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5: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她的肺已经憋的快要那到达极限了,饶是钢筋铁肺,这个时候都已经感觉快要爆炸了。
凛凛忍不住张嘴,吐出几个较大的水泡。手中迅速汇集起灵力,正准备速战速决,解决掉此刻缠绕在脚上的,不知名物体时。一低头,见到的却是只惨白的手,此刻正紧抓着自己脚踝,当即吓了一跳,抬手就要朝那手刺去!
可就在手中匕首正欲刺下之际,凛凛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那双手虽然惨白到几乎没有血色,可顺着微弱光线朝下看,手腕处那醒目的球形关节,却是明显的宣告了他的身份。
凛凛顾不上想其他,忍着最后一口气向下游去。
只见水下的塔洛斯同样是鼓着嘴,见凛凛终于不再和他朝反方向使劲儿,只是伸手指了指下面。
“这个笨蛋是让我跟他走嘛?”这想法只是稍稍闪过了一下,身体便被塔洛斯拉着潜入了更深的水下。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这个空间的最底层。塔洛斯抓着凛凛的手,看唇型仿佛是在说,‘武器’二字。
凛凛不知是否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张了张嘴。
“塔,塔洛斯……我要坚持不住了。”
随着气泡的吐出,虽然在水下无法发出声音,但她的脸色也难看的足可以用难受至极来形容。
突然,塔洛斯一把搂过凛凛的头,将自己的唇附了上去……
如人工呼吸一般,氧气从塔洛斯的口中传过。可凛凛却几乎被他的这一举动惊的瞪大了眼睛。
如果眼前有镜子的话,凛凛一定会看到,自己在震惊至于,不知怎的,原本被闭气憋到发白的脸,此时竟不知什么缘由的,泛起一片淡淡的绯红。
看着眼前离自己如此近的塔洛斯,红绿色的眼眸在水中闪动着晶莹的光亮。
唇上传来的微凉,和那根本称不上是硬的皮肤触感。都在这突如其来发生的瞬间,让她感到些许说不出的微妙。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亲吻……
即便这个吻的本意,本就是怕她在这水中憋死,但这对凛凛来说,却也是奇妙的初体验了。
毕竟这种事若是换做别人,她一定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凛凛,武器!”
就在凛凛还沉浸其中时,塔洛斯的唇瓣缓缓离开,并再次说出了‘武器’两个字。
而终于因为这一吻而稍稍恢复过来的凛凛,也迅速收回思绪,朝塔洛斯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凛凛准备汇集灵力时。塔洛斯的大手却是忽然附上了凛凛的掌心。
一股明显透着凉气的灵力,势不可挡的涌入凛凛手中!
有了这股力量的入驻,凛凛专注的凝聚,调配着来自塔洛斯,和自己的两股灵力。
紧接着,一把巨大锤形武器,如同街边小丑贩卖的花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而起!
那体型硕大的锤子,前端是以两人紧握双手的雏形为基础。整体长约两三人高,却是紧密的链接在凛凛和塔洛斯的手上。
凛凛和塔洛斯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下头。
随着心里默念着,“三,二,一!”
两人同时抬起手,控制着那巨大的石锤猛的挥下!
‘轰——!’
一声闷响骤然传出,并在这深水之中翻腾起一阵猛烈的水痕。
四周的水被这巨锤掀起巨浪,如同水底的漩涡,旋转翻滚。裹挟着遍布其中的灵力,然后包围在这石锤之上,最后重重的落下。
因水的阻力,两人的力量均没有发挥到极致,但即便如此,却仍是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这层空间的下面,本应是之前由水榭营造出的医院幻境。
如今上面的空间被陡然凿开一个硕大的空洞,囤积的水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位于这个空间的积水便已流淌殆尽。
终于有了新鲜空气,凛凛只是贪婪的大口吸取的,上一秒中那种几乎快要窒息的痛苦,如今终于得到了解放。
可是当她满足的吸了几口空气后,却忽然发现,刚才他们砸开的空洞之下,竟是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医院楼层。
“这是……”
看着眼下的这场大火,凛凛忽然想起了之前她在水榭的记忆中看到的,由白鹦亲自引燃的,那场魔使们无从查起,也尚未来得及扑灭的那场火灾。
这场火几乎将医院燃烧殆尽。也由此从根源斩断了之后的长疾病的传播,和根源。
