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亡是寒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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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你什么，来，趁热，吃了它！”
严苏拉着她的手，兴奋拽住自己的心脏一点点向外拉动，感受着与自己心脏相连的那些血管正在断裂。
这一个月以来，她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存在。
死亡已经笼罩了她，在死亡的笼罩中，本就已经陷入疯狂的严苏，更加癫狂扭曲了起来：
“来，尝尝！”
她捧着律者的手，让她将自己的心脏端着，送到她的嘴边，心脏还在喷着血，紫黑色的血液将她们的上半身全部浸染。
严苏看到，律者眼中的情绪越来越慌张，似乎心理防线已经被击破。
也对，本身就只有一个少女的阅历和记忆，即便是被崩坏侵蚀了意识，但她依旧只是一个少女。
也许只要再过一会，严苏就有办法，完全击碎她的意志，让她彻底沦落。
但是，她已经要死了。
严苏眼中的情绪越来越僵滞，脸上扭曲疯狂的表情逐渐失去了灵动，死亡正在将她拥入怀中。
护着德丽莎还被困在漫天疯狂的植物中的八重樱这时忽然感到心脏一痛，有一种好似就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迅速充斥了她的心间。
在迷茫了一瞬间后，她立刻明白过来，是严苏出了意外！
八重樱立刻陷入疯狂之中，挥舞着妖刀疯狂斩杀着周围的植物，想尽快赶到严苏身边。
‘要走了，真的很不甘心啊’
在严苏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中，她在心里想着。
而在身体无力的朝着前面倾倒，倒在了律者的怀中时，她不忘将自己的心脏送进了律者的嘴中。
“我的心脏，很美味很美味的哦”
但她没想到的是，在心脏被送进律者嘴中时，律者眼中的惊骇直接被无限的放大开来。
“啊啊啊啊啊啊！”
她无比惊恐的松开手，让严苏摔落在地上，疯狂吐着嘴里的鲜血。
看着摔在地上，那本就冰凉的尸体和从她身下溢散出的鲜血，律者禁不住疯狂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着尖叫着，她眼中出现了迷茫的神色，被崩坏侵蚀了的意识中，另一道与律者截然相反的意识正在复苏。
“呜啊呃”
尖叫和迷茫的呜咽在不断重合。
在另一道意识苏醒的一瞬间，她睁开眼，所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面前摔在地上的那具冰冷的尸体。
正是在不久前，一直陪在她身边，还试图保护她的严苏。
在看到严苏的尸体时，由乃呆愣了两秒，随即尖叫一声扑了上去，她眼中墨绿的光芒也迅速转变为了翡翠般翠绿的颜色。
“你！你怎么了？！”
由乃惊慌的跪在严苏身边，伸手想抱起严苏，但在她看到严苏胸口上的那一道巨大的豁口时，她愣住了。
“——哗啦！”
而在这时，因为律者意识的消散，那些疯狂的植物在这时也全都停止了动作，失去了操控。
一直被困在众多植物中的八重樱终于厮杀了出来，在看到倒在地上，身下溢散着刺眼鲜血的严苏时，她握着刀，愣住了。
“呜哇！”
在她身后，德丽莎从堆成山的植物中奋力的挤了出来，在看到八重樱一动不动的身体时她楞了一下，随即，顺着八重樱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倒在地上的严苏后，她也愣住了。
“你你”
由乃看到了地上的心脏，颤抖着伸着手，想将它放回严苏的胸腔里面，但是无论怎么用力，她都拿不起心脏来。
八重樱看着这一幕，终于有了动作，仿佛破碎开来一般的樱色瞳孔重新凝聚，冲了上去一脚踢开由乃，而后跪在了严苏身前，手足无措、满脸迷茫的看着面前这具冰冷的尸体。
她之所以没有杀死由乃，是因为她看出来了，由乃已经不是律者了，准确来说是律者的意识已经躲藏了起来。
她现在就只是个普通的少女。
“严苏严苏？”
八重樱不知所措的看着严苏的尸体，双眼中满是迷茫的神色，她伸手，想抱起严苏。
但是，刚抱起严苏，严苏胸前的心脏就垂掉下来，仅剩的一点血管似乎也要断裂。
我该怎么办？
八重樱不知所措的看着严苏已经失去了神采的双眼，她已经感受到，严苏的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活性。
只有大脑的部分，还在散发着一些若有若无的波动，但持续不了多久，这点波动也会消失。
到了那个时候，严苏将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感觉，这就像是一场噩梦，与她记忆深处，自己的妹妹，凛离开自己时的场景，重合在了一起。
自己再一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离开了自己。
“不不要不要这样”
被踢飞的由乃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她努力支撑起自己的上本身，呆愕的伸手擦了一下嘴角，却擦出一手黑紫色鲜血，在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时，她看到，自己身上满是鲜血，满是黑紫色的鲜血。
“这这是？”
她看着身上的鲜血，愣住了，大脑中，一些被隐藏起来的记忆开始不受控制的浮现。
比如，‘自己’是如何疯狂的变身律者，自己的记忆变得扭曲不堪，自己怎么将严苏逼如的绝境。
那是名为律者的记忆，同时，也是自己的记忆。
不远处，德丽莎看了呆滞住的由乃一眼，慢慢朝着八重樱走去。
看着八重樱身前那具已经冰凉了的尸体，她不敢相信，严苏竟然做到了，她亲手创造了奇迹。
但是，这个奇迹却是用她的生命作为基石来铺垫的。
想到严苏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德丽莎的心，一点点坠入深谷，一股悲伤从她心头涌现了出来……
八重樱的身下，她的影子中，绯玉丸也有些沉默，看着面前那个她最痛恨的少女的尸体，她没来由的也感到了一丝伤感。
在八重樱不在的时候，她可没少跟严苏斗嘴，但是，在现在，这个从没让自己吵赢过一次的家伙就这么没了，一时间她也感到自己的心里，空了一点，明明她平常巴不得这个家伙能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