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临世 第三十二章
姬小天此时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自身的选择之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任何事情。
“灭？”“还是不灭！”
“若灭，则违背了本心，那自己还拿什么拯救众生？”
“若不灭，则自己灭，自己灭后，苍茫众生依旧沦为食粮！”
心神陷入了痛苦的纠葛之中，额头上的汗水犹如瀑布一般滴下，左右为难的问心之路让姬小天的脸上写满了痛苦跟挣扎。
与此同时在地球的深处，一个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空间里，有一个存在也因为姬小天的问心之局而被唤醒，一缕玄奥的波动悄然无息的降临在苍茫殿内。
姬小天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每一世的经历，回放这一路走来的历程，回放着生命里所有的感动，回放着众生修真路上的那种不屈跟牺牲。
这些年，这一路，这生存的权利，是无数人类先辈的血和肉铸就而成的啊！
“嘶！”
所有的本源分子瞬间重新组合成了姬小天，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双眼睛如同神目一般，放出了摄人的光芒。
这一刻姬小天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一个无怨无悔的答案！
姬小天的神识主动脱离了身体，幻化成另一个姬小天，而原本的姬小天还留在原地，在所有本源本子的控制下，对视着神识姬小天。
这是一场跟自己的对话！
如果出现半点意外，可能姬小天从此以后就会分裂成两个姬小天！
“你是我！我也是你！十世重修，亿万手足共同的努力，就是为了苍茫众生可以超脱，不被如同牛马一般随意屠宰！”
“我不太清楚每一个本源分子的本源意识是怎样的态度，哪怕我是所有本源分子的意识聚集体，但是正是有了你们，才有了我，才有了姬小天，才有了苍茫众生！”
“我无法勉强每一个本源分子的本源意识，但是我非常清楚的知道我现在想的是什么！我正在做什么！以及以后我要做什么！”
“我姬小天今起大誓，若十二万九千六百个本源分子内诞生了生灵，我希望他们比我今天更强，在打破了我这个宿命之后，带着他们苍茫的宿命，继续打破我现在所处的虚空，一直不停，一直向前！带着所有生灵的梦想，冲向真实的世界！”
“如果有人可以做到，我姬小天，身陨道消，也万死不悔！”
“同时，若我姬小天自身的本源分子诞生了生灵，我只会期待他们更加强大，其中的最强者我会主动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与我并肩作战，共同去打破这天地的囚笼，去探索虚空的本质！”
“今天我姬小天，对着自身十二万九千六百个本源分子起誓，对着苍茫天道起誓，对着无尽苍茫众生起誓，此生修真只为求一个真，此生修真只为众生争一个超脱！”
“如有违背，十二万九千六百个本源分子弃我而去，苍茫天道散尽，让我永堕黑暗，永世沉沦！”
姬小天的话语如同天宪一般，通过无所不在的天地规则，无形的声音直接传递到苍茫的每一处，每一个身有修为的人都可以听到那宏大的天音大誓。
过去，现在，未来，时光长河，命运长河，无数存在的已经不存在的众生，都听到了姬小天的这个宣言！
声波滚滚更是冲出了苍茫，向着无尽的虚空发出了呐喊！
就算是亿万普通人，或者山野之中的动植物，都可以感受到，天地之中多了一份肃穆，多了一份沉重。
无限苍茫内，天雷滚滚，风平浪静，天地共证！
构成姬小天身体的那十二万九千六百个本源分子，在听到姬小天的答案之后，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双手抱拳对着姬小天弯下了腰！
随后化作一道分子流主动填充进姬小天的神识之中，灵肉合一的姬小天这才再次出现在原地！
圣人言天地含宪，圣人誓苍生铭志。
姬小天这个时候还有一些迷糊，刚才发生的一切犹如梦幻，稀里糊涂的就陷入了思维的迷宫，然后一直在里面徘徊，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仿佛外面的天地在不断的质问他，苍茫的众生也在质问他，就连构成自身的本源分子都在质问，那一刻姬小天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好在姬小天道心坚定的如同那照耀万古黑暗的不灭明灯，在最艰难的时刻，姬小天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这一场问心局，姬小天问心无愧！
坦然而过！
我之本源分子若如苍茫，那愿苍茫众生层层超脱，带着前人的梦，带着众生的忆，去一层层的捅破这天，去追寻世界真实的秘密！
姬小天从此灵肉合一，圆满无缺，已然证道！
问心之后，姬小天周身神华内敛，本源分子更加凝实，就连内部世界的衍化都加快了许多，再也没有一丝不畅之感。
而这时候，那股从地球深处隐秘之地而来的波动，也察觉到了姬小天问心之局的结果，似乎是符合了某一种契机，还是满足了某一种条件，这股波动在姬小天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直接覆盖了姬小天，无视一切时间跟空间，将他拉向了隐秘所在。
在奇异波动临身的一刹那，姬小天就发现了不对劲，十二万九千六百个本源分子同时爆发出伟岸的力量，想要挣脱这种束缚，无数天道规则神链从姬小天的身上四射，插入了虚空，这才勉强抵挡住了这种拉扯！
同时苍茫戒也化成了苍剑跟茫衣，加持在姬小天的身上，一道道浑厚的本源涌进姬小天的身体，将在固定在原地。
似乎是感觉到了抗拒，这股波动像是发怒一般，瞬间加大了拉扯的力度，这几乎是可以拽动整个苍茫的伟力。
从虚空之上看整个苍茫，整个苍茫的壁障都开始微微晃动，像是内部有一种不可阻挡的伟力在拉扯，而这个力量的起点就是地球。
自己提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提起？大概如此！
姬小天心中一阵心慌，这哪来的的存在，竟然可以在苍茫内无视天道，无视姬小天的本源分子，直接降临束缚并且拉扯他，要将他拖向未知之地。
要知道在苍茫内姬小天就是天道，而且他一身的本源分子可是与苍茫外的虚空同源，从层次来说，几乎已经是处于已知最顶级的那种。
姬小天一边冷静的全力抗拒着这种传送，乃至天道轮盘都召唤出来悬在头顶，一边快速的思考到底会是谁拥有这么大的力量，要不是姬小天觉醒了本源分子跟整一片无尽虚空都连成了一体，在一开始姬小天就被麻溜的送走了。
“邪之清理卫士的本体？”
“不应该啊！如果他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苍茫早就完了！”
“无尽虚空的天道意识？首先无尽虚空有天道吗？有意识吗？就算有也不能直接的攻击众生啊！”
就算如姬小天掌控的天道，如果天道自行运转，想要毁灭某处，它可以降下天灾，可以引发人祸，但绝不可能直接无视规则，直接显化。
此时，传来的拉扯之力已经越来越大，天道规则所化的锁链竟然绷的嘎吱作响，好像下一刻就会崩断一般。
而构成姬小天的十二万九千六百个本源分子也开始震颤起来，这股奇怪的拉扯之力虽然大到无法想象，但是却好像没有主观意识，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一个劲的拉扯着姬小天，想要将他拉向某个地方。
姬小天脸色冷峻，头脑飞速的运转，一边竭力抵抗这种拉扯，并且全全力推算解析这股力量的来源，但是天道之内根本无法解析，而本源分子跟这股力量接触之下，反而这股力量比本源分子更加像本源！
“难道是……联邦总统所说的，那个权限存在？”
姬小天再次感受了一下，确实没有感到任何恶意，当下牙齿一咬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下一刻姬小天直接化作了本源分子，突破了一切现实构物，被扯向了一个未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