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梦醒族中复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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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正是那个毅然不顾少家主名衔也要离去的上官家。
门缓缓开始，一个少女缓步踏来，面带笑容，眸若秋水，莲步轻移间，好似将人带入一片鸟语花香中。
“哥哥，你醒了？”少女声音柔弱，透着不尽关怀。
“你是？”上官正天有些不敢确信，面前少女的气息与上官秋水一致，不过容貌有着少许变化，眉角间依旧是秋水的样子，若是秋水长大，或许就是这般模样。
“哥哥，我是小秋啊。你连我也忘了吗？”少女眼眸湿润，趴在上官正天腿上，似乎在轻声抽泣。
“我……”上官正天有些慌乱，难以接受眼前一幕，本能抗拒着。
少女起身背着上官正天用衣袖轻轻擦了擦眼睛，随后转过身来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哥哥你能醒过来就好。”
但那红红的眼睛依旧惹人怜爱。
似乎心门被人猛的撞开，大片记忆如同洪水冲向上官正天，脑海中所有记忆被冲的散乱，疼痛感缓缓侵蚀着他的理智。
“哥哥！你怎么了？”少女惊慌起来，看着在床上抱头翻滚上官正天，想上去询问，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不是小秋！”纵然神志不清，上官正天依旧抵触着眼前少女，猛的将之推倒在地。
“哥哥，我真的是小秋啊。”少女心痛不已。
“秋儿。”门外有人守护，听到里面动静，两道身影出现在少女身旁将之扶起。
“三叔、五叔，你们不要出手，我相信哥哥他会想起来的。”少女看到两人正欲运气，急忙哀求道。
两个中年男子心头虽有叹息，面上却不曾显露，一人将少女护住，说道：“秋儿，小天他还是不是那个小天谁都不清楚，大家都希望他能清醒过来，但此前还是要先控制住它，省得伤了族人。”
此刻的上官正天在床榻上挣扎着，似乎在抵抗着什么，散乱的头发间，一双红色眼眸时隐时现。
渐渐地，上官正天停止了挣扎，血色双眸看向三人，喉咙中发出如同野兽的低吼。
“先将他控制住！”另外一人缓步上前。
如同野兽般的上官正天似乎有所察觉，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摆出防御姿态。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如果不离开天儿身体，必将被永世镇压、不见天日。”此人沉声说到，言罢，单手成爪向前压下，掌心灵气凝聚，一只灵气组成的巨手向上官正天压了下去。
上官正天咆哮的更加凶狠，却像是被困住一般，纵然百般挣扎，却也难以逃离，灵气巨手化作一道道锁链，链条之上光泽流淌、符文窜动，交错时发出阵阵咣啷声，每一次收紧都引得上官正天发出痛苦咆哮。
“安静的睡一会吧。”此人再度抬起手指，指尖灵气吞吐。
这时，少女忽然上前将之拉扯住：“三叔，哥哥他刚才清醒了一会。我想再替哥哥吹奏一次笛声，哥哥他一定会清醒的。”
“丫头啊，你此前连续吹奏半个月，再动用玉笛恐怕要伤了根基，不能再任性了。”
“三叔，小秋求你了，哥哥他好不容易有了好转的情况，我担心错过这一次……”女孩声音越来越低，眼神中的哀求也越发浓郁。
“老三，让这丫头再试最后一次吧，不然她不会死心的。”
“谢谢五叔，谢谢三叔。”
一支玉笛自那被称作三叔的中年男子手中浮现。
少女接过玉笛，葱指扣七窍，红唇托白玉。灵气自吐息间传入玉笛，化作无形波纹蔓延开来。
神凰曲再现尘世！
“不好，快些阻止她！”先前一人急忙说道，同时踏步向前欲伸手拉扯少女，然而此刻身上却好像背负一座大山，没有几步，就难以前行。
“丫头！快住手！”被称三叔的中年男子好喝，他也被无形气息震慑当下，难以动弹。
少女根本不理会两人，兀自吹奏神曲，口鼻间很快见红。少女毫不在意，神曲携着神秘力量缓缓散开，源源不断地冲向场中三人。
床榻上的上官正天咆哮更甚，似乎对此很是惧怕。
无名之地，无尽黑暗，一个孤独的身影不断向前行走。
此人容貌与上官正天一致，眼神中却没有丁点神采，好像一个木偶一般。
忽然之间，一曲仙音破开迷蒙，此人双眼随之出现一缕波动，如同星火燎原，很快，这人双目焕发神采，开合间，金光浮现。
“又是这里……”此人看了一眼周围，下意识地自语道。随后闭上双眼，盘膝而坐，一道金色龙影浮现，在其头顶盘旋，本是手臂粗细，眨眼间便是百丈长短。
少女开始咳血，神曲时断时续，两个中年男子脸上流露懊恼与疼惜神色。
“老三，不要再等了，小秋快撑不住了！”一人大喊。
就在另一人准备动手之时，异变忽起。床榻上的上官正天睁开眼睛，伴着隐约间的龙吟。
