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圣城百姓不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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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
敲门声响起，随即门外响起小二的声音：“客官，饭菜准备好了。”
“哦，来了。”小武回过神来跳下床，开门接住餐盘道：“谢谢你小二哥。”
“公子爷折煞小的了，您慢用，有事下楼喊一声。”小二略带惶恐地弓着身体退了出去。
“等一下，小二哥。”小武喊住店小二，说道：“不知这城里流传的神药是什么啊？”
“虽然好多人都在说，但你们仙人们的事情，小的哪里知道多少，只听闻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物，再多的小的也就不知了。”小二不愿多提，说完便下了楼。
客栈烧菜的手艺相当好，小武食欲大开，狼吞虎咽地吃完一餐盘的饭菜。
“好久没吃这么饱了。”小武揉着肚子，一脸满足。
在床上翻了一个滚，小武一个弹身跳了下来，在房门处看了一下，随即将门关好，然后重新坐到床上，面朝墙壁，看着左手手心。
随着心念转动，手心浮现一道符印。
“为何这东西有时自主出现？”符印为父亲所留，小武心中只是有些疑惑，并无担忧之意。
“那道金光又是什么？”小武集中精神于符印处，却未察觉有任何异常。“那道金光究竟躲在什么地方？”小武心中不停揣摩着。
“噔噔噔。”敲门声再次响起。
“谁啊？”小武问了一句。
“是我，苏清。”
小武隐去符印，跳下床塌，连忙去开门。
“吃过了吗？”苏清刚进来便探头往桌子上看。
“吃完了，怎么了？”小武疑惑地看着奇怪的苏清。
“这客栈没多远有一处温泉，名唤花间泉，每逢傍晚便有不少才子佳人喜好在那里聚会，晚间更有美人沐浴，一起去看看？”
“那神……”
“神药嘛，现在论会已经散了，明日一早你我一同前去论丹楼。”
若说泰阳城是众多炼丹师的心中的圣地，那论丹楼便是泰阳城的圣地，能够进论丹楼者无一不是盛名在外。
“嗯。”小武点头。
“那我们走，赏泉去。”
“不去。”
“好吧，那我一人去倒也潇洒。”
城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修道者，有炼丹师，更多的，是平凡之人。可这为数最多的凡人却只敢行走在宽敞的大路两侧边缘处。
“不来正好。”苏清笑道，心情也如同脚下的路一般，越发宽广。“今夜先去瞧上一瞧。”
夕阳将人影拉长，苏清踩着余晖踏入一家酒楼。
……
“报！”
“何事？”
“刚才有人欲入丹池窃宝，引动了阵法，小的一路追赶，却跟丢在一处客栈前。”
“这段时间鱼龙混杂，须要严守各处，必要时亦可杀鸡儆猴。”
“那处客栈？”
“啪！”一块铁令丢在下方那人面前。
……
“所有人莫要慌张，只需配合一下，我们不会为难任何人。不过谁要是不配合，莫要当我们是纸糊的。”一众甲胄齐身的卫兵将客栈围住，首领站在门口冷声说道。
“城卫大人，您怎么说，咱们就怎么着，何必这么大阵仗呢。”店掌柜陪着笑。
“希望他们都能这么识相。”首领领着几人向着客房走去，掌柜与小二陪在一旁。
“客官开门啊。”小二急忙上前敲起第一个房间的门。
“大爷要睡觉，有事明天说。”里面传来气冲冲的声音。
“哼。”首领一声冷笑，一脚将木门踢碎，看着里面满脸怒意的房客说道：“拖出来打。”
身后两人领命上前，狞笑着将床上的大汉拉起。
“你们要做什么？警告你们，我可是炼丹师！”
“打。”首领喝道。
大汉满脸胡须，看似孔武有力，可刚挨了卫兵两下饱拳便已抱头大哭：“不要打了，你们要什么我都给。”
卫兵好似未闻，下手依旧狠辣。
“好了。”首领看到大汉挣扎已是无力，炼药师的身份让他多少有些顾忌，便挥手止住手下，半蹲下来，问道：“刚才一个时辰内你在做什么？”
“大……大人，我……不不，小的一直在房内休息。”
首领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玉石，未曾发现有何变化，起身说道：“下一间。”
大汉的哭喊声早已惊醒客栈内的所有人，不少人早已打开房门候在门口。
“小子，你刚才在干嘛？”首领看向小武。
“炼气。”
“倒是挺刻苦。”说着，看了一眼手中玉石，带着几人走向隔壁的门。
“大人，那是我同伴的房间，他之前说去温泉那里赏泉，可能没有回来。”小武开口道。
那首领眉头一挑，低语道：“没回来吗？”说话间却是一脚踢向木门。
“吱呀。”铁靴未曾靠近木门，木门便已打开，露出苏清的身影。
“你是谁？”那首领皱眉道。
“我是他的同伴，叫苏清。”少年开口道。
“你一个时辰前在哪？”首领紧盯着苏清。
