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差点离体的右手

  在确认暗金手套完全压制了怪脸探出的感知力量后，麦克斯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然他只能选择立刻醒来找茉莉解决一下自己右手的问题了。
  麦克斯身上的秘密太多，其中还有不少非常致命，麦克斯从来没想过和谁完全分享自己的秘密，更不要说是沙漏中出现的怪脸了。
  而怪脸整张脸上都写着四个字——“问，题，很，大”。
  虽然可能是自己的老乡，但是麦克斯记得华国流传千百年的名言——“老乡坑老乡，两眼泪汪汪”。
  怪脸能跟自己约法三章，不主动窥视自己的生活？
  麦克斯估计如果不使用暗金手套，不管立下什么契约，做出什么保障，这怪脸都会马上找到漏洞，全天候二十四小时高强度窥视自己的一切了……
  怪脸同志啊，你要感谢老冯给了你存在的机会……麦克斯默默想到。
  现在的麦克斯就像是在天平边做着抉择，怪脸能带给麦克斯的好处已经初步体现，“魔法之神亚当的陨落”这一条信息都能掀翻整个罗格大陆。
  但是同时，怪脸从来历到它的表现都在告诉麦克斯，利用怪脸越多，和怪脸交流越深，自己越有可能会……被彻底拖入无底深渊。
  逝者之沙？那一粒粒金沙……是不是就是这宝物曾经的主人？
  想到此处，麦克斯突然意识到，消失于某处的金发少年，可能真的已经……凶多吉少了……
  不过曾经的麦克斯，看起来也不像是逝者之沙的上一任主人，因为那时的金发少年似乎没有展露太多让人意外的能力……
  发觉自己的思绪有些飘忽，麦克斯重提精神，准备继续和怪脸套话，然后就被怪脸扭曲的神情吓了一跳。
  怪脸一直没有缓过劲来，它迫不及待地通过灰沙，借助逝者之沙的力量感知外界的情况，然后意外地发现这感知异常清晰，更意外地发现那人类小子也默默地在同一个层面感知着，然后它又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一条化形的巨龙……
  怪脸曾经也是伟大存在的高贵子嗣，但是毕竟失去肉体太多年，灵魂也在时光的冲刷中只剩下隐秘的记忆，现在的怪脸看到上位龙族，只能发自内心的感到颤抖。
  所以当麦克斯用暗金手套屏蔽了怪脸的感知时，它甚至有一瞬间想要感谢面前的人类……因为它已经颤抖到无法撤回自己的目光。
  怪脸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平息了内里的波动。上层的沙子都被它带起了阵阵波纹。
  看到怪脸扭曲的神情逐渐转回笑脸，麦克斯想起了守护在外面的仙女龙茉莉，他利用暗金手套的增强效果，从上方向下看去，然后就捕捉到了茉莉的小动作……
  这要是再出点动静，我的右手是不是就要和我的身体说拜拜了？？！？
  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处于“危险边缘”，麦克斯瞪了怪脸一眼，然后灵体迅速消散于沙漏房。
  不过几秒之后，他又重新回来，快速说道：“你现在告诉我，怎么关掉这种持续的能力，我就不计较你刚才胆大妄为的窥视。”
  怪脸这次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没有再和麦克斯绕弯子，他告诉麦克斯，让金沙落下需要“共鸣”，麦克斯现在没有功夫听他细说“共鸣”的需求，但是麦克斯知道了如何控制底盘的金沙。
  控制每一粒底盘的金沙，一样需要“共鸣”，只不过这和让金沙落下的“共鸣”有很大区别。
  麦克斯需要和自己想控制的那粒金沙，产生更深层的联系，而金沙落下都是有“原因”的，怪脸说它只能说到这，其他的需要麦克斯自己体会。
  不过很快怪脸就惊讶地发现，那粒疯狂闪烁的金沙和悬于空中的钥匙一起，逐渐归于平静。
  怪脸曾经也“服务”过一些十分有天赋的人，它没想到，这次这位精明又古怪的人类小子，似乎天赋也非常好。
  实际上，这只是归功于麦克斯曾经作为地球现代人类，对于种种形而上的概念，早已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罢了。
  怪脸闭口的一瞬间，麦克斯就意识到，自己最开始没能成功“关掉”情绪感知能力的问题出在哪里，一切的起始不是底盘上的沙粒，而是那柄钥匙。
  自己是与那钥匙产生了特殊的共鸣，差点直接前往失乐园，才会触发沙粒的下落。
  既然如此，麦克斯先找回了与钥匙那特殊的体悟联系，当他再看向那粒“工作中”的沙时，麦克斯就有了一种特殊的掌控感。
  之后的一切便是水到渠成了。
  麦克斯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还有太多的问题没有让怪脸解释清楚，现在说的越多越容易出现漏洞。
  而怪脸的感知能力已经被麦克斯屏蔽，他的一切动静又都要借助沙漏的力量，实际上怪脸的危害性暂时已经被降到了最低。
  麦克斯现在必须要离开沙漏房，因为他不但要赶紧让茉莉打消对自己右手随时出手的念头，还要准备去见曼陀罗公爵。
  在与怪脸交流的时候，麦克斯保持着观察外界的状态，时刻防备着茉莉会突然出手……
  仙女龙没有出手，但是朱丽叶回来了，这意味着曼陀罗公爵那边也知道自己想和他谈一谈了……
  麦克斯没有立场让这位老人等待太久，所以一解决了感知情绪的问题，麦克斯就离开了沙漏房。
  先是向茉莉表达了谢意，麦克斯隐晦地向仙女龙表示，之后会解释清楚今天的情况，然后他就在朱丽叶的带领下，前去与曼陀罗公爵谈话。
  走在路上，麦克斯看着自己的右手，暗金手套注定要长时间地保持着外露的姿态，原本只有死物存在的刺青之后，现在越来越热闹了……
  那怪脸倒像是自己养着一只仓鼠……
  麦克斯苦笑着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怪脸就像是一只硕大的宝石蜘蛛，身负满载的宝藏，但是尖牙也带着致命的毒液。
  在没有彻底搞清楚怪脸的来历之前，自己最好不要再增添灰沙了……
  原本麦克斯就觉得灰沙看上去十分不舒服，现在他隐约察觉到灰沙是怪脸的组成核心，心底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