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低价卖我,你看如何?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文尔雅，但这话听起来却有些玄机。
  “程欢，怎么又是他？”
  花淼还没反应过来，洛诗萱倒是立马就认出了来人，没好气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听到洛诗萱一提醒，花淼也想了起来。程欢，四大家族之一程家第三代长子，当代家主程明杰的嫡传，自幼就接受了程家的全力栽培，实力自然是不可小觑，只可惜路子半道儿有点跑偏，不知为何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格变得越来越阴柔，虽然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接触久了的人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腹黑的人。而且听说这人好像有点特殊癖好，虽然程家人闭口不言，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的也被圈内人士所周知。
  对此，程家也是有些尴尬，有心另外培养一个接班人吧，下面的却没有能拿的出台面的，接着培养吧，又有损程家的名声，左右为难，所以这些年程家才一直屈居末位，颇有些青黄不接的架势。
  不过终归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有数百年来的底蕴，其他名门短期内要想取代程家的地位估计还要下一番苦功。
  “原来是程大公子，稀客稀客。”
  外来是客，花淼这个少东家自然不好意思冷面相对。不过说来也奇怪，程家的人出门在外，上至程家老祖，下至差役仆人，全都是一袭白衣，穿出来倒是拉风得紧，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可能就是这个道理。
  “哪里，只不过是花小弟弟大忙人一个，最近老是不露面，我也就变成稀客喽。”程欢狭长的眼睛看着花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花淼想着之前人们对程欢的诸多评价，再看他此时的样子，瞬间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浑身不自在的往洛诗萱那边移了一小步。
  程欢眼神一跳，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道：“昨日听说荒石阁新进了一批上好原石，今日便带了随从前来看看，顺便试试手气。”
  花淼往程欢身后一瞅，呦呵，还真是带了两个随从。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是一般的随从，看两人眼睛精芒流转，如电如炬，显然是有备而来，颇有点要砸场子的架势。
  不过开店笑迎八方客，荒石阁也算是金字招牌，自然也不会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花淼身为少东家，倒也不能让人小瞧了。
  “程大哥说笑了，前些时日小弟我身有不适，无法出门走动，近日才得以康复，不知荒石阁近况，不然怎敢劳程大哥大驾亲自前来，派人知会一声，小弟我肯定是欣然奉上。”花淼也算是两世为人，这点场面话还是不在话下。
  程欢有些诧异的看着花淼，这小子好像和之前自己认识的那个不太一样，那个武痴可是根本不会说这些场面话的，把天聊死那是常有的事，他也都见怪不怪了，今天咋就突然转性了？
  “这是哪里的话，大哥又不缺胳膊少腿的，能来自然就自己来了，不经常在外面走动，怎么会这么巧碰到咱们的九黎双璧呢。”
  程欢和花淼二人在这里寒暄着，另外两人也不说话，直接拿出工具开始甄别，看那熟练的操作手法肯定是个中老手，意图不言而喻。花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在那里捣鼓。
  要说眼力肯定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再加上原石的价格摆在那里，谁也不会拿钱打水漂，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专业的辅助工具了，就如同花淼前世鉴别宝石光泽纯净度的仪器一样。程欢带来的这两个人本来就浸淫此道，再加上工具辅助，自然是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就挑选出三块品相不错的，也算是效率相当之快。
  花淼斜着眼看了看，以一个内行人来看的话这几块原石确实是不错的无论是质地还是匀称度都是上佳，倒也不枉费程欢找这么两个人来。
  不过嘛，可惜了，这几块石头却没有一块给花淼那种神奇的生命感，倒是让他有点失望。
  “淼哥哥，你就让他们这么挑啊，这程欢摆明就是有备而来，万一真挑到极品原石怎么办？”洛诗萱倒是看起来比花淼还要着急，在一旁提醒道。
  “荒石阁本开就是开门做生意哦，而且我们也没有禁止顾客使用工具，所以也不算违规了”花淼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洛诗萱，笑着说道。
  一旁的程欢看着两个人在那里咬耳朵，却听不清在说什么，脸色有些捉摸不定，眼神一转，道：
  “闲来也是无趣，不知花小弟弟有没有兴趣赌一把啊？”