“回大人，那时我在花间泉，可惜等了半个时辰也未曾有见有美人沐浴，便扫兴而归。”
“嘿嘿，花间泉单日开双日闭，小子，你去错日子了。”卫兵中有人笑道。
首领回头扫视一番，那人立刻闭上了嘴。苏清闻言挠着脑袋略带尴尬地笑着。
那首领盯着苏清的脸看了几息，随后低头又看了看手上的玉石，冷声道：“下一间。”
客栈不大，城卫很快便离去。
苏清并未回房，而是进了小武的房间。
“怎么了？”小武奇怪。
“有件事忘了和你说了，这城中最为霸道的便是这城卫了，若被他们盯上，没几个好下场，尽量不要招惹他们。”苏清郑重道。
小武一脸莫名其妙，说道：“我怎会招惹他们？”
“只是提个醒罢了。对了，假如我的药方有效，我可以指派一人前去探查神药，你伤势如何了？”苏清笑了笑，问道。
“快好了，不会有影响。”
“那就好，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苏清说道。
“嗯。”
……
论丹楼与其说是楼，倒不如说是一座宫殿，金砖碧瓦，富丽堂皇。
苏清应是来过，熟门熟路，一边领着小武，一边说着论丹楼的来历。
“论丹楼是泰阳城的正中心，不过这么说很多人会有误解。其实应是泰阳城围绕论丹楼而建，将它护在正中。传闻论丹楼地下有一脉奇异地火，凭借此火，可炼制诸多世间少有宝药，故此论丹楼在此处立起，而泰阳城则是在先有论丹楼之后才有的。”
“站住，小家伙去别的地方玩。”卫兵将苏清与小武拦下。
苏清抬头看了那卫兵一眼，递出一张令牌。卫兵见到令牌后态度大变，急忙退到一旁躬身而立。
“我们走吧。”
在苏清的带领下，虽有几处门岗，但令牌在手，无人敢拦阻两人，就这么一路进了殿堂。
此刻正上方坐有一老者，面色和蔼，此刻正朗声道：“诸位，诸位拿到那毒雾的样本已有多日，不知可有进展？”
下方有人回应：“老夫有一秘方，可解此毒，不过样本与实际上是否有差池，老夫也说不准。”
“我这里也有一种秘方，我有五成把握！”
不少人便在此地争论起来，苏清也带着小武寻了一处坐席。
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小武顺从感觉抬眼看去，那里坐着一个少女，面带薄纱，模样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少女看到小武对望过来，螓首微点，便转目望向他处。
“诸位莫吵，既然大家皆有破解之法是为好事。前几日老夫搜集些许素体，诸位尽可一试。”老者和颜悦色道。
在老者示意下，侍从将偏殿的门打开，从中走出一排毫无修为的凡人，每人手中捧有一只玉瓶，皆是面带惊慌地看着大殿众人。
“诸位有破解毒雾之法者皆可领去一人一试，他们手中玉瓶盛有稀释过的毒雾，刚好对应他们身体状况。”座上老者朗声道。
“这是什……什么意思？”原本还带着好奇，四处打量的小武，此刻身体难以抑制地抖动着，极力压着声音问道。
“试药啊。”苏清奇怪地看着小武。
“用凡人性命来试药？”小武感到莫名羞愤。
“啪！”小武拍桌而起，引得殿中所有人皆望向此处。
小武刚要说什么，嘴巴忽然被苏清捂住，苏清笑着说：“我朋友第一次见识素体试药，莫怪，莫怪。”
“呵，此等大事哪有毛头小子插嘴的地方？”有人冷嘲热讽。
“这两个小家伙不会是偷偷溜进来的？”
感觉到的小武的挣扎越发强烈，苏清哪顾得上与他人斗嘴，急忙拉着小武出了大殿。
“这就是所谓圣城？这便是炼丹师？”小武愤怒到道：“没有人生来就有术法，你们怎能……怎能把城中百姓当做牲畜般肆意妄为？”
“你能如何？”苏清冷哼一声，继续道：“这世间一直是如此，弱者如鱼肉，你能改变一城，你又能改变一世？何况，你连这几人都救不了。”
小武低头不语。
苏清继续道：“据我所知，泰阳城中所需素体皆是百姓自愿报名，虽是九死一生，可无论生死，皆有一笔丰厚报酬。若非走投无路，谁愿意站在那里。”
小武依旧沉默。
“好了，你先去客栈休息吧，等我这边有消息，随时通知你。”苏清劝道。
小武低着脑袋缓步向客栈行去。
“幼稚。”苏清露出一抹讥笑，看着小武远处的背影，低语道：“天赐良机。”
苏清返回大殿时，殿堂在座的炼丹师已经开始试验自己的秘方，百姓们服下他们的解药后，便被灌入毒雾，不消片刻，形态各异。有人苦痛不堪，遍地打滚，有人瘙痒难耐，挠破血肉也未曾停手，有人状若昏迷，不时传出梦呓声。
“啊……”其中一人发出一声嘶吼，将脑袋对着地面猛地磕下，随即瘫软在地，再无声息。
此人的死好似是一个信号，陆续有人效仿，富丽堂皇的宫殿，此刻如同一座屠宰场。绝望在百姓的心间蔓延，抬眼看向四周，原本和蔼的仙人，此刻他们的漠然竟不如恶鬼的凶厉更显可爱。
“可恶，居然失败了。”许多炼丹师恼火道。
苏清漠视一切，坐在座上一动不动，好似一切皆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