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金龙爪下擒狂蛇

  九龙城中的一处古战台，此刻挤满了人。
  “怎么回事？”有不少路过此处的人伸着脑袋向里望去。
  “上官正天把几脉人收拾了一顿，那几脉人喊人准备把场子找回来。”
  “上官正天？”这人很是奇怪，“多少年了，他不是一直在外面不肯回来么？”
  “你从哪里过来的？”另一人打量着他。
  “之前接了一个任务，刚从城外回来。”这人垫着脚，看到台上站着一人，语气中带着好奇：“他就是上官正天啊？看起来还有些孩子气呀！”
  “不能光看外表啊，他那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另一人抬了抬下巴，“你看看那里，都没一个不带伤的。”
  这人顺着那人下巴指的方向看去，那边一群人身上皆是血花片片，或是抱着胳膊、或是提着腿，五花八门端是惹眼。
  “嘶……”这人认出那里头的一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就这么被上官正天一人给收拾了。
  ……
  “出事啦！出事啦！”松音在曲折的林间小道上奔行着。
  “松音姐，出什么事了？”秋水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她面前。
  松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少…少爷他…在战台…和…别人打……起来了……”
  “正天哥哥和别人打起来了？”秋水有些狐疑地看着松音，说道：“松音姐，你先歇会儿，正天哥哥的性格不会去战台上与人争斗的，应该是你听错了。”
  “呼…呼……”松音喘了几口气，缓和了许多，她焦急万分：“小姐，我刚好路过那里亲眼看到的，不会有错！”
  “松音姐，你先进去歇会，我去看看。”
  秋水错开松音就要离去，却被松音一把拉住。
  “少爷他……”松音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他和上官仙儿在一起。”
  秋水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你在担心什么呀？”
  说完，秋水脚下轻点，身影快速向外行去。
  ……
  这时，站在众人焦点处的上官正天开口了：“我年幼离城而去，一别多年，每日忙于赶路，没有多少时间修行。今日归来，想着九龙城中共有九脉，多少有人能指点我一二，不曾想尽是这种歪瓜裂枣。”
  此言一出，下方一片哗然。
  能在九龙城中安心修行的，哪个不是人中骄子，哪个不是知难而进，所以当上官正天这话出口后，就注定这里不会平静。
  而下方刚刚赶来的秋水不由愣了起来，若是他印象中的正天哥哥是一条溪水，清澈平和，此刻的他就如同一条怒江，浊浪不休。
  很快，有人走了上来。
  “上官正天是么？在外面躲了几年，今天终于碰到你了。”
  上官正天并不回应他，甚至眼睛都没有多去看他，直接一剑刺了过去。
  那人很强，在上官正天上下撑了十余招，最后被一剑点在眉心。
  这人下了台，很快又有人跳了上来，后面更有一些准备找场子的在排着队……
  上台的人很多，能留在上面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有人羞愧离去，但是更多人赶了过来，一处战台被围得水泄不通。
  “让一下，让一下，上官驭来了。”后面有声音传来。
  人群很是拥挤，可闻听到这个名字时，亦是让出一条小路。
  上官正天闻声，不由抬眼向那里看去。
  对于这个名字，上官正天有些印象：上官驭，上官甝一脉第二人，与上官甝实力相差无几，屈居第二后修行更加刻苦，现在两人究竟谁更强势真不好说。
  那人从那小路走出，上官正天看着那人，脑海中的印象与他渐渐相合。
  那人也在看着上官正天，却并不急着上台，只是站在台边昂着脑袋，眼中尽是好奇：“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没有时间留在这里。”上官正天平静说道。
  上官驭低下脑袋想了一下，旋即抬头笑道：“我明白了。”
  上官驭一步踏上战台，表情变得郑重，双手相抱微微一礼：“我不会留手，上官驭，请赐教。”
  只见上官驭脚踏神步，手化玄法，眨眼时间已经到了上官正天身侧，周身灵气汇聚，化为四象之形，盘旋左右。
  上官正天眉头皱起，这个距离长剑无从刺出，念及于此，脚下轻点欲拉开距离，可上官驭紧随其后，形影相随。
  战台不大，几息便到了边缘，上官正天停了下来，长剑一收，一手成拳、一手作掌迎向上官驭。
