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卡尔与瑞丝祢（下）

  热闹非凡的飞升庆典仪式后，城市重新恢复寂寥。
  几个月以后，城市的建设装修如期完工了。
  卡尔萨斯却发现没人愿意到这儿来，以致四处廖无人烟，一派冷落萧条的景象。
  这主要是由于他太年轻，显得如此缺乏经验，实在难以博取民众的信任。
  可是危机成为了大奥师展示才能的舞台。
  既然单靠强大的魔力还不足以吸引人们，他想，那么也许一座雄奇瑰丽，设计精巧的城市可以。
  于是，卡尔萨斯雇用了许多能工巧匠，在他的城市里创造出一座座巧夺天工的建筑物。
  它们似乎完全不遵循任何物理的法则，甚至摆脱了重力的限制。它们犹如梦中的景象，如此不可思议，震撼人心。
  消息终于传到了很多一流的奥术师学院和魔法大学里，人们被那绝无仅有的奇妙之作散发的迷人魅力吸引着，怀着对它们的无限向往，涌入卡尔萨斯的浮空城。
  很快，那里繁荣了起来。
  而在之后的那些年里，依旧年轻的卡尔萨斯碍于需要管理一座城池的沉重任务，只好广招学徒。
  他才刚刚发出消息，整个耐瑟瑞尔帝国无数年轻法师慕名而来，甚至不乏很多来自一流的奥术师学院和魔法大学的天才。
  而经过卡尔萨斯的考核，从那高达三万余报名人员中，最终留下了900名学徒。
  其中最让卡尔萨斯看重的两名，一个，叫夏多。
  夏多是卡尔萨斯魔法学院的学生，他曾公开了自己对诸位面的一项研究，结果饱受抨击。
  事情还不只如此，夏多的事业还招来了当局的厌憎，他们放逐了他，并且在很多城市里宣布禁止一切对半位面和亚位面的研究。
  但是，卡尔萨斯私自留下了夏多，并让他继续他的研究。
  他感到夏多正在做的，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夏多又邀请了其他一些地下研究者参与进来，一切资金都由卡尔萨斯负担。
  十一年后，在卡尔萨斯的授意下，夏多再次公开了他的研究成果：阴影半位面。
  亦被命名为“夏多斯：可感性无形物质聚合体”。
  全国的奥术师猛然意识到这个发现有多么重要。
  他们认为阴影半位面是一块极具开发价值的领域———可以提供无穷无尽的阴影仆役，同时也是夏多阴影法力的源泉。
  当局立即宣布解除以往的禁令，并公开鼓励人们探索类似的半位面。
  不幸的是，他们也发现了“禁锢半位面”，几个奥术师最终消失在混沌般的禁锢结界里。
  当然，这个消息立刻被严密封锁了起来。
  而相比起俨然声名显赫的夏多，另一名学生则显得声名不显，哦，也许也有些名气，不过却是另一个范畴的名气。
  他叫布莱德，布莱德·诺亚·奥斯卡·王尔德。
  相比起平民出生的夏多，布莱德则和卡尔萨斯一样，出生于大奥术师家的贵族家庭。
  传言他的母亲其实是一头混迹在耐瑟瑞尔的银龙，然后倾慕于他父亲在艺术上的才华与身为浮空城之主那无尽的财富。
  于是有了布莱德的诞生，也有了那后缀无数的长名字。
  有着这么一对儿在奥术的探索上停滞，成天沉醉于艺术当中的奇葩父母，布莱德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相比起他那早已功成名就的父母，布莱德对奥术方面还是有些上心的。
  只不过他的研究思路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家庭艺术氛围熏陶的缘故，酷爱音乐和艺术的他，相比起正统的学者来说，有那么点儿奇葩
  而这一点从他的毕业论文就可以看得出来：
  《多元宇宙超弦论》。
  他在论文序言中写道：多元宇宙是一个巨大的单弦琴，弦的上半部连接绝对的灵性，弦的下半部连接着绝对的物质。
  更是大言不惭的指出：“学习单弦琴，你就会知道宇宙的秘密。”
  但让奥术导师们大摇其头的是，这位不那么靠谱儿的学生的论文，似乎是因为他在玩乐器时，观测到了鼓面上灰尘的震动，认知到了共振的现象和力量。
  一个小能量的输入，经过共振就可变成大能量的输出。
  布莱德曾在实验室里向地下打下一口深井，装入钢套管，然后向井内输入特定的频率，结果地面开始晃动，引发了一场小地震。
  他还仿照大奥术师伊奥勒姆的名言说：“假如给我一个共振器，我就可以把科瑞尔一分为二。”
  他坚定的认为，这种能量的超级传输，是可以替代危险易失控的密瑟能核的下一个重要能源，甚至可以带来整个耐瑟瑞尔新一轮的能源革命。
  甚至如果能够找到这种振动的规律和常数，那么就相当于破解了宇宙的终极密码！
  届时，人们完全可以通过音乐的共振，来实现复刻世间所有的魔法！
  得，然后一下就将所有既得利益者得罪光了。
