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最好出路
看到门口的杜春秋，苦海院主开口问道：“究竟是怎么了，我已经与万剑谈妥，他也答应不会对诸葛尘出手。难不成是他违约了？不应该啊，万剑此人虽说心机深沉，但行事到还算是光明磊落，不会出尔反尔。”
杜春秋摇头说道：“院主想多了，若真是万剑院主亲自出马，我也就没办法在听到师弟一声长啸后赶往相助了。只不过当时虽然瞧见师弟的样子十分疲惫，似乎是才大战一场，但自身精气神三者俱在，只不过给我的感觉……似乎是有些心如死灰。”
苦海院主微微点头，走到床边，揭开被子将手搭在了诸葛尘的手腕上。他微微皱眉，有些意外的说道：“若是我推测的没错的话，诸葛尘应该是跻身到竹篮打水的境界当中了……”
杜春秋忍不住打断道：“这应该是好事啊，为何师弟还会失魂落魄？”
“若是这般想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诸葛尘所跻身的与你我不同，并非是真正的竹篮打水，而是伪境。”一旁的落魄书生此刻也放下了原本轻轻翻动的书籍，围上前来，担忧说道。虽然两人相识的时间不长，但却颇投脾气。而且身为阴阳师的他也清楚异数出在白衣身上，哪怕是为了自己，他也不希望诸葛尘出事。
杜春秋一拍巴掌，想起了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在我遵循师父你的命令前去保护师弟的时候，我曾担心他的天命巅峰境界在四院之争当中占不到什么便宜，因此一直怂恿他破境。但师弟在几次拒绝之后与我吐露实情，说过他的竹篮打水境界不敢说后无来者，但注定是前无古人的。原因就在于他在天命巅峰境界便已经掌握了三种妙术的雏形，只是如何能够全部打捞在手，他得细细斟酌一番。我当时听的时候也是云里雾里，但却记住师弟说过其中有一种便是先跻身伪境，徐徐图之。只不过这样的风险太大，因而他也再三犹豫。若真是如同书生所说的那般，师弟真的跻身了伪境的话，肯定是遇到了解决不掉的麻烦，迫不得已才选择如此行事的。”
同样有着不小吃惊的苦海院主也轻轻点头，毕竟仅仅是一种妙术对于修行人杀力的增幅便是巨大，更何况是三种？他当然了解诸葛尘的天资极高，但没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夸张的地步。他难以想象，若是床上白衣能够度过伪境之劫的话，该会以怎样的姿态成长起来。所谓人中真龙，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
他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杯子，其中盛放着如天空般湛蓝的液体。这是生根水，极为珍贵，而且只有这座天下才有，就算是天上天也难寻踪迹。这生根水传闻出产自冥界伸出，每百年有一滴，万年成一杯。就算是苦海院主，也仅有这些罢了。但此刻的他毫不吝啬，倒出一小盅，以自身气机炼化，全部送入了诸葛尘的口中。
而随着一声咳嗽，诸葛尘睁开眼睛，总算是清醒过来。他从床上坐起，虽然极力掩饰，但眼神当中还是藏着一丝失意。毕竟换做是谁，都难免如此。
“院主……”诸葛尘瞧见了床边人，开口说道。
但苦海院主却是抢先一步说道：“伪境罢了，不必放在心上。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跻身属于自己的竹篮打水境界的，不仅是我，春秋与书生也是如此。关键在你，不要因此而失去信念才对。更何况从伪境走一遭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毕竟天下可是有着伪境出真人的说法。历来只要是成功踏破伪境的修行人，最终的成就都是不可限量。”
“这些我自然清楚。”诸葛尘接着说道：“我想说的是圣灵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咱们四大书院只需要将它的附庸全部斩杀，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苦海院主有些没听懂，因此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那圣灵只剩下一缕残魂，如今已经逃脱了。料想等到它恢复了自己的元气，怎么说也得是千百年后了。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它来说，恐怕比压胜井底都要痛苦百倍。在这期间只要四位院主能够将它追查出来，日后便也无忧。要是未能揪出的话，那就顺其自然便好了。”诸葛尘握着床头上的水杯，口干舌燥，因而喝了一口说道：“我能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拜它所赐啊！所以我更希望它没有死在院主手中，因为这样一来的话，我就能够与它将这笔帐算清了。”
虽然头痛欲裂，但诸葛尘还是坚持着将这一番话说出。现在摆在他面前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他都不想去思索。比如那道神王虚影，究竟是谁，生前境界如何？圣灵的主人又是何等存在？两者之间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归根结底还是他现如今的境界太低，接触不到太高的层面。与其纠结这些，还不如像苦海院主所说的那样，脚踏实地，争取早日踏破伪境。既然已经驻足伪境，也就没必要自怨自艾了。更何况这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自己能够有着一桩镜花水月妙术傍身。自身剑道也能够提前一步初具雏形，这些都是能够让他心喜的事情。
更何况接下来他真正应该思索的也得是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心魔劫，那座城中的种种往事，都会悄然浮现在他的心头。稍有不慎，他便会魂飞魄散，落得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下场。
好在诸葛尘早有打算，在走出大漠之后，他决定去江湖当中走一遭。四大王朝走遍，顺带着领略天下各处的风光，以及江湖当中的妙事。他不会以伪竹篮的境界远游，而是会刻意压制自己的境界，不到万不得已只是顺运巅峰，自保无虞就足够了。他管这叫历练红尘，是偶然当中在古书当中了解到的。许多曾经踏足伪境的修行人都是靠着这个方法，才得以“逃出生天”。他也想要这般尝试，没准真的能够成功。这次历练，他决定独自一人。不论是王大雪还是吉娜，他都不会带在身边。
终点他定在了大衍的那座小城当中，因为心结需解。
就在这时，万剑院主推门走入，他眯着眼睛盯着诸葛尘，开口说道：“我相信这小子说的话，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他便险些杀了我。虽然不知道原因所在，但如今他的境界更进一步，一个还未恢复巅峰的圣灵想必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愿趁人之危，再加上苦海已经与我谈妥了。咱们两人的恩怨，就此罢休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万剑院主还是有些忌惮一位能够打捞起三个的天之骄子。在说出这一番话后，他便离开了屋子。纳滤圣灵残魂，他无论如何也得率先找出，毕竟只有这样自己久久不曾松动的圣人瓶颈才会有被打碎的希望。
诸葛尘轻轻一笑，从床上走下来到窗边，看着眼前云海，他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苦海院主沉思片刻，开口说道：“我觉得这样可行，对于已经来到竹篮打水境界的修行人来说，尤其是剑修，书院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导你们的了。趁着这个机会，倒不如多去天下走一走。苦修闭关，终究不是破境的最好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