“小秋！快些停下！”上官正天喊道。
少女精神恍惚，早已难以为继，上官正天这一声好比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少女身子一软，再也站立不住。
上官正天想要上前，身上锁链光影浮现，将之困住。
两名中年男子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此时却又多出一名白发少年，好似一直都站在那里，轻轻扶住少女。
“大哥！你醒了？”忽然出现的少年脸上忧虑与惊喜参半，双目圆瞪间带着丝缕血腥气息。
“小甝？”上官正天不太确信，印象中的小甝应当再小几岁。
“大哥你醒了就好，我先去找父亲稳住小秋妹妹的伤势。”白发少年来得快，走得更是急，眨眼就没了踪影。
“小天？你真的醒了？”房中余下两人不太相信的打量着。
“我……”上官正天不知如何作答。
“你叫什么名字？”被称作三叔的人问道。
“我是上官正天，但是，一切都和我记忆中不一样。”上官正天眉头紧锁，他已经陷入迷茫。
“没事，没事，能清醒过来就好，那你还认得我们不？”另一人说道。
“你们是上官雄，上官禹，我父亲早逝，你们视我如己出。三叔五叔，这些时日你们费心了。我现在头脑有些乱，让我先静一静。”上官正天被绑着，不便行礼。
“也好，我们就在门口守着，有事喊一声。”两人退了出去，临前顺手解了上官正天的束缚，又将玉笛收好，最后关起了房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上官正天阵阵头痛，环顾整个房间，与印象中分毫不差。
“我当真混乱了半年？”上官正天的脑海里多出一段记忆，许多事情与自身印象中的情况有些偏差，难辨真伪。
“我记得我应当与红豆在一起才对。”上官正天有些不确定，当他念及于此，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当时情形：那日两人一同前去山谷，途中虽有些许波折，但终归是顺利取得神药。
脑袋上又是传来一阵疼痛，上官正天收回念想，低语：“算了，先去见一见族长吧。”
眼角划过一缕精光。
推开房门，阳光洒在院子中，似乎刚刚下过雨，勾勒出一道绚丽的彩虹。
“小天，族长那边听闻你醒来，很是欣慰，此时应该在明心湖等我们。”
“三叔，和我说说我昏迷前的事情吧。”上官正天问道。
“前些年你在寻药，一直有惊无险，直到半年前你进了乱神之地，半个月后便传来你在乱神地边境发狂的消息，族中花了些许代价将你带回。随后在你身上找到秋儿最后一味神药，而你也是就此陷入混乱，一直没有清醒。”
上官正天疑惑道：“刚才小秋孤身进来，你们不担心出事么？”
“哈哈，你们兄妹情深啊，纵然你迷失自我，也未曾对秋儿她出过手，换了别人我们还真是放心不下。”
一旁的上官禹接道：“这半年来也是秋儿一直在照顾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偷偷抹了多少眼泪。”
上官正天心头微颤，不再言语。
三人一路急行，很快来到一片湖泊旁。一排木桩通向湖心，那里有一座小亭，此刻其中有一人正在煮茶，察觉到三人靠近，向着上官正天这里微微点头。
“小天，你过去吧。”上官雄挥挥手，示意上官正天快些过去。
上官正天踏着木桩，步步靠近小亭，细细感应着亭中人。
这人身着华袍、白玉点缀，与记忆中的族长毫无差别。
亭中茶水刚刚煮好，中年人写意地倒了两杯茶水，和声道：“你能醒来，也是未曾让我失望，这茶安神醒心，族中不多。”
“谢族长。”上官正天拜谢后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不待中年人开口，径自走到小亭正中央。
此处嵌有一块圆形白玉石板，其上波光流动，幻化万千。
这里被称作明心镜，凡有魔邪附体，只要站立其上，就无可循形。
当上官正天踏上后，白玉散出一阵薄雾，将上官正天笼罩，随后一道白光自白玉而起，穿透薄雾，照在小亭顶部，形成一片光幕，其上一道虚影变化不定，不断在金色龙影与上官正天容貌之间来回变动，不过若是细心观察，不难注意到一股清淡黑影伴随其中。
华光消散，一切仿佛幻觉。
“好了。”华袍中年淡然道，似乎早已看穿，不见悲喜：“回去吧。”
“族长，我还有一事想问。”
“哦？”华袍中年看向上官正天，示意他继续。
这时，上官正天猛然出手，伴着龙影翻腾，他快如闪电，单手扣向华袍中年脖颈。
上官正天已经全力出手，毫不留情，而那华袍中年却是露出一缕笑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去，与袭来的手掌相对，便破去上官正天的突然袭击。
全力一掌被破后，上官正天不再出手，他对着华袍中年微微一礼，随后气息俱敛，神色凝重，缓缓开口问道：“族长，我该如何知晓我所处之地不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