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羊入虎口

  然而我已经见怪不怪了,非一般的人一般就是这么炫,拽!
  经过他的出现,我哪还敢接着洗啊,感觉那男人说的一点也没错,好端端的洗什么澡啊,人生地不熟的我还堂而皇之的……说好听点是心大,说不好听就是蠢!
  穿戴好衣服,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一股股的烦忧接踵而至。
  第一,异乡街我进是进来了,但是怎样出去这是个亟待解决的难题。
  第二,魂愿阁是有点眉目了,但是那个姓肖的却提出那样无理的要求,不答应,我就是白来了。答应,不行,绝对不行,这么羞耻的事情,我克服不了我心里那关。
  真没想到,一个堂堂的魂愿阁阁主,居然会……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牙。光靠自己那瘦小的身板,压根就斗不过那个魂愿阁阁主,所以,自己不能武斗,只能智取。
  第三,这个地方古古怪怪的,难道我要一直耗在这儿吗?
  这三个问题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着,正心烦着呢,外面就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
  “姑娘,快开门,给你送吃的来了。”
  送吃的?别说,还真饿了!
  我起身去开门,刚拿下门栓,门口一下拥上来数十个男人,不是说送吃的吗?吃的呢?
  “你们这是?”
  “小美人儿,你说,喜欢谁,谁就第一个伺候你好不好?”说话那人,长相在一堆花枝招展的男人里面还算看得过去,存在感难道就是这样彰显出来的……??
  伺候?“我不要你们伺候……”
  话还没说完,一群人像是挤什么似的,全都朝里挤,进来齐全后立马关门四散开来:“那怎么行,光是这房间里的兄弟也才十几二十个,还有楼上的兄弟没下来呢,只要你乖乖的。”
  还乖乖的……我像吃了苍蝇一样,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大概猜到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我是才出了虎穴现在这是狼窝?
  把害怕和恐惧深埋心底,我尽量把语气放缓,努力镇定的佯装一副少不更事的模样,一边想着怎么才能逃过这一劫。
  以现在这样的情形,无异于羊入虎口,如果我再不想办法自救,大概离当别人的盘中餐不远了……
  “真的吗?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啊?”没办法,如果我反应过激,那肯定相对应的我会被他们控制或者绑住禁锢起来,到时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与其这样,我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至少不至于那么被动,还能少受点罪。
  “就是能让你快乐到翻白眼我这样解释算是很形象了。”其中有一人一本正经的跟我描述着,眼底里更是邪光乍现。
  “是吗?那,那要怎么做才能体会到你说的那种感觉啊?”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是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除了用这种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我不至于立马陷入危险,我只能选择“装疯卖傻”,我总觉着虽然方法不一定奏效但最起码比坐以待毙强啊。
  也不知道装的像不像……
  为首的几人一听,眼神立马亮了,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收住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首先一步,得由三五个人给你进行全身按摩。”
  全身按摩……说的好听!
  “不行,我一个女孩子……我会害羞的,要不你们拿个人过来躺着,我来给你们按,我可会按摩了。”
  也许是我额头冒出的一大股密密麻麻的冷汗,以及说话带有明显的颤音,出卖了我自己,姜还是老的辣,那为首的男人一下看出了端倪:“行啦!这女人根本就是在跟咱们耍心眼,何必跟她那么多废话,直接上!”
  我慌的不能再慌了。要怎么办,怎么办才能避免今天这场毁灭性的灾难?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
  “什么?”
  “这么明显你们都闻不出来?”
  “咦?的确是啊,我觉得第一次应该我先来,毕竟按照惯例,今天是我开头。”
  “屁话!要来也是大哥我先。”
  “这不公平,凭什么好东西都是你先?”
  “对啊,凭什么?”
  屋子里一干人等,你一言我一句的在那儿相互争执着,谁也不让谁。
  趁着他们还在混乱中,我努力平复着自己即将跳出嗓子眼儿的心,将手一点一点移到大床身后的夹缝里,使劲研磨。磨出皮,磨到五指充血,磨到感觉终于有血珠从血肉里翻滚出来渗透到皮肤表层!
  只差轻轻挤压,就能大肆流到手掌心。
  记得阿爹有说过,一个人在外,切忌受伤流血。我虽然不清楚我的血究竟有什么成分隐藏在里面,可是,毫无疑问的是我的血会让那个九岁男孩一脸畏惧,会令童子李那些头戴方巾的山精妖怪抱头逃窜,还有给那少女喝血,这一切都和我的血脱不了干系。
  现在,除了死马当活马医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上天垂怜,若我今天真的能以此逃过一劫,等我有钱了,一定盖数十座佛寺,为各路菩萨修重塑百尊金身,若有违此誓,怎样惩罚我都行!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更不知道一直以来阿爹和阿娘一贯信奉的神明会不会保佑我,可是这种紧要关头,但凡我能想到的必须要赌一把!一咬牙,心一狠,死死的摁住充血的伤口,让血珠有一滴一滴变成如小水柱般,往手心涓涓流着。
  大概是我的动静太大,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看我,我抓住这个时机,一下将手指弯的血往前甩他们身上甩去。
  但凡被溅到的人,手臂上,胸口上,脚踝处,全都会哧溜一声,接着白烟四起。
  一如我想的那般,我的血真的异于常人!
  “我的天,这女人是妖人!”
  被溅到血的那人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那么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所有人都龇牙咧嘴的齐齐后退。
  看见他们面露害怕的神情,我心里悬着的巨石总算落了地,还好,还好,我赌对了,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放我走!”我作势又要将血往外挤。
  “你别冲动,我们这就放你走,这就放你走”话落,为首的人先一步退开,其他人也分成两路纷纷退到两边,生怕我将血甩出去溅到他们。
  “完事儿了吗这么安静?”
  正当我准备下床开门出去,那老婆婆从外面一下把门推开。我立马条件反射性将磨破流血的横向胸前。
  “妖人?”
  什么东西?我忽的想到似乎那个白眉老者和醉翁人都有提过这两个字。
  “放我走!”不论他们在疑惑什么,我现在一心就想着如何逃出这里。
  “好好好,放你走。”那老婆婆连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厚重的门被打开,没有人知道此刻我有多么渴望呼吸这新鲜的空气。
  世事险恶,什么事情都要自己独当一面。如果我在关键时刻没有急中生智……忍不住后怕。
  似玉在门口急的团团转,看见我出来的那一刻,它第一时间冲上来扑进我的怀里,哼哧哼哧个不停,比我还激动。
  “好了,似玉,没事了。”它不停的往我怀里蹭,喘着热气儿,我半楼着它的头,一下一下拍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心里酸涩极了。
  这是我离开阿爹阿娘第一次感受到关怀的意味,尽管它只是一条狗,可是还是会觉得庆幸。
  再次转身,身后竟是一片虚无。
  如烟的柳树,彩绘的桥梁,碧绿的青石板,都不见了,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我刚刚经历的惊险一刻只是幻觉。
  惊疑的咽了咽口水,我拍着胸脯不停的告诉自己,没事,阿爹说了,做事,要有始有终,再累再苦也得坚持,再痛再疼也要忍住,逆境要勇猛精进。
  我像和尚念咒似的,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再看了看身边的似玉,还好有它。
  就在这时,我好像听见了一阵铜铃铛猛烈摇晃的声音,直感到自己心如刀绞,痛的我喘不过气儿,感觉自己心脏出好似有什么裂开了似的,越来越难受,越来越难受……接着两眼一黑,意识混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