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保灵州 第五十五章 互相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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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卫柔建议去请人类医师，试试人类的医治方法，看会不会有转机。
很快，几乎全城的名医就都被请来了，他们先后为佳月诊治，也先后开具了药方，但绝大部分都是些提神醒脑的补药，短期内谁也没把握她会醒来。
“她一个周身完整、体魄强健、呼吸匀称的荒原姑娘，怎么就没有办法叫醒呢，亏你们一个个自称名医，全都是些废物，滚…都给我滚。”卫功禄发怒，将众医师赶出府。
慕晨默默的看着卫府里忙碌的景象，他心里并不着急，佳月的经历，他在边境生活时经常发生，面对绝对优势的界图部，无数次的死里逃生令他心力交瘁，潜意识会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主导地位，用昏迷当做介入的方法，将自己从无法接受的现实中抽离出来，如果你战胜它，自然会醒来，然后继续面对不堪的自己。如果你接受它，也不可耻，谁都有逃避的权利，不好不坏，全凭自己选择。
佳月并不是会选择逃避的性格，她在荒原见识过大风大浪，不会因为战败就把自己封闭起来。昏迷前郭二牛的背影可能是压断她与现实世界联系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许她此时正在梦境中安抚二牛，或许正在悲伤、自责，或许只是累了，没人知道她将何时重拾信心，但围在她身边的人都相信她肯定会醒来。
“慕晨，要不要…”
“不用，就让她躺着吧。经历了一场绝望的苦战，多休息会不碍事。”慕晨打断了卫功禄，不想再让他们打扰佳月。
“忙了一大天，我们吃些东西吧。”说这话的时候已接近傍晚，从清晨开始，所有人就没进过食，现在也该饿了，于是纯月留下照看姐姐，众人去餐厅用晚餐。
议事院里，全誉仁与联巴赞·齐木也是空着肚子商谈了一下午，毕竟关系到两人的切身利益，所以注意力都集中在讨价还价上，暂缓了对食物的需求。
“依仁亲王之见，我该何时动身前往下一个州城？”联巴赞·齐木不想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于是用这个问题，再次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啊？哦，可能还需等待几日，商队需要临时组建，答应您的粮酒透翼等物品也需要现从各城镇调拨，况且封锁消息也要花些时间，您不用着急，按照以往行程上规定的日期出发即可。”全誉仁仍不死心，硬将他的提议又强调了一遍。
“唉，您只需将这趟的花费暂借于我，再给我准备些许马匹即可，透翼和其他物资都由您免费提供，我去其他州府不过是走个过场，您在我出行时准备这些东西，等我回来便可直接带入荒原。”
“别别别，千万不能这样，您再容我几天，既然做就做的像模像样，免得留下口舌。”
“整个商团就我一个荒原人，身边跟着的全是人类，用来搭驮的也都是马匹，怎么做到像模像样，您就不用拖延时间了，我不会为了点蝇头小利就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的。”联巴赞·齐木耐不住性子，直截了当的戳穿全誉仁的想法，并拒绝了他。
“联巴赞主事，您误会了，误会了，真不是这个意思，确实需要点准备时间，我尽快，尽快。”全誉仁见状也不再继续劝说，赶紧草草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一阵沉默过后，全誉仁又开口了:“对了，您的商团通行证还在身上吗？”
“在，通行证我都是随身携带，您问这个干吗？”
“可否将通行证相赠与我？”
“给了您，我还怎么出入其他州城？”
“除了进入我们保灵城，其余的行程全都有官方人员陪同，哪还有人会查这些。”
“话虽如此，不过您要这个有什么用？我还要拿着它去帝阳都换下次出行时的新证，给了您…”
“主事大人，我这钱粮、透翼都给您准备了，一张通行证您找个借口不就糊弄过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会在意。”
