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白衣碎魂递一剑
老道士低头看着胸口那个极为吓人的窟窿,竟然咧嘴笑出声来:“这都多少年了,也没人能伤到我了。上一个将我差点杀死的还是师傅,不过他最后还是心慈手软了,不然现在你哪能看的见我。”
诸葛尘只是淡淡说道:“你有病,得治。”
已经醒来的唐德听着两人的谈笑风生,对自己这位尘哥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身为皇子就难免参与到皇位的争夺当中,而且他又不是能够凭借自身就能够超然物外的商学,所以拉帮结派自然必不可少。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同诸葛尘站在同一条战线在,生死不论。倒不全是为了能够得到对方的帮助,来让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只是这样的人,认识就算是缘分之妙,如若真能结成肝胆相照的兄弟,那才算得上是三生有幸。
唐德算得上是如今的西幽皇帝最小的儿子,因为是老来得子,所以皇帝对他疼爱有加,有什么好东西首先想到的都是他。
什么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的市井俗语,在西幽皇室却是恰恰相反。只不过疼爱归疼爱,身为一带明君的西幽皇帝不可能因此就决定了太子之位的归属。真正能决定下来的,也只会是这些皇子的实力。
算着日子,西幽皇帝的身子也快要撑不住了。最关键的是西幽太子的位置究竟由谁坐上去还迟迟未定,应该是这次万族会结束之后,老皇帝就会敲定下来。唐德对那把椅子其实也没什么多大的执念,他是见过自己父皇勤政时的操劳的,比不上混迹江湖的舒服与自然。不过生在帝王家,这种心思可以生出,却做不得。这便是他与商学最大的差距了,人家足以随心所欲,而他就只能被困在条框之中,脱身不得。
“你说的不见得就是错的。”老道士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伸手将剑气揉成一团堵在了自己伤口的位置上,不然等下失血过多,他就不战自败了。虽然境界到了臻道,可毕竟是那凡人之体,只有成圣之后才能无惧这些碍事的伤口:“可我们这些与天相争得修行人,有谁不是得了病?大家都不是那伸指辩日的稚童,有些话我即便不说,你也应该清楚。”
诸葛尘啐了一口唾沫在地说道:“我清楚个屁!你尽管与天争就好了,就算是将那天道击碎与我也没有半分关系。可你就不该以活人为祭,来实现一己私欲。这也就罢了,离我远些的话,天南海北我也管不到。非要把我卷进去,我即便再清楚,还能视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诸葛尘气急败坏。
道理他懂,没错,修行人视人命如草芥,即便是他也不能例外。毕竟与那些百年枯骨相比,他们能活过的岁月悠久而漫长。有时候甚至能够无聊到数着池底游鱼度日,只为寻找哪怕一丝的破境契机。可他与那些修行人的区别就在于他不会无缘无故,高立云端俯瞰人间炼狱确实不错,但却有人不喜,诸葛尘就是这样的人。
如若真有冤仇,白衣少年必定不死不休!可若是双方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又怎能随手了结对方性命?修行路的巅峰若是仅仅如此的话,未免有些太单调了。
老道士咳嗽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血迹,开口说道:“既然道不同,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与我师傅是同一类人,只不过起杀心之后的杀意更重。所以我必须得杀了你,不然如何同我的心儿去花好月圆?”
下一刻,老道士仗剑而起。他本就出身于剑道人这一脉,剑术自然不弱,哪怕是没有道家秘法的支撑,也绝对是一名难缠的剑修。更为关键的是,手中有剑与否的老道士完全就是两人,杀力又何止是上了一层那么简单,恐怕与真正的臻道境界都只有一线之隔!
所以这次交锋,诸葛尘毫无疑问的身处下风。若不是他最后灵光一闪,以诡异的身形凭胶柱剑尖撑在地上,而整个人都舒展成一只北归大雁的形状,才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剑。
可老道士的剑气仍旧在他的胸前划过,也得亏了这件白袍,不然他就直接身受重伤,再无作战之力了。
可剑气的劲道确实毫无虚假的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引来他一声闷哼。
老道士也是的得理不饶人的主,而且已经吃过一次亏的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让诸葛尘进行反扑,所以他才会发疯一样出剑不止。而且没出一剑,嘴中便吼道:“舒服吗?”
