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涂山北北 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黑暗,这无尽的黑暗好像贴着她的身体,而她就这样静静的处在这片胶着黑暗的世界,似乎与站在其它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亘古的声音传来。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涂山北北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踏着厚厚的步伐,留下一片响起的脚步声而去。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声音越来越大的响在黑暗的空间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响在耳畔的话语渐渐的离远,但又声若蚊般嗡嗡的不停歇的响在涂山北北的心中。
  一丝光芒落下,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下有些刺眼的让涂山北北微微的伸手挡了下,过了一会适应了才放下手臂,向着光亮的地方继续走去。
  一位白袍背对着她,手中捧着一卷竹书对着长空朗朗。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故君子慎其独也。”一遍又一遍的温声朗读着。
  涂山北北死寂的眸子不禁慢慢变得灵动了起来,那一个瞳孔中最深处的白点越放越大,与眼前的白袍慢慢的重合了起来。
  本就没有声响的脚步变得也更加谨慎了,深怕她的脚步声会打扰到了这个温润如玉的白袍男子正在专注的事情。
  她离他就这短短几步的距离,可涂山北北愣是呆着不动,没有上前。
  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滴答过去,声音没有停下,而她也没有上前,两者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故君子慎其独也。”
  沉默与无言,两人之间最后还是白袍男子转过身来看着涂山北北。
  看着这个同样丰神如玉的男子,涂山北北有些失望的让眼中灵动的色彩快速的又变成了原来的那一副样子。
  白袍男子开口自我介绍道,“幸会,本尊,虚。”
  “你也可以叫我无。”
  涂山北北清脆的声音有些迟疑道:“这里不是一座冰山构成的世界吗?而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距离。在这里的世界构图是由心与力构建的。”
  “而我便是你的心,由你幻化出的虚无的执念。”
  涂山北北有些死寂的眼神认真的看着虚无道:“他不是虚无的,所以你不是他。”
  “我知道我不是他,只是你幻化出来的。”虚无同样看着她道。
  随后又微笑的看着她道:“那么失望的你是不是准备要离开了?”
  涂山北北摇了摇头看着这个世界湛蓝的天空细语喃喃:“我并不失望,我来这里只是想要看看这片由寒冰构成的世界,然后打爆它或亲自体验一下。”
  “不过也有点失望,虽然你的出现让我有点惊讶,但我一开始便不抱希望,那个人在这个时候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涂山北北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然后又道:“那么怎么离开?”
  白袍男子淡淡的从虚无的空间中拔出了一把三尺才刃递给涂山北北道:“杀心证道即可。”
  玉手有些微颤的接过了这把在湛蓝的天空下泛着冷光的三尺长刃。
  低头不语看着这把白刃默默的道:“涂山之力,源于至情,吾掌情道。”
  虚无一身白袍与涂山红红低头的动作相反,而是仰望着这片湛蓝的天空似是回应着温声却声声刺动着她的内心。
  “在洪荒中的天空下,你或许只是他路过的无数生灵中的一个,于他而言,你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我记得我说过,我可是你的心,然而心最不可能骗自己,你告诉我无数的念头,犹豫徘徊,自我否定,卑微的仰望着触不可及的那片天空。”
  一句一句的揭开了涂山北北的伤疤,手中的长剑也用力的暴起的青筋紧紧的握住。
  涂山北北死寂的眼睛抬头看着白袍虚无道:“我掌情道。”
  虚无无奈的笑了笑,“不过自欺欺人而已,有意思吗?”
  面对着虚无的嘲讽的声音,涂山北北还是依旧固执的道:“我掌情道。”
  “虚幻的泡沫的天真的想象而已,你掌情道,自己的情却一厢情愿罢了,真是可怜又可笑。”白袍虚无继续的补刀道。
  涂山北北右手持剑坚于虚无与她自己之间恼羞成怒的道:“只要杀了你,就可以离开了吗?”
  虚无俊秀的面庞挂起了嘲讽道:“当然。”
  长剑挥起向着白袍虚无身下落下,却在将要划过的颈部停下,硬是使不上力气。
  明明在往前一点便可以离开了,可这颗空荡荡的内心却感觉要失去了整个世界,让身体变得无力看着长剑逢刃与肤白相融为一体。
  白袍虚无感受着停留在颈部的长剑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道:“明明我已经给你最低的要求了,这你都做不到。”
  随后伸手握住剑身,无视长刃刺破手上的血肉,让手上的鲜血肆意的流下,顺着颈部的方向在涂山北北有些惊恐的眼神中染出鲜血般的整个世界。
  长剑落下,白袍虚无倒下,天空还是湛蓝色,只是狐狸在也似初来时那般镇定。
  涂山北北看着倒下的人,看着染血的长剑,看着湛蓝的天空变得血红色,身体也无力的倒下,有些失神的看着自己的手。
  任由破碎的世界被黑暗包裹着回到现实中。
  怀中的涂山西西看着如同失了魂魄的涂山北北有些心疼的不知所措,轻轻的伸手抱着她。
  一条狗也静静的爬在她的身边竖起尾巴轻轻挠着涂山北北。
  涂山南南依旧一个人呆滞着站着,沉浸在自己构建的心与力的世界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涂山北北伸手握住紫色的玉碟在一次的用精神力触碰着,又一次的进入自己的世界。
  只是她没有发现涂山西西担忧的眼神,一条狗疼惜的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