“也对，我整个商团都没了，丢了张纸估计也没人会说什么，这就给您拿。”联巴赞·齐木见全誉仁态度转变，想到刚拒绝了他的提议，现在又为了一张可有可无的通行证再与他交恶有失妥当，于是立刻答应，当即从怀中掏出，递给了他。
“那谢谢您了，聊到这个点估计您也饿了，我马上吩咐人为您准备晚餐，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和门口的侍从说，我就不打扰了。”
全誉仁离开联巴赞·齐木的房间，出来后特意嘱咐了门口的侍卫，看好他，酒水管够，不允许他离开议事院。然后便去了全名德的书房，命他在城内封锁商团被杀的消息，不允许任何人再提及此事，还要他将商团在黑市被烧死的谣言散布在边境地区，为自己的计划提前做准备。
出了全名德的房门，他又将老陈召到身边，在自己的书房里奋笔疾书，命老陈避人耳目，尽快将信转交给施函录。
等他处理完这些事，天色已暗，老头一人简单的用了些餐食便备车前往卫府。
卫功禄得知全誉仁到来急忙将他迎进内院，平时官宦人家的内院是禁止外人进入的，但这两天由于慕晨的关系，内院都快变成名义上的会客厅了。
“这个时间前来，打扰卫大人休息了。”在穿过花园的路上，全誉仁表示歉意。
“谈不上打扰，发生了这么多事，老夫也没心情睡觉，不知老城主有何事情？”
“是有点事情…佳月姑娘怎么样了，醒了吗？”全誉仁回答时正好看到慕晨出来，于是变更话题，假意关心佳月。
“还没有，老夫将城中的名医请了个遍，可…唉…也不知她到底因为什么昏迷，真是急人啊。”卫功禄也看到了慕晨，顺着全誉仁的话表现的焦急万分。
“过两天要还不醒，不如将她送去无限城，找皇家医师为她诊治，总不能…慕晨，佳月姑娘怎么样？”全誉仁假装刚看到慕晨，又问了一遍佳月的情况。
“她不碍事，你怎么来了？”
“我为你带来个好消息，卫大人您…”全誉仁看了一眼卫功禄，示意他找个房间，三人单独交谈。
卫功禄将他俩引至自己的卧房，又吩咐人不要打扰他们，三人坐好，开始低声谈话。
“慕晨，商团通行证我拿到了。”说着，全誉仁从怀中掏出通行证交给慕晨。
商团通行证与保灵州通行证材质相同，只是尺寸略大，羊皮纸背面还有金色龙纹图样，慕晨打开对折的通行证，上面一共三行字，前两行是:此通行证为荒原商团以合法身份进入人类大陆之凭证，任何人不得阻拦。第三行是:第一百一十八次人员名单为。最下面是皇帝的印章，中间空白的地方填有成员的名字。
“你办事效率到快，拿什么和那个胖主事换的？”
“慕晨，你我相识数十年，此事我之前也答应过，本不该再说些多余的话，但这张通行证的代价实在太大，我自己恐怕…”
“花了多少钱你说吧，我给。”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数百展透翼和去其他州城采购的所有费用，还有随行的人员车队等等。”
“什么？老城主，这也太…”卫功禄出于惊讶接过了话，但只说了两句便觉得不妙，于是立刻闭嘴。
全誉仁见卫功禄参与，马上将眼神转到他身上，接着说:“卫大人，他日如果我受人非议，还望您看在你我同为慕晨老友的份上替我说句话。我在这先谢过了。”
“呃…好说，好说。”卫功禄表情尴尬，他自知中了全誉仁的圈套，此事一旦让外人得知，不管是谁泄露出去的，他的嫌疑肯定最大，到时得罪了慕晨，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给你五百展透翼，灵石五十颗，但是要帮我解决一件事。”
“什么…好，好，别说一件了，十件也帮你办到。”面对这么大一笔财富，全誉仁被冲昏了头脑，五百展透翼，他至少要收缴食尸鬼墓冢周围村镇保有量的一半以上，而且五十颗灵石也足够填补各项亏空，所有没再多问，当即便答应了。
卫功禄也被吓了一跳，他本来还在考虑如何应对，听见数字后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光灵石的数量就已超出保灵州一年所需，更何况还有五百展价格昂贵的透翼。
三个人坐在房中，一个兴奋不已，一个目瞪口呆，还有一个出手阔绰的背后隐藏着其他条件，相交数十年，互相利用已成为常态，虽说偶有摩擦，但为了各自心中的盘算，看破不说破是相互之间的默契，目前还没人会打破此条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