  而不得不说的是，在当时耐瑟瑞尔的主流学说，还是宇宙能量论和粒子论占据主导。
  但布莱德的弦论，一个基本观点就是自然界的基本单元，元素粒子，虽然看起来像粒子，但实际上都是很小很小的一维弦的不同振动模式，正如小提琴上的弦。
  弦理论中的宇宙弦可以作某些模式的振动，每种振动模式都对应有特殊的共振频率和波长。
  小提琴弦的一个共振频率对应于一个音阶，而宇宙弦的不同频率的振动对应于不同的质量和能量。
  所有的基本粒子，比如元素粒子等等，都是宇宙弦的不同振动模式或振动激发态。
  每条宇宙弦的典型尺度约为长度的基本单位，即伊奥勒姆长度。
  简言之，如果把宇宙看作是由宇宙弦组成的大海，那末基本粒子就像是水中的泡沫，它们不断在产生，也不断在湮灭。
  “我们现实的物质世界，其实是宇宙弦演奏的一曲壮丽的交响乐。”
  而当李维以阿尔萨斯的视角看到这篇论文后，整个人都特么惊呆了！
  “这特么才是真正的神人啊！居然玩音乐把超弦理论给捣鼓出来了！简直就是科瑞尔版本的特斯拉啊！”
  但如此著作，在当时，却是被视为叛逆而无端的学术观点！
  竟然攻讦粒子论，简直大逆不道！
  但布莱德偏偏没法论证自己的观点，因为要证明他的学说，便必需制造出一台直径超越350亿公里的环形粒子对撞机，这个直径恐怕比整个科瑞尔世界本身还要大
  布莱德和其反驳者们自然无法验证超弦实际是否正确。
  事实上，若不是身为卡尔萨斯身为魔法学院的名誉院长在幕后插手，这个尚且不谙世事没有遭受过社会毒打的倒霉蛋，很可能连毕业都毕业不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布莱德对于卡尔萨斯在这样千夫所指的情况下，依旧顶着所有外界的压力收他为学徒的行为感到极为感动和惭愧。
  于是自那之后，布莱德便在实验室中潜心研究他的共振能量传输和声乐共振施法去了。
  而这一研究
  就是一辈子
  并为此付出了早年头秃的惨痛代价
  卡尔萨斯之所以这么看重他，便是和他看重夏多一样，认为这是一个极具潜力的研究方向，也认可布莱德这个另类的天才。
  但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倾注在这方面。
  当时的卡尔萨斯是极为矛盾的，一方面对耐瑟和奥术的未来怀揣着无比的憧憬，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变得老师那么强大而博学。
  那样的话，也许就可能能帮上老师的忙了。
  而在另一方面，令他忧心的费林魔葵也开始于视线中显露出身影。
  虽然卡尔萨斯不止一次在公众场合发表‘费林魔葵威胁论’，并主张将这种魔物彻底灭绝，以绝后患。
  但这种观点却是遭到了主流的批评。
  绝大多数大奥术师们认为，世界万事万物皆有存在的价值和研究的意义，种族毁灭的思想，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苗头。
  在当时，费林魔葵虽然给耐瑟瑞尔造成了一些麻烦，却又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知道费林魔葵这个物种是怎么来的，而且极其难对付，它们体内蕴含着一种至今难以解析的能量。
  而这种能量，也让某些大奥术师极为着迷。
  他们称呼其为：
  幽能。
  卡尔萨斯同样在研究解刨费林魔葵和这种名为幽能的能量，但除了发觉它有着极强的侵染性和腐蚀性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利用的方式，只好暂时搁置。
  在那之后，怀着对丰功伟业的憧憬，卡尔萨斯说服塞汶顿的议会，把尚存的耐色之卷暂时送到他的城堡里来。
  他准备仔细研究这个宝物，甚至想找出每一页卷轴之间是否暗藏着联系，以便能寻回失落的部分。
  可是，命运对耐色瑞尔实在太不公平，尽管由超过一百名武士和奥术师保卫着，剩下的卷轴，竟也被抢走了！
  就在送往卡尔萨斯领地的途中！
  大搜捕立即开始于3195年，但直到七年后结束时仍然一无所获，反而使殉职者的记录薄上又增添了125个名字。
  至此，耐色瑞尔连一页完整的卷轴也没有了。
  至于它们的下落，完全是个谜。
  即使对帝国最伟大的大奥术师和占卜家来说，也没什么不同。
  “我卡尔萨斯，是耐瑟瑞尔的罪人！！！”
  那一天，听闻如此噩耗的卡尔萨斯像是没了灵魂一般，面色惨白的瘫倒在地。
  他将仅存卷轴遗失的责任，都归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认为这是他对卷轴没有足够重视，若是他亲自前往半神伊奥勒姆的至上之魔法密室，迎接耐瑟卷轴，便一定不会让它遗失了。
