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4:你的眼睛,真好看
“池目监察官，还请您不要轻举妄动才好呢……”
玄昧的声音再度响起，依旧是那样轻柔，让人觉得人畜无害之余，却又摄人与无形……
很显然，对方打从一开始就是要用水银作为最后的筹码要挟自己，根本就没有半分遮掩。
只不过，池一明知道这是胁迫，也同样知道水银对玄昧来说，还有着不能随便牺牲的用处。
可即便如此，他却不能，也不敢以此作为赌注来放手一搏。
果然，在玄昧的威胁下，池一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就在一个与水银近在咫尺的距离，静静的站在原地。
“池目监察官还真是尽忠职守，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保护着控偶师的安全，且照料的无微不至。如今为了她，更是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豁出去了吗？”
说话间，玄昧似已然料到了池一会乖乖束手就擒一样，只是缓缓走进水银身侧。
他半蹲下身体，指尖在水银的颇有些肉感的脸颊上轻轻抚过……
“别碰她。”
看着玄昧视若珍宝般的抚摸着水银，池一几乎是在低吼。
他愤怒的想要上前一步，可身体却已然被那些废弃的武装人偶们牢牢困住。那些坚硬的，由石粉粘土凝聚，塑造而成的人偶，将他的四肢，乃至关节都紧紧扣住，只让他寸步难行。
“想必，你已经看过，水银的未来了吧？”
玄昧的手依旧抚在水银的细腻的脸蛋儿上，却是抬眸望向池一。
此时，房内燃着的烛火，已然快要燃到尽头。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若不是你窥探了这孩子的未来，又怎么会如此激进的，非要找到她，并如此给予将她救回呢。
不过你放心，水银对我来说还有其他用处。只是我虽然极力的想要保全她的灵力，抹去她在这世界上的一切痕迹，让她独居于此。可时间终究是把无形的利刃，终究还是一点点蚕食掉了她的灵力……”
言语间，玄昧的口吻从最初的喜悦，到呵护备至温柔……
最后，却逐渐转为可惜，直至失望。
他的眼里弥散着一种复杂的神色，似乎水银对他来说，是罕见的宝贝，也是遗憾的开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啊，是真的很珍惜这个孩子。所以，即便她的灵力已然无法支撑，不能在作出这些漂亮的「人偶」，我也不会让她带着遗憾离开。”
说话间，玄昧的手一直缓缓的摩挲着。虽然并没有怎么用力，却还是逐渐把水银细腻的小脸蛋儿，抚摸的有些微微泛红。
“你看，这两个「武装人偶」就是水银最为满意的两个作品。她一直想要制作出最接近于人的人偶，所以我便告诉她，只要把自己的血融入其中，他们便会继承下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生命，和灵力……”
“你这个混蛋！”
终于，一直默默听着这些话的池一，再无法在忍受。
他的拳头在这一刻，早已攥的快要溢出血来。可身体却没有办法迎合着心底的愤怒，将玄昧那张令人厌恶脸打飞。
“怎么，生气了？”
玄昧笑了笑，忽然起身从水银身边起身，缓缓来到池一面前。
他低眸，目光似漫不经心的落在池一手中的抹刀上。
“这池目一族，向来以「结界之术」闻名。只是没想到这防身的武器，居然如此小巧精致。不知是为了迎合水银的喜好？还是池目监察官过于爱屋及乌了些，连这些贴身的小物件，都想和我们控偶师使用同款呀？”
言语中，玄昧像是一个闲来无事，打趣儿的老者。
只不过这一番话此刻从他的嘴里说出，却是让人觉得，是明显的不怀好意。
果然，只见玄昧伸手去夺池一手里握着的抹刀。
池一不知道这个疯子到底还要做什么，只是紧握着那把刀迟迟不愿松开。
“池目监察官，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觉得，您还有强硬的资本么？”说着，玄昧状若无意的将目光落在水银身上。
那些武装人偶此刻依旧手持利刃，随时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而这种明晃晃的胁迫，自然也是非常有效的让池一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从而松开了一直紧握抹刀的那只手。
玄昧从他手中抽出抹刀，在眼前细细的揣摩着。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把小小的利刃，上面不仅涵盖着控偶师的灵力，还有池目一族特有结界屏障附着其中呢。
他伸手触了触，然而，还不等玄昧的指尖触及刀刃，上面的灵力就已率先划破了手指，渗出一抹殷红。
“这还真是个好东西，难怪池目监察官总是随身带着，只不过从现在开始，也不必这么麻烦了。既然你这么放心不下水银，不如就和我一起，看着她，陪伴她，见证我一心想要创造的，和平世界吧！”
一番话出口，只见玄昧平和的表情骤然扭曲。
而下一秒，他竟是将手中握着的那把抹刀，毫不犹豫的刺进了自己眼睛！
霎时间，满眼的鲜血迸射而出。可玄昧却像是不知道疼痛的一样，只是笑着，疯狂的笑着，然后生生将自己的一颗左眼，血淋淋的挖了出来！
这一幕，让池一震惊，更是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哈，池目监察官，你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这种程度的疼痛，比起吞噬灵体强行融合的感觉，根本算不了什么。”
谈笑中，玄昧随手将刚刚取出的眼球丢至一旁，仿佛是一个没用的物件儿般，完全没有半分怜惜之意。
他回过头，用那仅存的一只眼睛看向池一。
而那刚被生生挖出了眼球的空旷左眼，此刻正如同一个血窟窿般，汩汩的往外冒着血。挂着半边血淋淋的左脸，只让人全身颤栗，恐怖如斯……
“好了，池目监察官。现在，该轮到你了……”
说着，玄昧便将那沾满了粘稠血液的手，缓缓伸向池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