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七彩琉璃心

  “花小弟弟，事实证明，荒石阁这一批原石确实不怎么样，不如直接低价卖我怎么样，这样两边都好做，你看如何？”
  “你想出多少？”花淼饶有兴趣的问道。
  照着以往，像这种四层的原石，标价基本都在五十金铢往上，要是赶上稀缺矿脉，那价格更是不菲。
  “这批原石品质这么差，加上我全盘都要的话，恐怕我只能给到十金铢一块，你看怎么样？”
  “再者说，你看围观的人这么多，这样的结果他们也看到了，这批原石你不卖我估计也会砸在自己手里。”程欢也是“煞费苦心”的劝说花淼。
  图穷匕见！！
  本来花淼还拿不准程欢到底想干什么，这下全都昭然若揭，程欢这是想要用跳楼价收购这批原石啊！
  先是假意赌石，借此博人眼球，让花淼这个荒石阁的少东家骑虎难下，再借由这两个随从之手刻意打压这批原石的价值，让人产生一种心理落差，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最关键的就是这不知道程欢从哪里找来的两人，鉴别能力确实非凡，前后两批总共挑选了九十块原石，竟然无一是极品，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要知道本身原石就要比普通的荒石品质要好一些，加上这批货基数又大，想全部选中废品简直是走狗屎运才会发生的事情。
  再加上开始的时候他们二人偷偷挑选了三块原石，各个都是极品，连花淼都是动用了禁地得来的神秘力量才能看清，那这两个人确实是有两把刷子，难怪在场这么多行家都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不过嘛……
  “不知程大哥的赌约还算不算数？”花淼突然冲着程欢一笑，倒是把程欢笑得一激灵。
  “自然……自然是算数，只是……”程欢有点搞不清花淼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能提起这个赌约。
  “既然算数，那现在时辰还未到，小弟我可一块石头还没有动过呢。”
  说完，他走到两人面前，也不用任何辅助工具，直接以目力扫过这些被两人挑选过一遍的原石。花家以荒石起家，有些独门手法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这些年才能一直垄断不被人取代。
  花淼天资聪颖，对于这种鉴别石头的工作自然也是深谙此道，再加上他可不是之前的那个花家少爷，突破了化气境之后，他的目力自然也比之前更加入微，很多以前拿捏不准的现在也能十拿九稳。
  更何况，花淼手里还有个大杀器，那就是得自于禁地之中，现在还潜伏在丹田之中的血色气息。
  自打进入了荒石阁之后，这股红色气流就一直是躁动非常，显示出对荒石极大地渴望，而且是越极品的荒石，它就越暴躁，这反而倒是让花淼动了其他心思。
  既然它有这种特性，那用来鉴别荒石不刚好合适嘛？现在正好有人撞上门来，那就拿这两个人开刀好了。
  一念至此，花淼左手一握，掌心之处血色火焰纹路红光大盛，一股炽热的气流顺着手臂再到胸腔、脖颈，最后汇聚在左眼，就连眼瞳都被染上了血色，看起来两只眼睛颜色各异，妖异无端。
  离得最近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他们也算是鉴别大家，自然会对花家这个行业巨擘有所研究，但是却根本没见过花淼现在的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赶紧躲远一点。
  花淼可不会管这些，鉴别首先要做的就是心静，静心凝神，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在神秘力量的辅助下，那些紊乱的灰白色乱流宛如拨云见日，迅速退避，露出原石的本来面目，能量气息也随之扩散开来。
  在别人看来是能量波动，在花淼看来就是生命气息，这种感觉不同于其他，说的过分一点就宛如自己血脉的一部分，好像同源同族一脉相承。
  花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现在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为好。
  少了乱流的干扰，花家的那一套鉴别体系自然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好歹是花家嫡系，自然不是寻常野路子能比，根本不用一刻钟，花淼就挑选出三块原石放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边的程大公子。
  “淼哥哥，就挑三块啊，你看他们这一次又挑了十多块，这里面肯定有极品，他们这是既想要赢赌约又想要这批货啊。”洛诗萱倒底是家族中人，对这种弯弯绕倒也是知之甚详，忍不住出言提醒。
  花淼冲她一笑，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转头对程欢说道：
  “怎么样，程大哥，我已经挑好了，随时都可以剖石比对。”
  眼见花淼这么快就完事了，程欢倒有些吃不准了，快走几步走到两个随从那里小声在耳边嘀咕了几句，这才回头看花淼的这三块原石。
  不看不知道，一看程欢差点儿没乐出声来，花淼千挑万选选出来的这三块原石，不说光泽暗淡，纹路模糊，就连质地都不是很均匀，更遑论能量波动了。
  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是废石的东西，就连程欢带来的两个随从都不敢选，怕人一眼看出来，没想到倒是让花淼拿出来履行赌约，倒是让程欢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样，程大哥，这几块还不错吧？”花淼盯着程欢问道。
