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保灵州 第六十九章 深究到底

  “大牧首，刘队不是那个意思，他当时…”
  “老城主，我是奉刘戒的命令出的城，我可没对大牧首…”
  “百夫长，当初你要是听我们的劝，何必…”
  “刘老，刘队虽然…可你们是亲戚，你替他求个情吧。”
  城门守卫各说各话，有的替刘戒求情，有的为自己保命，从他们的话语中基本确定了刘戒攻击奇露娜的事实，刘易先身体绷的越来越直，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都听明白了吧，哪个是卫戍司司长？你来说说，这种情况怎么办？”慕晨深知人类的官职体系，尤其是军队，等级分明，以下犯上绝对是重罪。
  “老城主，慕晨大人，如果百夫长刘戒确有攻击大牧首的行为，依照保灵州军法，死罪。”
  “你先等等，刘戒，他们说的可是事实。”刘易先抢过话，不相信自己的堂侄孙会干这么愚蠢的事。
  “我…我确实…不过是大牧首阻拦我们…”
  剩下的话就没人在意了，连刘易先都闭起双眼，靠回椅背，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
  “全誉仁，下令动手吧。”
  “慕晨，这…”
  “怎么，你还想保他是吗？”
  屋子里的所有贵族，没有一人替刘戒求情，特别是将领们，阵前抗命、以下犯上，这是军人的禁忌，不管是谁，都是死罪。
  “仁亲王，他十几岁便离家从军，为了抵御魔兽全身伤疤数十处，大小军功数不胜数，您…”
  “堂伯祖父，我刘戒不求您为我说情，但您一定要挡住这群魔兽，一定不能让他们进入我们的家园。孙儿祝您福寿安康，长命百岁。”刘戒不知何时挣脱的绳索，抢过守卫腰间的佩刀，自刎了。
  “刘戒…刘戒…刘…你…”刘易先哭喊几声，然后伸手指向慕晨，怒不可遏。
  “行了，这事解决完了，全誉仁，我们继续吧。”
  “完了？你…你用一对烂透翼逼死我侄孙，我老头子和你没完。”
  “其余的事确实没完，你先等着吧。”
  事情发展到这，全誉仁更不想参与了，他已经确定慕晨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他再向着刘易先说话，那么自己就是下一个刘戒，于是他急忙叫人收拾尸体，安抚两边的情绪。
  随慕晨一同前来的几人目瞪口呆，尤其是两姐妹，她们看到了不一样的慕晨，她们一直以为他最后会通过让利的方式为灵族换取土地，可从他割了灵动武武的翅膀开始，他就不再是那个一直迁就人类的模样，虽然她们知道此事一定会追根究底，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法。
  借着清理尸体的机会，卫功禄低声问慕晨:“抓来的村民怎么办？”
  “盗墓的事，他们招了吗？”
  “招了。”
  “钱呢？”
  “都收走了。”
  “等会问到钱的时候你就说没找到，再派人假装成举报者，剩下的事你顺着我说就行了。”
  刘易先看着刘戒的尸体被抬出会客厅，老泪纵横，他下定决心，今天不止要赶走灵族，还要让慕晨成为全保灵州的敌人。
  “全誉仁，尸体也收完了，我们继续吧。”
  “仁亲王，我老头子也想看看他还要说些什么？”
  依目前的状况，全誉仁已经失去了主导权，他被夹在中间，只能按两人的态度行事，所以无奈的示意慕晨继续。
  “这次说商团，我应了你解决商团的费用，钱我已经给了，透翼他们也带来了，一会儿你派人到南门取走即可。”
  “别以为你用几展透翼就能换取他们在保灵州的生存空间，我老头子绝不答应。”
  “我做的是我答应全誉仁的事，和你无关。”
  “仁亲王，你可不能出卖保灵州啊，透翼我老头子给你想办法。”
  “全誉仁，你怎么说？”
  “这个…”
  “仁亲王，他不就是用透翼要挟你吗，五百展我出，我们保灵州绝不欠异族任何东西。”
  “全誉仁，既然他说他出，那我就不为难你了，本想着商团的事因我而起，我有责任出面解决，五十颗灵石我都毫不犹豫的给了你…”
  “灵石我也出了，用不着你在这假意负责，你也别想花钱为异族买到一寸土地，我们保灵州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既然你刘易先曲解我的用意，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全誉仁，把灵石还我。”