  从那以后，他发动自己的所有学徒和势力，疯狂的寻找着有关耐瑟卷轴的一切。
  最终功亏不负有心人，他那个几乎快被遗忘的、名叫布莱德的学徒，动用自己的钞能力，为他寻回了三片指甲大小的金属片。
  正是耐瑟瑞尔1963年间，当时被盗走的24张耐瑟卷轴，被剁碎的碎片。
  虽然仅仅只有三片，甚至还不到一张的四十分之一，却是让卡尔萨斯重新找回了斗志，甚至以导师的身份重重的向身为学徒的布莱德致谢，这也让布莱德诚惶诚恐。
  在那之后，卡尔萨斯便开始了对那三片破碎金属片的研究当中。
  但是很遗憾，这项研究卡尔萨斯整整持续了一百五十年之久，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直到3348年，一个名叫奥洛斯丁的魔术师，依靠着菲林魔葵的‘赠与’，密谋成功地攻占了耐瑟瑞尔的联众城，并获得了“恐惧男爵”的外号。
  死在“男爵”一伙屠刀下的生灵多达28000个——人类、精灵、兽人、地精、矮人、半身人和侏儒；
  他对他们都“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最终奥洛斯丁的残暴和与费林魔葵的暗中勾结被卡尔萨斯发现，直接用一发诺纳尔火球术，将这位男爵一伙化为灰烬，他的要塞顿成废墟，所有东西都被捣毁殆尽。
  但是，奥洛斯丁那锥形的伙伴赠予的魔法宝物，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而事后，人们也只知道那一天，奥洛斯丁可能死在了一名职业高达34级的大奥术师手中。
  没有人知道的是，那是费林魔葵的针对大奥术师设下的陷阱。
  卡尔萨斯虽然以碾压之势摧毁了它们，自己却也正面中了它们的【强效吸魔术】。
  回到自己浮空城的卡尔萨斯发现自己正在迅速变得衰老。
  他给自己恒定的【生命延长术】，正在快速失效！
  最终，卡尔萨斯不得不被迫选择了巫妖转化仪式，将自己也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存在。
  成为巫妖后的他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在加上对那三片耐瑟金属片长久研究而无半点寸进后。
  那一天，卡尔萨斯将自己的试验室砸了个粉碎，以倾泻长久集聚于心中的负面能量。
  而就在这时，被他从费林魔葵体内提取出的一器皿幽能，‘洒’在了那三片金属片上。
  后悔莫及的卡尔萨斯不顾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就赶紧拾起了那三片金属片，手上也因此沾上了侵蚀性极强的幽能。
  ‘嗡！’
  在卡尔萨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三片耐瑟金属片，竟是开始共鸣起来。
  他仿佛自己的灵魂都在为之一同振荡！
  在他‘体内’的李维也被振的不轻。
  卡尔萨斯似乎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体内的奥术能量爆发，一道他近期刚刚研发出的【时光回廊】还没勇气验证过的奥术，竟是径直展开。
  那一瞬间，他们看到了耐瑟帝国的毁灭
  看到了无数浮空城自天空坠毁，耐瑟瑞尔的生灵在烈火中哀嚎。
  看到了大奥术师们在【生命延长术】的失效下纷纷衰老，化作碎屑随风远去。
  看到了父亲与堂姐相互依偎，被埋没在倾倒的建筑下。
  看到了自己的老师瑞丝祢于自己面前当场自尽
  “不！！！”
  卡尔萨斯满眼血丝，朝着瑞丝祢伸出手，发出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
  接着，一切幻境归于虚无。
  但在他们的灵魂空间中，一个让两者同时震惊的声音响起：
  【侦测到虚空幽能侵蚀！物理清理中。】
  好在卡尔萨斯被幽能侵蚀的不深，仅靠着这股振荡，那点点幽能便被排斥了出去，然后竟是被那金属片给吸收了！
  【来访者，感谢您提供的能量，部分程序现已成功激活，伊卡洛斯号副官，向您致敬！】
  【鉴于遭遇紧急事态，根据相关行为条例，现请求进行数据接驳，协助进行位面污染肃清！是？OR否？】
  “是！”卡尔萨斯咬牙切齿道。
  “卧槽！！！”李维整头龙都傻了。
  也不知是不是李维看到这里后，神情过于激荡，竟是从这个原本就残破不堪的梦境中直接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