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抢救
“你居然住得这么好！”唐妧一踏足顾修远所住的大套间，立马就发出了没见识的惊叹——电视剧里那些一被赶出家门可怜兮兮的富二代们，果然都是骗人的！
顾修远翻了个白眼儿，就知道自己这发小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大周末的你不睡懒觉，觉得对不起我啊？”顾修远显然有些过于自恋。
唐妧一提起这茬儿来就想要拍案而起，直接把手机中的照片调给顾修远看：“这谁这么缺德啊偷拍这种照片发给我妈？！对了，你给宋引川打个电话问一问，他那边有没有收到这照片。”
万一真的是宋引川做生意的对家想要搞宋引川，请务必让宋引川把这事儿给压住，她可不想跟着上宋引川上头条，再害得宋引川订婚不成被全国人民骂小三，她可就亏大发了！
顾修远一看这照片也是啧啧称奇——角度找这么好，专业狗仔队吧？话说宋家的生意都做这么大了？总裁私生活都能引起狗仔的注意了？营销买多了的后果吧！
“喂，修远。”电话接通，宋引川的生意从手机中传了出来，声音有些沙哑，却更显得有磁性。
唐妧和顾修远同时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
“咳，”顾修远正色，“引川，小汤圆儿这里有张照片……对，你们俩的……我让小汤圆儿发给你看一下……好……”
宋引川挂了电话，就收到了唐妧的好友申请，刚一通过，一张图片就发了过来。
图片都还没完全加载出来，宋引川看着这熟悉的轮廓，眉心就直跳——这不是他那个颇有狗仔队潜质的大侄子偷拍的照片吗？！怎么又跑到唐妧手里去了？！
宋引川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唐妧的消息就发了过来：“这是有人发给我妈的，你问问你家里人，看有没有收到类似的照片。”
宋引川还没来得及回复，唐妧下一条消息就已经蹦了出来：“我怀疑有人想要坑你！”
宋引川：“……”
宋引川面无表情。
宋引川无话可说。
可不就是有人坑他么？
坑他的是他亲生的大侄子，坑他的是他亲生的妈。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宋引川看见这照片就头疼，实在是不好意思跟唐妧解释这照片的来龙去脉，只颇为霸气地给唐妧发了一条消息。
“哇塞！”唐妧捧着手机叫了一声，顺便倒在沙发中滚了滚，她几乎都能想得到宋引川说这话时那冷峻的帅脸眉头微皱的模样儿，不由地有些痛心疾首——哎，这年头，帅哥都去喜欢帅哥了，徒留她们这群舔颜的妹子大步走向剩女的路上。
人生啊，真苦。
顾修远看着唐妧在那儿滚来滚去地发花痴，简直忧心忡忡——发小喜欢上了个禽兽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当然，顾·老妈子·修远并没有来得及在线等到答案。
他只等来了顾老爷子的又一次病危通知。
顾修远和唐妧一路飞车闯了三个红灯奔到医院，顾老爷子还没从急救室里推出来。
顾先生看也没看儿子一眼，只跟唐妧点了点头，脸上是抹不去的疲惫：“妧妧过来了。”
鉴于顾修远才跟顾先生挑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唐妧正是愧疚不已，只乖巧地点头，又贴心地去安慰焦灼万分都快急哭了的顾夫人。
“伯母，”唐妧握着顾夫人的手，低声安慰道，“您别急，爷爷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怎么可能不急？”顾夫人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唐妧时眼中还有泪光，“你们年轻人啊，总觉得日子还长着呢，哪儿能体会到长辈的心？”
唐妧莫名觉得这话题好像有点儿跑偏。
“能呢，能呢，”唐妧微微地笑了笑，“我是小棉袄呢，贴心。”
顾夫人这才破涕为笑，抓着唐妧的手更紧了些：“还是妧妧你懂事，修远那个臭小子……”
“妈！”顾修远一听就知道他妈想说什么，无非是又要拐弯抹角地让唐妧和他在一起，现在爷爷都还没推出急救室，他实在是不想听他妈再说这些。
顾夫人刚想要说什么，却见急救室的门打开，顾老爷子被推了出来。他还没有醒过来，只是那张平日里写满了慈爱的脸，此时却苍白如纸，那层层皱纹，似是被揉皱了的纸的折痕，透着些许苍凉。
唐妧一阵难受，给她妈发了条信息，就陪着去了病房。
顾老爷子一向最疼爱小辈儿，再加上顾先生和顾夫人心中装了事，唐妧也算不上外人，便让人直接留下，跟顾修远一起照顾老人。
老人一直没有醒来，不知是在睡梦中，还仅仅是麻醉的效果没有退去。
唐妧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几乎不敢去碰顾老爷子的手。
雪白的墙，雪白的床单，裹在雪白被子里的老人，苍白脆弱得好似一片雪花，好像只要一碰他就会随时离去一样。
让人……心惊。
顾修远坐在唐妧的身边，目光沉沉地看着爷爷。
守了几乎一天，夜幕降临，唐妧和顾修远在病房里胡乱吃了两口饭，终于，顾老爷子悠悠转醒。
“爷爷。”
顾修远和唐妧激动却又不得不压低着声音，生怕惊扰了老人，小小声地叫了一声。
大概是因为刚醒来的缘故，老人的目光有些涣散，盯着病床前的两人看了半晌，一直到医生给他做完检查交待完注意事项，他才吃力地看着两人，露出了一个一如平常般温暖慈爱的笑：“是修远和妧妧啊。”
唐妧忙不迭地点头，还一边小声地撒着娇：“是啊爷爷，您可醒了，伯母给你熬的汤都放凉了呢。”
凉了。
这话从年轻人口中说出来，不过是随意一句。
可在老人听来，足够让他怔忡一小会儿。
“汤凉了不要紧，”顾老爷子回过神儿来，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人没凉就行。”
“爷爷！”唐妧和顾修远同时叫出声来。
顾老爷子赶紧认错：“不凉不凉，我老头子还等着你们结婚抱重孙子呢，怎么能凉？”
结婚，抱重孙子。
唐妧和顾修远同时哑了声。
无论他们在父母面前说得多么理直气壮，可在这个刚刚从死神手中逃脱的老人面前，他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