也不知老道士出了多少剑,更不知诸葛尘硬抗了多少下,但从白衣少年染血的嘴角仍能看出他的倔强。哪怕自己很难再扳回一盘,可那份坚韧,仍旧叫人动容。
喜怒无常的老道士仍旧在高声嘶吼,言语中尽皆是对诸葛尘的讽刺。不过诸葛尘就好似未听见一般,只是不住的想要站起身来,可终究抵不住一道道砸在他面前的剑气,最终只能颓然的倒在地上。
老道士将脚踏在诸葛尘的头颅上,一用力,将白衣少年踩的直接是一口鲜血喷出,差一点就要灵魂出窍,直接丢了一身精气神。
老道士的嘴里依旧念叨个不停:“怎么不见你再张狂了?没有实力就要晓得做小幅低的道理,就是那剑道人都一样会身死,就更别提你了。不过你也不知道他,毕竟你又不是
天上天的人。”
诸葛尘双手撑地,强行抬起头来说道:“我怎能不知?”
“哦?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是天上天的人?”老道士先是疑惑问道,而后心中了然:“也对,那座天下还真养不出你这样的人杰来。”
老道士将剑锋搭在诸葛尘的脖子上,手腕轻抖,便留下了一道血痕在上面。不仅如此,就连剑气也同样在其上肆虐。诸葛尘痛的一声大叫,而后死命的抓着地面,欲要反击,可仍旧不得起身。
突然之间,唐德飞身而至,不要命似的将老道士扑倒在地,而嘴中高声喊道:“尘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诸葛尘哑然失笑,这可是天命层次的战斗啊!你唐德不过一介顺运,不要命了?再说咱们俩的关系可没好到过命的地步,即便是我刚才救了你一命那也是存了私心了。不然你就这么白白死了,可在我的修行路上留下一道心魔。不论怎么算,都是一笔亏本买卖。
可你如今这算怎么回事?真把我当江湖上萍水相逢便能把酒言欢的便宜兄弟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诸葛尘,最不愿欠人人情。
废墟之中,诸葛尘摇晃着身子缓缓站起,看着被老道士一掌打成个半死的唐德。
他竟然笑了。
既然你唐德拿我当兄弟,我也不好让你交待在这里。
“接下来这一剑,唐德你看过便忘记,不然对你的修行有害无益!”诸葛尘高声喊道,而后喃喃自语:“碎魂,铸剑!”
下一刻,此地风起云涌。那名白衣少年就站在风暴眼中,虽然他的身体已经龟裂,可眼神却有如仙人附体。
“吾以吾身,引仙,降世!”
一道夺目光柱从天而降,注入诸葛尘的体内。他再睁眼时,瞳孔为金,不怒自威!
“不可能!”老道士惊声尖叫:“如此浓郁的仙人之力怎会被你所得?!为何天底下让人眼热的福缘都在你的身上?这究竟是为什么!”
此时的诸葛尘似乎是变了个人,他声如洪钟,开口说道:“何人胆敢高声喧哗?”
说罢“他”便指尖轻点,一道已不再是青色的紫金剑气飞速而出,直接在老道士的肩头点出一个血洞。
眼神冷漠,甚至可以说是无情的“诸葛尘”继续说道:“吾乃仙人,见我不跪,当罚。”
又是一个血洞出现在老道士的肩头。
老道士闷哼一声,跌倒在地。如此悬殊的杀力,他甚至不敢反抗。所谓听天由命,便是对他目前处境最好的诠释。
“先吾而语,当罚!”
“无敬仰之心,当罚!”
“惊扰仙人,
当罚!”
一连三语三罚,直接将老道士击倒在了血泊之中。
“忤逆天道,当罚,更当死!”
等“他”说完最后一句,老道士的眉心之上便出现了一个血洞,直接断绝了他的生机。
“事已毕,吾当归。”
随后诸葛尘便从天上跌落,重重摔在地上。
唐德赶紧跑上前去,托住诸葛尘的背问道:“尘哥你没事吧?”
诸葛尘艰难的睁开眼睛,终于不再是之前的金色眼眸。虽说少了许多威严,可唐德还是觉得这样的尘哥更为俊朗耐看。不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连他都有些发怵。
诸葛尘捂着自己的胸口,断断续续的说道:“魂魄都碎了,没事也得有事。结界已经被我顺手破除,快些离开此地,将我送回去。”
说罢他便昏死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