因为当年所有的病患几乎都被送到了这里。在这里,他们既是留院治疗,同时也是监控。如今一场大火燃灭了所有,却也算是白鹦做了其他魔使都不敢做的事。
而凛凛也是在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当年的那场流行病,会以流感之名草草结束。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空洞的水滴落下声。只是这次,不再是蕴含着灵力的刺耳声音。只是普通的,‘嘀嗒,嘀嗒’的水滴声。
凛凛转过身,只见原本沉睡着的水榭已然醒来。此时正站在原地,看着脚下的空间,那火光潋滟的场景而愣愣出神。
“原来,是这样啊……”
水榭柔声自语,被水沁湿的披帛却是不停的往下滴着水。
“你都想起来了吗?”塔洛斯伸手,将凛凛护在身后,生怕她一个冲动又做出什么事情。
可他思索再三后,却也只是试探的问了这样一句话。
“真是个傻瓜啊,我也好,白鹦也好……”水榭忽然笑起来,眼中已没有了之前的锐利,而是一副疲惫的神色。
“他答应过我,醒来时的第一眼,一定会让我看见他……”
水榭自语着,同时长袖随意的一挥,却是将位于另一层空间的大火熄灭,并将周遭一切的幻象都回归到原本的模样。
此时,医院已变回了他们刚刚来到这里时的样子。
而他们和水榭则是站在三楼的住院部的外廊处,一切平静的像是做了场梦一样不真实。
凛凛伸手摸了摸身后的栏杆,坚硬,冰冷,还挂着一层陈年的灰尘。
没错,他们回来了,回到原来的空间了。
而水榭也是同样的,伸手摸了摸身侧的墙壁。
记忆,几乎每个夜晚她都会像这样,扶着墙壁走过整个住院部。当时的她只是不肯服输的,和日渐衰弱的身体较劲。
可在遇到白鹦后,每个夜晚都不再是如窗外的夜色那般黑暗无光。
白鹦像是星星,渺小,琐碎,却足够照亮她生命的阴霾。
于是,在数不清的夜里,原本一成不变的步伐,变成了两个人。然后在楼梯尽头的自动贩卖机处,买上一瓶果汁,有打有闹的将这一夜的黑暗掀过。满心期待的迎来下一个日出。
“我一直在等他,一年,两年,无论花多少时间,我都相信他回来履行他对我的承诺。甚至竭尽全力的,寻觅着有关他的气息和灵力。可每个踏足此地的人,却都不是他……”
水榭低着头,眼泪从脸庞划过。
然而,从白鹦决定启用阵术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可能会失败,这一点他自己很清楚。可是,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他也想要尝试。
而曾经凛凛的父亲,也是使用了类似的禁术,才让凛凛以半妖的姿态活了下来。
只不过,凛凛的父亲在灵力底蕴和整体能力方面,都比白鹦强上许多。因此才有足够的把握实施。
原本白鹦想的是,即便这阵术失败,他也不过是随着水榭一同离开罢了。却不成想,水榭的执念却让她的灵体保留了下来,并且成了被执念捆绑在此的地缚灵,永久的沉浸自己的记忆里。
也正因如此,每一个来到这栋医院的人,都被水榭的意识驱赶。
而当凛凛和塔洛斯进入这里的时候,源自凛凛体内的夜壬血液,让水榭误以为是白鹦回来了。
毕竟同一种族的人,气息会有一种相似度。
可事与愿违,当塔洛斯强行破坏掉了白鹦的阵术,将水榭唤醒的那一刻,也注定了一切都无法回头。
必须要面对着等待无果的,残忍现实。
“你们都,很爱着彼此吧。”凛凛按下塔洛斯挡在自己身前的手,只是上前了一步,又更近了一步。
“别再执念于此了,白鹦已经不在这世界上。而你,也该去你该去的地方。”说着,凛凛从自己口袋里掏了掏,最终拿出了一片鲜红的山茶花瓣,伸手递到水榭面前。
“你是制造美好幻术的魔使不是吗,这样的你,不应沉浸在这样悲伤的记忆里,等待一个再也不会出现的人。”
凛凛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说话的同时,也只是低眸看着掌心的那片花瓣。
这本是在水榭最初的记忆断层中,摆放在窗廊上的那一朵山茶花的花瓣。在凛凛气冲冲的打碎花瓶时,不知怎么落进她口袋里的一片花瓣。
她发现的时候本想要丢掉的,却是默默的留到现在。
这时,窗外一阵风吹过。将那片艳红如血的山茶花瓣,悠悠然的吹落至水榭的裙摆上。
“我,还有很多话。很多话,想当面对他说……”水榭伸手,拾起那片花瓣,眼底里满是温柔,和不舍。
她将那片花瓣握在手里,慢慢的抬起头,目光与凛凛和塔洛斯交汇。
那双原本凌厉的眼睛里,只是噙着无法言喻的失望,与落寞。
而她整个人,更是仿佛快要消失了一般,从身体的边缘开始,越发变得透明……
然而,就在他们都认为,水榭已放下了执念,就会这从眼前消失之际。她的眼中却突然迸发出一种坚定的神色!
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凛凛和塔洛斯两人怎么都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