  “赌什么，赌什么？”洛诗萱倒是兴奋不已，显然也是个好战分子。
  “在荒石阁自然是赌石喽，不知少东家意下如何？”程欢眼神有些微凝。
  “这有何不可，难不成人家荒石阁还会怕了你这两个无名小卒不成？”花淼还在沉吟，一旁的洛诗萱倒是抢先答应了下来。
  四层之上还有几个望族之人，听到这边要赌石，也都聚拢过来，一看是四大家族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也都是起哄叫起好来，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花淼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凑过来，一时间倒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如果真的不理会程欢，怕是会对荒石阁的声誉有损。
  “那好吧，不过有言在先，本次赌石只在你我二人之间，不代表家族争斗，一切以和为贵。”花淼淡淡的说道，看不出是喜是怒。
  程欢皱眉，这个花淼倒是有些难对付，一下子撇得干净，倒是让他始料未及。
  不过嘛，事情可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
  “那好，既然花小弟弟同意，那咱么就以一个时辰为限，赌谁挑选出来的荒石品质最佳如何？”
  “何为最佳，这要如何判定？”
  “自然就是选一块品质最好的，至于判定吗，在场的各位可都是行家，输赢自有公论。”程欢不紧不慢的说道。
  “输赢又当如何？”
  “哈哈，那自然也不能伤了四大家族同气连理的和气不是，输的一方就为在场的各位买单，当作彩头如何？”
  狗屁的同气连理，傻子都知道九黎城四大家族素来不和，这程欢收买人心倒是有一手，这几句话说的在场众人也是纷纷叫好。
  花淼心底冷笑，虽然不知道程欢打的什么算盘，但绝对没安好心，要小心提防。
  “既然程大哥诚心相邀，那小弟自然给这个面子，请！”
  程欢朝两人一使眼色，两人心领神会，也不多说，手底下便开始忙碌起来。众人眼见热闹开始，虽然都不好得罪，但也不忍散去，更何况看样子还能白得几块荒石，何乐而不为呢。
  这两个人挑选荒石的速度比之前又快上了数倍，花淼也不着急，就看着他们在那里秀操作。不过不一会儿，花淼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两个人未免有些太过熟练了吧，就是换作自己，也不会在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选出将近三十块原石，摆明了就是有猫腻。
  花淼不敢大意，凝神朝两人手边上的石头看过去，甚至动用了丹田之中那股奇异的红色气流，才慢慢看出了端倪。
  原来是打得这么个算盘……
  花淼恍然，这程欢明为赌石，实则却是心怀鬼胎，他授意两人挑选的荒石，外表看起来气息澎湃，纹路清晰，与行家口中的极品原石一般无二，但在花淼看来，这些只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里面所蕴含的能量内核根本十不存一，散失殆尽难堪大用了。
  而有赌石自然就有剖石，一般赌石都会在时间结束之后统一剖石，不过也没有特别规定，还是要看双方的意愿。只见一刻钟刚到，程欢就让两人将手头上将近四十块“极品原石”逐一剖开，结果自然不出花淼所料，这几十块石头能量内核都极小无比，基本可以说是废品，按圈内人士的说法就是打眼了。
  照着往常，要是打眼了这么多荒石，估计买主直接从四层跳下去寻死的心都有，可是看这位程大公子，丝毫不以为意，反而面带笑容，好像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一样。
  “花小弟弟，你这四层可都是原石精品，怎么我看着，这好像也不怎么样啊，这废品率好像比之一层都颇有不如啊？”程欢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说道。
  围观众人也是议论纷纷，这废品率着实有点高了，不少人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有买单，不然回家得哭死，他们可没有程家这么雄厚的财力。甚至有人脸色阴沉，迈腿直接走人。
  花淼也没有阻拦，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程欢和他两个随从，不知是何想法。
  程欢见花淼不为所动，也不再多说，继续看着两人开始了下一轮的选石。
  一刻钟转眼即逝，果不其然，第二批五十块原石也都是相差无几的打眼废品。
  次次都是如此，那就是有大问题了，荒石阁向来打的都是精品路线，更遑论四五层了，基本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才会到这里来消费，自然就是看中了荒石阁的这块金字招牌。
  可是今天，这么高的废品率，围观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有些和花家交好的家族还会上前询问花淼这是怎么回事，交情不好的直接就开骂了，甚至有人吵着要去退货，场面一时有点鼎沸之态……
  程欢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眼睛咪得更加狭长了几分。
  “花小弟弟，事实证明，你这一批原石确实不怎么样，不如直接低价卖我怎么样，这样两边都好做，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