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玄冥神掌,匆匆五年
张三丰身形一晃,已到了长窗之外,只见一个穿着蒙古军装的汉子手中抱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那男孩嘴巴被按,却兀自用力挣扎,眼睛直直的看着张翠山。
张三丰见此知道那就是张翠山的儿子,怒道:“进去!”那人左足一点,抱了孩子便欲跃上屋顶,突觉肩头一沉,身子滞重异常,双足竟无法离地,原来张三丰悄没声的欺近身来,左手已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上。
那人大吃一惊,心知张三丰只须内劲一吐,自己不死也得重伤,只得依言走进厅去。
张无忌被那人按住了嘴巴,可是在长窗外见父亲,急忙不断挣扎,终于大声叫了出来。
殷素素和张翠山连忙走到张无忌身边问道:“孩儿,你有没有说你义父的下落么?”无忌昂然道:“他便打死我,我也不说。”
殷素素道:“好孩子,让我抱抱你。”张三丰道:“将孩子交给她。”那人全身被制,只得依言把无忌递给了殷素素。
张无忌扑在母亲怀里,想到最近几天担惊受怕,不由紧紧的抱着殷素素。
殷素素抱着张无忌道:“孩儿别怕,有爹爹妈妈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张无忌见到父母,心中大定,渐渐放开殷素素,正要行走,突然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俞莲舟急忙抱起,知他在摔倒忍住不哭说道:“孩子,你哭罢!”在他胸口推拿了几下,岂知张无忌这口气竟转不过来,全身冰冷,鼻孔中气息极是微弱,俞莲舟运力推拿,他始终不醒。
众人见他转眼也要死去,无不失色。张三丰伸手按在他背心“灵台穴”上,一股浑厚的内力隔衣传送过去。
以张三丰此时的内功修为,只要不是立时毙命气绝之人,不论受了多重损伤,他内力一到,定当好转,哪知他内力透进无忌体中,只见他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身子更是颤抖不已。
张三丰伸手在他额头一摸,触手冰冷,宛似摸到一块寒冰一般,一惊之下,右手又摸到他背心衣服之内,但觉他背心上一处宛似炭炙火烧,四周却是寒冷彻骨。
若非张三丰武功已至化境,这一碰之下,只怕也要冷得发抖,便道:“远桥,抱孩子进来那个鞑子兵呢?找找去。”
宋远桥应声出外,俞莲舟曾跟那蒙古兵对掌受伤,知道大师兄也非他敌手,忙道:“我也去。”两人并肩出厅。
张三丰押着那蒙古兵进厅之时,各大门派告辞离去,人群混杂,谁也没留心那蒙古兵,一转眼间,此人便走得不知去向。
张三丰撕开无忌背上衣服,只见细皮白肉之上,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碧绿的五指掌印。张三丰再伸手抚摸,只觉掌印处炙热异常,周围却是冰冷,伸手摸上去时已然极不好受,无忌身受此伤,其难当可想而知。
过不多时,宋远桥与俞莲舟快步回厅,说道:“山上已无外人。”两人见到无忌背上奇怪的掌印,都吃了一惊。
张三丰皱眉道:“我只道三十年前百损道人一死,这阴毒无比的玄冥神掌已然失传,岂知世上居然还有人会这门功夫。”
宋远桥惊道:“这娃娃受的竟是玄冥神掌么?”他年纪最长,曾听到过“玄冥神掌”的名称,至于俞莲舟等,连这路武功的名字也从未听见过。
张三丰叹了口气,并不回答,双手抱着张无忌,望着张翠山,说道:“翠山,翠山,你拜我为师,可是我连你的独生爱子也保不住,我活到一百岁有甚么用?武当派名震天下又有甚么用?”
张翠山和众弟子尽皆大惊。各人从师以来,始终见他逍遥自在,从未听他说过如此消沉哀痛之言。
张翠山急道:“师父,无忌……无忌当真无救了么?”张三丰双臂横抱无忌,在厅上东西踱步,说道:“除非……除非我师觉远大师复生,将全部九阳真经传授于我。”
张翠山和殷素素的心都沉了下去,师父这句话,便是说无忌的伤势无法治愈了。
众人沉默半晌。俞莲舟道:“师父,那日弟子跟他对掌,此人掌力果然阴狠毒辣,世所罕见,弟子当场受伤。可是此刻弟子伤势已愈,运气用劲,尚无窒滞。”
张三丰道:“那是托了你们武当七侠大名的福。以这玄冥神掌和人对掌,若是对方内力胜过了他,掌力回激入体,施掌者不免受大祸。以后再遇上此人,可得千万小心。”
俞莲舟应道:“是。”心下凛然:“原来那人过于持重,怕我掌力胜他,是以一上来未曾施出玄冥神掌的全力,否则我此刻多半已然性命不保。下次若再相遇,他下手便不容情了。”又想:“我身受此掌,已然如此,无忌小小年纪,只怕……只怕……”
宋远桥道:“适才我一瞥之间,见这人五十来岁年纪,高鼻深目,似是西域人。”莫声:“这人掳了无忌去,又送他上山来干么?”
