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2:意外发现
“它们在哪儿！”
阿罗稍稍侧目，将目光投向远处。
那是马戏团平日里用于表演的大会场帐篷所在，也是她平日里来来回回，反复进出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杰西卡真的有够大胆。算准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我和塔洛斯之前躲起来的帐篷，你进去过对吧。那里面的妖灵也被你们转移到演出场地了吗。”
“嗯，都在那边。”
阿罗明显没有半分要隐瞒的意思，两人只是有来有回的一问一答。
“若是塔洛斯没有发现你们的行踪，这些妖灵要被送到哪里。”显然，凛凛还有一大堆的问题，等待从阿罗口中问出。
阿罗轻叹了口气，目光从演出帐篷收回，顺势落在杰西卡身上。
“妖灵的去想，只有她知道。而且据我所知，那些妖灵没有一个是被活着带走的。它们……都无一幸免的，被抽出了灵体。”
说到这里，阿罗的声音明显有那么一丝丝颤抖。虽然能看出她一直在极力的压制这种沸腾的情绪。
可那种深入灵魂的恐惧，却是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都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
她永远都忘不了年幼时不经意看到的那一幕，更忘不了杰西卡的手段。
而且不只是她，马戏团所有人，都曾被各自经历过的恐惧记忆，刻如灵魂深处，无法遗忘。
“……所以杰西卡走私妖灵，就只是为了抽出它们的灵体？”
“嗯，很不可思议吧。”
阿罗露出一个苦笑，这种话说出来其实很难让人相信。
因为，太残忍了。
“但那些灵体的去想，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只是在马戏团在本地驻留时，去诱捕新的妖灵带回来而已。”
阿罗的拳头紧握着。
其实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批判杰西卡的残忍，明明自己的手也并不干净。
如果说杰西卡是挥刀的侩子手，那么她，和这马戏团里的其他人，就是将那些无辜的生命，推入火坑的……引路人。
“那时，塔洛斯发现了正筹备新一轮行动的我们。就悄悄的跟在后面，一直到被我发现……”
而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有些很奇怪了。
因为，塔洛斯并不关心走私灵体的事。也没有加以阻止，只是急切的询问他们那些灵体的去向。
妮拉帕拉有些急躁，因为不想被这样贸贸然的打扰了行动，便想要动手。
可是，还不等出手，就被奇斯拦了下来。
奇斯问他为什么没有和凛凛一起，然后脱口而出在马戏图遇到了凛凛，并且正和管理员的宠物交手一事。
当时，所有人都认定，八奇马戏团暗中走私妖灵的事情已然是暴露了，而没有想的太多。
只不过，就在塔洛斯还执着于那些妖灵的所在时。他有那么一瞬，脸上忽然变得难看。
那是一种，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般的痛苦闪过。
随后，塔洛斯便疯狂询问起奇斯看到凛凛的事情经过，以及她的去向。
在那之后，便是塔洛斯匆忙赶到这里，看见凛凛妖化的一幕了。
凛凛听到这儿，才将抵在阿罗肩上的太刀放下，瞬间脱力了几分。
“所以，你们就跟着塔洛斯一起过来了。”
“嗯，毕竟这是我们的‘家事’。”
因站的太久，阿罗似有些累了。索性凛凛也好像终于相信了她的话，便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原本所谓‘家事’，是应该他们自己动手的，毕竟憋了那么久。
只是没想到的是，把一切搞成这样的人，既不是他们，也不是塔洛斯。而是……一个半妖。
“哈哈……”
突然，不知怎的阿罗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凛凛走过去，与阿罗面对面坐在一起。
“没什么。倒是你，接下来你准备把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阿罗不掩笑意，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很她就是觉得好笑。
一个多年走私妖灵的家伙，最终竟败在一个，连一个完整的灵体都称不上的半妖手里，真是又够嘲讽的。
虽然还没有完全了结了性命，让杰西卡还尚存着一丝气息，但想必她心里，一定是气炸了吧。
“我送出去的召唤符应该已经到协会了，用不了多久，协会便会来人处理。”说话间，凛凛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塔洛斯。
为什么，为什么不在她妖化的时候，直接取了她的性命。对塔洛斯而言，那不是应该很容易吗。
