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没有鼻子的女孩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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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在一个孤儿院了。
只是那些幼年记忆太模糊了，他只记得他的童年在卢卡实验室的集中营度过。
或许成人都以为，孩子是最单纯的，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认为自己的童年是在欢乐中成长。
但明畅永远不会忘记卢卡集中营的日子。
那些人将他从孤儿院接了出来，塞进另一个孤儿院。
只不过是一个名为卢卡乐园的孤儿院。
他们的老师只有三位，两男一女，除了教他们简单的知识，就是告诉他们要感恩卢卡实验室。
明畅懵懵懂懂地记下了。
乐园放假的时候，他就自己一个人到街上去。
这个国家的经济几乎没有在发展，二十多年后，乐园附近的街道还是原样。
明畅就自己一个人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看着街上飘扬的国旗。
街道上本来没有椅子，那些椅子是商店为客人提供休息的地方。
所以明畅通常会面对着店员厌恶的目光。
他们讨厌孩子。
很多时候，影响一个店铺销量的元素，就是店铺附近有孩子。
上班族或者路过的人，都会讨厌孩子，下意识避开明畅附近。
尽管明畅什么也没做。
他也没意识到这种情况，只是就这么坐着，直到必须回去了。
乐园里的孩子拉帮结派非常严重，明畅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做了一件对于一些人错误的事，那些人就排斥他了，而其他人，也已经找到自己的玩伴，并不缺新的伙伴。
就算大街上其他人再不喜孩子，明畅也不会受到驱逐。
没有一个人喜欢去一家毫无礼貌的店。
就是在那里，明畅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影响了他的早期世界观。
乐园里只有一台电视机，而且只会在周末给他们放动画片。
并不是电视机昂贵或者稀少，只是乐园负责人觉得没必要再花钱添一个。
周末的时候，一群孩子就挤在电视机前，追着动画片。
间隔了五天，动画播放缺少集数也没人在意。
他们看的不是动画片，而是幻想。
就这样，平淡无奇的日子过去了，明畅这一届的乐园孩子，被分开送去了其他地方。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卢卡实验室在各地都有分部。
那些孩子都被送到其他分部去了。
明畅也换了个城市，被一个不认识的负责人，哄着签了一份协议，加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户口，随后在一个普通小学里读书。
直到高中，这几年确实是无聊又令人怀念的，他只需要专心做一件事就行了。
就算不专心也没有关系。
高中后，明畅就成年了。
他没有去上大学，而是被卢卡实验室的一个分部负责人安排了一份工作。
在此之前，明畅进入了一个培训班，被教学关于卢卡实验室的一些基础信息，和他们日后工作的部分。
包括身体锻炼，武学，机械学，每天晚上，他们被安排到一个俱乐部，练习射击。
培训班里有许多其他国家的人，那明显不同的肤色和语言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畅的性格一言难尽，这使他很难交到朋友。
每个认识明畅的人，都认为这个人即猥琐，又抠。充满忧郁气质，却不会让女孩眼前一亮。
只会觉得——啊，这个男人看起来就是垃圾一类。
明畅在培训班的第二年认识了格列夫。
格列夫是上一届培训班出来的人，那时候他已经在工作了，同组的人也是一个外国人。
那时候明畅正悄悄摸摸地准备去偷点东西。
培训班不发钱，他在之前几年上学的阶段，也没有攒下钱。因此当他的里衣被磨破的时候，他没钱去重新买一个。
培训班的时间不够他出来找工作，明畅只能在内心祈祷着自己成功。
鬼知道如果他成功了，或许他就以此为副业了。
当时格列夫刚从外面出任务回来，准备回实验室分配的房子。
格列夫独自一人在路上走着，明畅注意到对方那口袋一角露出的钱，就绕道去了格列夫对面，准备无意间撞上去，摸几张钞票。
结果不出意料地摸到了，但也被格列夫发现了。
挨了一顿揍后，对方从明畅身上翻出来属于卢卡实验室的小册子，吃惊地放了他。
明畅被拎到了格列夫的房间里。
“嘿！你个小鬼，你是没钱了？”
明畅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说话。
然后他被抓着后领提起来了。
“不回答你的前辈，非常不礼貌啊。”
格列夫气哼哼的，本来准备将明畅扔在地上，又改了主意，扔到了床上。
明畅瞪大眼睛看着他，表情滑稽又可笑。
“前辈……？”
他语气还有小心翼翼和惶恐。
格列夫没意识到自己把一个男人扔到床上是表达了什么意思，扬着自己的那本小册子。
“给，看去吧，竟然穷成这样……”
明畅拿过册子往床里面的方向靠了靠，警惕地看着他，才低头瞄着册子里的内容。
总之，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后来明畅提起这件事时，语气怪异：“我还以为你有那方面的爱好。”
然后他又被打了一顿。
培训营最后一年快结束的时候，格列夫和同组人出任务，差点丢了命。
格列夫的同伴营救不回来了，万幸格列夫还活着。
只是他胸前有一道深深的划痕。
一个变异体的杰作。
这之后，格列夫就更勤快地锻炼了，身上的肌肉令不少组羡慕。
出了培训营后，格列夫申请将明畅调为自己的同组，上层很快就同意了。
两人那时只能算是普通朋友，有些交情的同伴，而随后的日子和出任务时的信任与不离不弃，让两人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至少同组一年后，格列夫就再也没打过明畅了。
明畅知道格列夫的性格，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
茫茫大众，总有各种各样的人，各种性格的人，组合了这个社会。
这是一个复杂的、令人失望、又令人期待的世界。
说不上是明畅对变异体同情，对社会上不公平现象的不平，或者是自己的人生。
他们的人生已经被定型了，永远再也没有可能了。
但明畅并不怎么反对。
他只是遗憾。
虽然他也不知道在遗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