增加继位政治筹码。荣王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成为政治的筹码，更不想战队。
  纵观这王府大殿内，除了被滞留围观的众位才子之外，台上的荣王，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是博弈的棋手！他们都想达到各自目的，因而有了现在这一幕。
  而顾凡清楚，自己这小人物只是偶然卷入其中，被迫入局的。本就一边境小卒，犹如棋子般存在，成为三大漩涡博弈下的一个契机亦或是一平衡点。
  随顾凡一同前来的柯亦雪，一直躲在大殿外面偷听。她其实心里也看得这般清晰，为顾凡暗暗捏把冷汗，心中对顾凡愧疚之情越发浓厚。她弄不清自己的内心对顾凡的感觉，是始于才华般的喜欢，还是因她而起的牵连感到愧疚。
  就在博弈一触即发时，乾都禁军统领司空横空出现，闯入了荣王府内殿。他看向台上的三皇子与五皇子，双手一拱朗声道。
  “三殿下与五殿下，陛下传旨，宣你等进宫面圣！”
  五皇子姬禹和三皇子姬胤好似对司空突然闯入，都微微愣了神，心道父皇怎知我等在荣王府？
  三皇子姬胤不由细细思索，随即恍然，目光寻上了，身旁对司空的出现好似意料之中，正在老神哉哉，慢慢品茶的荣王柯墨。
  姬胤不慌不忙地起身便对司空手里的圣旨，高声道：“儿臣，遵旨！”
  姬禹虽反应不如姬胤，但从姬胤的反应，已然知道是柯墨将此事禀明当今圣上了。
  “哼！”姬禹扫兴冷哼一声，随即领旨后，带着中年文士金越，大步离开荣王府。
  姬胤离开王府内殿时，顺势经过顾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方才我说的始终有效！”随即便紧随着五皇子离开了。
  两位皇子离席后，荣王府内殿显得冷清了许多。
  顾凡也没有想到出这般变故，他在来到路上，脑海里不停地构思对策，不让自己成为弃子。不过此事发生这般也好，自己虽入局，但杀机还未现。
  台上稳坐红木椅的荣王柯墨，突然起身，走至顾凡身前说道。
  “顾凡，本王欣赏你的才华，想请你在王府做客几日，你觉得如何？”
  顾凡看着柯墨无论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面容，但化解两位殿下在王府内的交锋，足以证明其难对付。
  而且！此前王府内，遇到后颈部有莲花印记的大众男子与荣王又有何关联呢？种种疑问，尽在顾凡转念之间，千丝万缕，无从深究。因而顾凡打算在王府逗留，探寻思绪。
  “王爷吩咐莫敢不从，但其妹还留置家中，望王爷许在下回去嘱咐片刻。”顾凡心中还很是担忧在藏剑斋等候自己的上官剑棠，对荣王说道。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