明明契约里并没有不能伤害饲主的硬性条约，这个笨蛋又何必做到这个地步，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难道好好活着，然后找回被遗忘的记忆，对塔洛斯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吗？
凛凛突然陷入沉思，且完全理解不了塔洛斯的行为。
“怎么，觉得他不惜豁出性命也从未动一丝一毫伤害你的心思，感到无法理解了吗？”
阿罗开口，好像轻易就看穿了凛凛心中所想。
凛凛瞥了她一眼，心道，这个女人还真是危险，总是能轻易的窥探到别人的心思。
只不过，如果是自己换到塔洛斯的位置呢？她也会这么做吗？
凛凛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坚定的在心里落下了一个大大的‘不’字！
如果是她的话，选择让自己好好活下来不好吗！或许还能遇到比自己更好的主人人选也说不定，何必把自己置身险境……
凛凛遍想，遍觉得塔洛斯是傻瓜，笨蛋，是脑袋瓜儿里完全掂量不出轻重的傻人偶！
可想着想着，眼泪却是夺眶而出。
“大笨蛋——！”
她用手背胡乱的擦着那如同坏掉的水龙头般，流下咸涩泪水眼睛，口中喃喃自语。
这时奇斯和妮拉帕拉两姐妹也已走了过来。
看着之前还疯狂的像一头野兽，如今却彻底崩塌了泪腺的女孩子，奇斯心里的怒火像是被那汩汩流出的泪水熄灭了一般。
尚未出口的重话只是默默的咽了回去，最终却是抬起手，朝着凛凛头顶落下一记并不疼的暴栗。
“你，你干什么啊！”
凛凛抬头朝奇斯低吼着，原本噙在眼睛里，尚未流出的眼泪，也被这一拳打的，生生憋了回去。
“这姑且算是你弄伤了我的惩罚，至于其他的账，等以后有机会再一并找你算……”
奇斯微昂着头，手指在鼻下蹭了蹭。可眼睛却一直游移在四处，根本不敢与凛凛对视。
“噗嗤……”见奇斯那副故作生气，却明显涨红了脸的样子，凛凛只觉有几分好笑。
“我可是很认真的，你这家伙居然还笑！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啊喂！”
奇斯气呼呼的大吼着，可就在他的目光和凛凛交汇的那一刹。
却是刚好是撞上凛凛朝着自己迎面而来，起身的动作。
只见凛凛拍了拍早已脏兮兮的裙摆，从地上站起来时竟是状似无意的，擦着奇斯的耳畔轻声道了句，“谢谢你，奇斯……”
“……”
霎时间，奇斯的脸‘腾’的一下涨了个通红！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傻瓜新人，真是肉麻死了！”
奇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也是第一次遇见凛凛这种让人摸不清路数，时而逞强倔强，时而又现实拜金的多变女孩子。
他疯狂向后退了无数步，恨不得马上用帐篷蒙住头，不让别人看见他这幅脸红心跳的窘迫样子。
可就在这时，凛凛忽然觉得手里握着的太刀仿佛传来一阵颤动。
她垂眸望时，那柄太刀已然开始从刀刃开始，正如同散沙般的随风散去。
顺着风的走向一路望去，只见不远处，原本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了一样的塔洛斯，此刻竟站了起来。
他将太刀从凛凛手中收走，看着面前正愣愣的望着自己出神的凛凛。那一瞬，像是身上的伤痕，和正在脱落的残破躯体都不曾存在一样，忽然笑了起来。
那双眼睛，终于又恢复到他所熟悉，且喜欢的，那般清澈明亮的样子了。
“塔洛斯……”
凛凛奔向他，几乎是以冲的速度扑进了塔洛斯那没有温度，甚至还有些微凉的怀里。
‘啪嗒，啪嗒——’
塔洛斯的躯体还在脱落着碎片，并且那裂痕都已经延伸到腰腹部了。
“你先坐下，不要乱动。”
察觉他的伤并没有转好样子，凛凛忙从他怀中抽身而出，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紧张。
“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马戏团在暗中走私妖灵。而且我怀疑那些妖灵中，可能有认识我，或是与我有关的妖灵。”
看着塔洛斯一脸认真的样子，凛凛这才恍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塔洛斯跟踪阿罗他们行迹的理由。
“你是说，你从那些妖灵中，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了吗。”
“嗯。”塔洛斯点点头。
于是，在从塔洛斯的话中确定了一些事情后，凛凛便与阿罗奇斯等人一起来到了演出帐篷。
“你的意思是，人偶小哥他没有过去的记忆。而我们马戏图藏匿的妖灵里，可能就有认识他的人？”
说着，奇斯一脸疑惑看向塔洛斯，心里暗暗嘀咕了句，“难怪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呆呆的样子，原本还以为是高冷，其实是因为没有过去的记忆吗？”
然而，却没有人发现，他们身后竟有道身影，已紧随其后与他们一起进入了那顶演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