  “那……那是，花小弟弟身为荒石阁的少主人，自然是眼力独灼，这几块原石，挑选的真是……真是别具一格……与众不同！”
  对于这三块废石，程欢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去夸，不吹捧一下吧，又显得不是那么礼貌，着实有点尴尬。
  花淼也不为难程欢，静静等着一个时辰结束。不过好在，程欢的两个随从也没有刻意耗到时间结束，不一会儿也端了将近二十块原石过来。
  虽然数量比之前两批少了许多，但花淼敢断言，这里面或多或少肯定会有极品原石，不然程欢也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来给荒石阁下套了。
  见花淼也出手了，众人都围过来了，想要看看这花程两家之间的博弈最终结果如何。
  “程大哥，怎么样，先开哪一边的？”
  “没事，反正我这里都开了这么多了，也不在乎这十多块了，先开我的就行。”程欢有些不以为意。
  花淼一招手，早就有专业人员上前来剖石，连切了十多块还是一样的废石，但是到了最后几块，情况出现了变化。
  花淼知道重头戏来了，这剩下的几块肯定是专门挑出来赢赌约的，绝对不会和之前一样。果不其然，第一块切开，华光就充盈了整个四层，能量激荡不止。
  极品原石！！
  众人惊呼，剖了这么多原石，终于出现了第一块极品原石。这要是换在往常，众人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是许多的败絮在前，突然出现金玉，反而有点不太适应。
  这种情况花淼早就有所预料，也没动声色，直接让他们接着剖石，结果第二块、第三块依旧是极品原石，而且品质更胜之前。洛诗萱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花淼，发现他神色如常，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焦虑，继续看下去。
  切到最后一块，刀头竟然顿住了，这种情况是……
  髓精！竟然是髓精！！
  剥离开表面的石壳，里面竟然露出了翠绿色的宛如胶状的东西，却是髓精无疑，这种东西顾名思义，是荒石矿脉的精华所在，是一座矿脉最早形成的部分，年代最为久远，受到地脉气息的影响时间也就越长，久而久之就发生了异变，变得质地坚硬，其中蕴含的能量也变得有了属性，像这种翠绿色的，属于水系能量的一种变异形式，是极为少见的荒石异种，万中无一。
  这下洛诗萱有点绷不住了，悄悄跟花淼说：“淼哥哥，这下有些难办了，竟然被他们拿到了髓精，我们要想赢赌约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怎么，髓精很珍贵吗？”花淼似笑非笑的看着比自己还要着急的洛诗萱。
  “怎么，淼哥哥有把握胜过他？”洛诗萱眼睛一闪，惊讶地问道。
  “这么不相信我啊，等着看好戏就行了，想砸我荒石阁的招牌，他带的人还不够格！”
  “怎么样啊花小弟弟，这可是水属性异变的髓精，看来今天的荒石大哥要却之不恭了。”程欢见到竟然开出了髓精，心下大定。
  “哈哈，程大哥话不要说这么早哦，小弟我的可还没有开呢。”
  “难不成花小弟弟还有信心赢过这髓精不成，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
  花淼的三块原石早就被摆在了桌子上，侍者又重新换了一把刀，对着原石进行着细心地剥离。
  石壳渐渐清除，渐渐露出了荒石内部本来的颜色。
  翠绿！竟然又是翠绿色！
  好家伙，这是怎么了，连续两块髓精，这节奏明显就是低开高走啊，本来看之前的架势这批原石也不会有什么好货色，结果快结束了竟然开出来两块髓精。围观的人都犹豫着要不要再买几块碰碰运气，万一走运碰上了就发了。
  “怎么样，程大哥。”先前还紧张万分的洛诗萱一看现在这情形，立时笑颜如花，揶揄着一旁脸色铁青的程欢，那样子好像是她自己亲手挑中的髓精一般。
  “什么怎么样，髓精又如何，不过是和我打平罢了，也算不得赢。”程欢装作没有看到洛诗萱得意的神情，兀自强辩道。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花淼既然敢挑这三块石头出来，自然是有十足把握，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自然也就没有了留手的必要。
  “继续开！”
  花淼一声吩咐，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了剩下的这两块原石之上，侍者估计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手里丝毫不慌，刀落如风，丝丝石屑掉落也煞是美观。
  奇怪的是，桌子上石屑铺了一层又一层，剩下的部分是越来越小，可就是不见内含的石核。
  难不成又是一枚废石？
  众人疑惑不解，只能看看花淼，花淼也不说话，脸色如常的看着上下纷飞的刀子，气氛一时竟然有些压抑，只能听到沙沙的切割声作响不止。
  有了有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打破了沉静，原来是偌大的原石切到了鸽子蛋大小，竟然切不动了，发出金铁摩擦之声。要知道荒石阁的刀具可都是特制的，专门用来切这种质地坚硬的荒石，就连刚才的髓精都没有难倒，怎么到这么个小小的东西竟然卡壳儿了？
  这鸽子蛋大小的石核黑不溜秋的，看不出是什么模样，侍者找来专门的药液清洗了一遍，这才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清洗出来的石核体积更是少了一圈，而且色彩斑斓光彩夺目，好像和平时开出来的不太一样，众人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种光泽，这种强度，莫不是……
  七彩琉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