  全誉仁被迫将灵石当场还给慕晨，刘易先见他已无筹码，随即起身，说道:“既然互不相欠，我老头子就不奉陪了，我还要出去和城中百姓解释今日之事，让他们看清谁才是幕后黑手。”
  “等等，还没完呢。”慕晨看了一眼卫功禄，他点了下头。
  “你不要再胡搅蛮缠，我早已看清你打的什么算盘，有我在，你绝对不会得逞。”
  “接下来的事也确实与你无关，不过关乎百姓的性命，你作为保灵州贵族元老，不想听听吗？”
  “难道你还想用百姓的性命威胁我，罔你作为开拓者之首，竟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挖坟掘墓算不算卑鄙，按你们州法，这种人怎么处罚？”
  慕晨话音刚落，祈明村的村民便被带入厅中，他们见屋内的排场，以为是要审判自己，于是下跪求饶，还没等人问，哭哭啼啼的全交代了。
  全誉仁一早便知道此事，以为慕晨要以他们相威胁，将灵族安排在祈明村，所以正好趁此机会由他建议此事，缓和他与慕晨之间的矛盾。
  “慕晨，既然他们已经招认，不如就让…”
  “郭二牛下葬当天，大家也都在场，我作为丧主自然有权过问此事。挖坟盗墓虽是死罪，但他们确实可怜，我能理解，死罪我就不追究了，不过偷盗的钱财得还我，等墓地重修完，我还要埋在里面。”
  “慕晨大人，钱我们已经交了，您怎么还管我们要啊。”
  “老城主，钱财我们被抓的时候就已经交出去了，包括藏在住处的，都被搜走了。”
  “你们胡说，我府中卫兵在返乡途中碰巧遇到你们盗挖坟墓，于是急忙赶回来举报，确实是我派人去抓的你们，可一分钱也没找到，快说，你们把钱藏哪了？”
  卫功禄为了证明自己，将举报者和抓人的兵士传入厅中，与村民们对质，整个过程毫无破绽，取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刘易先，这怎么办，有理有据，他们失去家园，不得不偷盗维生，这我可以不追究，不过这钱…”
  “我老头子出了，我们保灵州绝不欠你一分一毫。”
  “我为二牛陪葬了三十颗灵石，各贵族们抛洒的金银怎么也有几千枚，金银我就不要了，全当贵族们施舍给自己的子民了，既然不想欠我的，把我这部分还给我。”
  一听数目，刘易先眉脚跳动，算上这三十颗，他已经应出去八十颗灵石了，这么巨额的数字超出了他所能承担的范围，但话已出口，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我知道没人会随身携带这么多灵石，给你三天时间送去卫府，千万别晚了。”
  “你…你放心吧，我老头子说到做到，绝不让你看笑话。”
  到这里，所有人都觉得该告一段落了，刘易先用八十颗灵石和五百展透翼将慕晨拒之门外，这在众人心中已经是极限了，他们无心再继续下去，纷纷露出疲倦的表情。
  可即便这样，慕晨也没有要罢休的意思，他缓缓起身走向大厅中央，环视一周，开口说道:“还有最后一件事，说完，我们马上走。”
  “我老头子既然敢接下这么大一笔债务，就不怕你提更多的要求，有事你尽管说，今天我就要让你看看，保灵州并不欢迎你。”
  “丫头…奇露娜将辞去保灵州大牧首一职，不再担任保灵州任何职务，也不再参与保灵州任何抵御魔兽的行动，即日起，以客人的身份住在卫府，直至离开。”
  本来身心交瘁，勉强获胜的人类代表们，一听到慕晨宣布的消息，当即恢复了精神，彼此间互相确认，不相信亲耳所听。
  “慕晨大人，此事先别下定论，我们再议…”第一个站起来的是全名德，这里所有人都不希望奇露娜离开，但谁也没有他情真意切。
  “对…对，慕晨，此事我们再议…再议…”全誉仁紧接着儿子的话劝道。
  “下官知道刘戒以下犯上触怒了大牧首，但您要因为此事辞去职务，我这司长自然免不了罪责，我愿与刘戒同罪，还望您收回辞意，保我们一方平安。”
  众将领见卫戍司司长跪地请罪，于是也跟着跪下挽留。奇露娜的存在，最直接的受益者便是这些将士，他们之前只能以血肉之躯阻挡、驱逐魔兽，每次任务都是九死一生，但自从奇露娜主动帮助军队，这些兵士便不再害怕应对大规模魔兽侵扰，他们心中都清楚，只要大牧首出现，战斗会马上结束，胜利永远属于人类。时间长了，兵士们恢复了勇气和信心，也大大的改善了他们对性命安全的担忧，有些军队甚至将驻地搬到了城外，不再是单方面退守的状态。如果大牧首走了，那么一切重归原样，这是将领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们全力挽留，甚至愿意为此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