张松溪道:“这人逼问无忌不得,便用玄冥神掌伤了他,要五弟夫妇亲眼见到无忌身受之苦,不得不吐露金毛狮王的下落。”
莫声谷怒道:“这人好大的胆子,竟敢上武当山来撒野!”
张松溪黯然道:“上武当山撒野的人,今日难道少了?何况这人挟制了无忌,料得咱们投鼠忌器,不敢伤他。”
六人在大厅上呆了良久。无忌忽然睁开眼来,叫道:“爹爹,爹爹。我痛,痛得很。”紧紧搂住张三丰,将头贴在他怀里。
张翠山和殷素素急忙道:“无忌,爹爹妈妈在这,你别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无忌叫道:“爹爹妈妈,我好冷。”
张三丰见此说道:“咱们尽力而为,他再能活得几时,瞧老天爷的慈悲罢。”
说罢抱着无忌,走进自己的云房,手指连伸,点了他身上十八处大穴。无忌穴道被点,登时不再颤抖,脸上绿气却愈来愈浓。
张三丰知道绿色一转为黑,便此气绝无救,当下除去无忌身上衣服,自己也解开道袍,胸膛和他的背心相贴。
这时张翠山和殷素素以及宋远桥和殷梨亭、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等人来到张三丰云房,知道自己师父正以纯阳无极功吸取无忌身上的阴寒毒气。
张三丰并未婚娶,虽到百岁,仍是童男之体,八十余载的修为,那“纯阳无极功”自是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俞莲舟等一旁随侍,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只见张三丰脸上隐隐现出绿气,手指微微颤动。他睁开眼来,说道:“莲舟,你来接替,一到支持不住便交给松溪,千万不可勉强。”
俞莲舟应道:“是。”解开长袍,将无忌抱在怀里,肌肤相贴之际不禁打了个冷战,便似怀中抱了一块寒冰相似,说道:“七弟,你叫人去生儿盆炭火,越旺越好。”
不久炭火点起,俞莲舟却兀自冷得难以忍耐。张三丰坐在一旁,慢慢以真气通走三关,鼓荡丹田中的“氤氲紫气”,将吸入体内的寒毒一丝一丝的化掉。
待得他将寒气化尽,站起身来时,只见已是莫声谷将无忌抱在怀里,俞莲舟和张松溪坐在一旁,垂帘入定,化除体内寒毒。
不久莫声谷便已支持不住。命道童去请宋远桥和殷梨亭来接替。这种以内力疗伤,功力深浅,立时显示出来,丝毫假借不得。
莫声谷只不过支持一盏热茶时分,宋远桥却可支持到两炷香。殷梨亭将无忌一抱入怀,立时大叫一声,全身打战。
殷梨亭和张翠山等功力不深的只能撑住一炷香时间,殷素素由于练的不是纯阳功法,无法吸取寒气,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等待!
如此几人轮流,三日三夜之内,劳瘁不堪,好在无忌体中寒毒渐解,每人支持的时候逐渐延长,到第四日上,几人才得偷出余暇,稍一合眼入睡。
自第八日起,每人分别助他疗伤两个时辰,这才慢慢修补损耗的功力。初时无忌大有进展,体寒日减,神智日复,渐可稍进饮食,众人只道他这条小命救回来了。
岂知到得第三十六日上,俞莲舟陡然发觉,不论自己如何催动内力,无忌身上的寒毒已一丝也吸不出来。可是他明明身子冰凉,脸上绿气未褪。俞莲舟还道自己功力不济,当即跟师父说了。
张三丰一试,竟也无法可施。接连五日五晚之中,六个人千方百计,用尽了所知的诸般运气之法,全没半点功效。无忌道:“太师父,我手脚都暖了,但头顶、心口、小腹三处地方却越来越冷。”
张三丰暗暗心惊,安慰他道:“你的伤已好了,我们不用整天抱着你啦。你在太师父的床上睡一会儿罢。”
抱他到自己床上睡下。张三丰和众徒走到厅上,叹道:“寒毒侵入他顶门、心口和丹田,非外力所能解,看来咱们这三十几天的辛苦全是白耗了。”
张三丰沉吟良久,才道:“要解他体内寒毒,旁人已无可相助,只有他自己修习‘九阳真经’中所载至高无上的内功,方能以至阳化其至阴。
但当时先师觉远大师传授经文,我所学不全,至今虽闭关数次,苦苦钻研,仍只能想通得三四成。眼下也只好教他自练,能保得一日性命,便多活一日。”当下将“九阳神功”的练法和口诀传了张无忌……
叶非凡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为什么张无忌一得到白猿九阳神功肚子里的九阳神功就能练习,原来在这时张无忌就练习三分之一的九阳神功,在张三丰这个武学大宗师一旁教导,张无忌可以说是对九阳神功无比了解。
想到这里,叶非凡不由对那些现代穿越文中主角穿越倚天屠龙记世界,主角一个现代人,繁体字都不一定会读的家伙,一上来就能练习九阳神功,就感到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