  上官驭双目划过一丝亮光，玄武之形挡在身前，龙虎雀各从上方左右三处攻去，同时双手成爪一同探向上官正天双肩。
  上官正天眼中划过一丝金光，身后一道龙形虚影猛然浮现，上官驭周身灵气莫名开始紊乱，四象之形也是难以固定，未能靠近上官正天就已消散开来。
  上官驭并不焦急，他对上官正天的了解远比上官正天对他的了解要多出许多。
  灵气紊乱后，上官驭的双爪更显凶猛，带着劲风呼啸而来。
  上官正天双手迎上，对上那双爪。四手相触的刹那，上官正天只觉得一股狂力从那双爪上传来，身形晃动间连退两步，已经踩到了战台最边缘处。
  上官驭也是退了两步，他第一次发觉上官正天的肉身并不比自己差多少，等他想要趁胜追击时，上官正天已经提前一步向他冲来。
  “怎么会？”上官驭心头疑惑，他知晓自己吃了多少苦，更知晓上官正天常年出入险地，为何差距还是没有拉开？
  来不及多想，上官正天的长剑已经点了过来，上官驭步伐挪动，闪避开来，同时双掌往前一推，心中万千剑意混着虚无之气化作万千剑影似暴雨般落向上官正天。
  上官正天长剑一扫，如雨剑影尽收于无，可剑影尽头，却是多出一柄长剑。
  叮！
  两人各自分开。
  上官正天手持长剑看着上官驭，他亦是持有一柄长剑与他相望。方才一剑快如闪电，旁人看不真切，局中两人自是知晓凶险。
  上官驭抢占一分先机，上官正天当即用以伤换伤的打法应对。那一剑若是刺出去，两人右手兴许皆要有伤，最后一刻，上官驭剑身稍偏，两人才算免去这番下场。
  “你顾虑太多。”上官正天说道。
  “能赢你就够了。”上官驭回应。
  这时，远处有人向此处看来，对峙中的两人皆是心有感应，一同抬眼向那里望去。
  上官甝！
  一个白衣俊朗少年，双目尽是凶意。他看到上官正天望来，四目瞬间吸住，他唇齿微动：“跳梁小丑。”
  上官正天不以为意，目光收了回来。
  “咳…”
  上官驭似乎还在望着那里，直到上官正天轻声咳嗽才将其注意力拉回。
  “他们俩在看什么呢？”下方人急忙向后看去，只是哪里还有上官甝的身影。
  上官驭心中凛然，知晓自己执念太深，抛去心头杂念，长剑一挺，抬步冲向上官正天。
  台上争斗正酣，无人注意到台下两个少女见了面。
  “仙儿姐姐，小秋一直没机会去寻你，姐姐莫要介意。”
  “秋水……”上官仙儿看着眼前稍矮的柔弱少女，不由心生怜惜，“秋水妹妹，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仙儿姐姐不用担心，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小秋好奇正天哥哥怎么会……”秋水看向战台，其意不说自明。
  上官仙儿露出苦笑：“若是我能强一点，他又怎么会上这战台。”
  “仙儿姐姐莫要自责，有些事情……许是命中注定吧。”上官秋水声音越来越低。
  上官仙儿一时无言，一句命中注定让两个少女陷入沉默。
  而战台上，胜负已分。
  上官驭的剑终究不曾见过血腥，堂正而无狠意。
  上官驭知晓剑术已败，不再过多消磨自身精气神。长剑一收，一条斑纹巨蛇从他胸腹间化出，本是虚幻如烟，很快凝实如真。
  巨蛇猛地将上官正天缠住，可下一刻，一片金光将战台覆盖，待众人重新看清台上光景时，不由鸦雀无声，一龙爪下擒狂蛇。
  上官正天修有龙魂，这事无人不知晓，可是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那金龙散着无匹的威压，直接压在众人心头。
  上官正天走了。
  在众人尚在惊愕中，上官正天落下战台，向外走去。
  “小秋，来城外，我与你说几句话。”上官正天的声音在秋水脑海中响起。
  上官秋水向四周望了望，急忙推开人群向城外奔去。等到她到了的时候，一人一雕正在城门处等着她。
  “正天哥哥，你等我一会，我想和你一起走。”上官正天离去太过突然，上官秋水心中难舍。
  “小秋，你乖乖在城中等我。你如果有了，松音姐会怎么样？”上官正天轻度秋水的脑袋。
  “那你准备去哪里？城中一直传言乱象未散，家族势力自从上次收缩后，一直没有再扩散开来过。”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上官正天望着天际：“隐市那边消息，这一趟去往哪里还不知晓。不过差几种药草就要集齐了，不论为你为我，都不会涉险的。”
  上官正天稍微安抚了上官秋水，便不再停留，踏上碧眼雕儿，眨眼入了云霄。
  “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呀。”望着天际，秋水在心中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