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藏龙出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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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寥寥几人如同被卡住脖子，在地上不断翻滚，苦痛间看着城外景象，绝望之意充斥心头。
男子妖力更显磅礴，如墨般侵染天空，可古城排斥之力也越来越大，男子不由心生怒意，一掌拍向古城。
黑气缭绕的妖元手掌压向古城，却没有撼动古城分毫，只因那里多出了一支铁枪。
铁枪并不起眼，不过磨得光亮一些，放在其他地方无人会在意，却偏偏出现在此处，又怎么会是普通的枪呢？众人思绪被拉扯至十年之前。同样是一支枪，但那支枪比这一杆霸气很多，通体漆黑，如同墨染，现世不过寥寥几次，谁又能说的清挑起了多少风云。
“是他？”唐家老者有些不确定。
罗平川神色凝重，没有说话，同时在打量着其他人的脸色。
那佩刀的王将军死死盯着城外的那个背影，一言不发。
男子打量着前面的人，如同石刻的面容上有了一丝波澜：“人类，你很不错，但拦不住我。”
汉子把枪抗在肩头，疑惑道：“不知是谁驱使堂堂妖王委身来此冲锋陷阵？”
男子听出嘲讽之意，不由怒道：“找死！”
“叮！”
一支铁羽突然闪现在汉子面前，汉子同时一枪点出，快若闪电。铁羽撞在枪尖，发出震耳之音。
“嗖嗖！”
两声破空之音响起，两支铁羽带着乌光陡然出现，汉子往前一踏躲过一支，左手顺势一捞，捏住另外一支，反手甩向前方男子。
“哼！”
男子冷哼一声，三支铁羽消失不见，伸出一指向前点去，一道乌光从指尖掠向汉子，汉子只是把铁枪收回，淡然地看着男子。
乌光眨眼而至，没入汉子身体，看着乌光如同泥牛入海，不起半分波澜。此时，男子身影突然消散，汉子身体猛然横移，肩头飘起了一道血花。男子眼中闪过一缕凝重之意，再次现身时一杆血红大戟在手中浮现。
…………
一团黑影在一支染血的小木剑的引导下，浮在小武家的院子口。小木剑在门口转了一圈后化成灰烬。黑影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空地，眼中光芒爆射，嘿嘿冷笑。
…………
枪戟交接，余波震裂无尽大地，两人肉体皆是强大无敌，一时间相持不下。
“这该死的封印，压制还是这么大。”男子心头咒骂。
突然对面汉子眼中怒气浮现，一枪之威，仿佛要裂开天地。男子持戟全力相抗，两者身影相互分开。
汉子将男子震开，收枪欲走，男子眼睛一亮，晃身阻拦。
“滚开！”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起，男子不为所动，大戟横前，神色不变。
汉子怒急冷笑，持枪虚踏空中，向前冲来。男子举戟相迎，却闻汉子一声：“封！”男子神色大变，身影摇晃，似乎要从半空跌落。
一杆铁枪向男子砸下，汉子满腔怒火，铁枪被抡成一道曲线。
男子脸色陡变，全身妖元好似被禁，难以用出分毫，仅凭肉身之力，这一枪绝难抗衡。
城内仅余下三人尚有气息，王将军神色复杂地看着空中的汉子：“果真是他！他骗过了所有人。”
唐家老者也是一脸难以置信，过了好一会，感慨道：“男儿此生当如是！”
罗平川脸色更是复杂，看着两人，说道：“他的消息传出去，整个天下怕是要乱了。”
王将军不解：“这般事情自当秘信吾皇，早做准备。”
唐家老者摇头苦笑，似乎很是苦恼。
罗平川突然笑了起来，看着王将军正准备传秘时，陡然出手，将二者封住。
“你在做什么，谋反？”王将军愤怒地看着罗平川。
而唐家老者则是一言不发，心中疑惑甚多，一时间脸上表情幻灭不定，似乎对于修为被封之事并不恼怒。
“封啸天于我有大恩，我不会让他的行踪从你们手中泄露出去。”
王将军怒意依旧：“身为城主，怎可谋私，你这是欺君！朝中早有人说你有反意，吾皇依旧对你信任有加，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唐家老者却是平静很多，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罗平川。
罗平川没有理会王将军，对着唐家老者一礼：“唐老，得罪了。有些事晚辈稍后自会慢慢与你解释。”
王将军依旧在骂罗平川，罗平川不由怒道：“比起那位不惜暴露行踪也要与那妖物一战，你这番模样真乃小人。”
城外男子心头惊怒，自身极速被压制很多，那铁枪竟压的自己闪躲不开！
一颗暗红珠子从男子口中突出，拇指大小，非金非玉，表面光华流动，如同鲜血凝集而成。
血珠浮在男子面前，如同定住时空，铁枪由急变缓，浮在血珠上方，再难下压。
“万妖珠？”
汉子怒意依旧，眼前男子似乎不惜一切想要拦阻自己，既然如此，那就不死不休！
汉子收回铁枪，横在身前，右手浮现扭曲空间之力，左手横枪，在右手中缓缓抹过，如同利刃出鞘，又如怒龙出渊，一阵狂乱气息直冲天际。
男子心悸不已，只是想着那边何时有结果，心中战意消弥些许。
嗖嗖嗖，接连十几声破空之音，根根铁羽如同索命之勾射向汉子。
汉子没有理会，依旧缓缓横抹铁枪，狂暴怒意激荡不已。
铁羽近身之时，无声消失，好似雪花落至大海。
男子口中溢血，十余支心神交织无数岁月的铁羽再也感应不到，泛红的眼盯着前方汉子，杀意陡起。
男子周身黑气浮动，眨眼散去，一只白头黑身的大鹰浮在那里，身形如同小半内城，双翅挥动间空间些许晃动。
“枪名龙渊，枪势有九。”
汉子低语道，眼神越发平静，此刻的铁枪漆黑如墨，好似无尽鲜血凝聚干涸于此。右手持枪，身影一晃，九个汉子举枪向前，无匹之势压向大鹰。
大鹰催动万妖珠，化作水缸大小，镇在头上。
九种不同枪势瞬息而至，齐齐压向万妖珠，一声惊天之响回荡天地之间。
铁枪震回，血珠陡然炸裂，化作万千流光。
大山内一道黑影奔着一道流光飞去，低语道：“本以为万妖珠无望，不曾想天助我也！纵使些许碎片也是足矣！”
大鹰一愣，随即大怒：“你找死！”
汉子不语，持枪之手微微颤动，枪身出现一道细小裂痕。
大鹰身形缩小，变成一人大小，双目如同烈火，盯着眼前汉子，暴怒道：“既然你找死，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何为道境！”
大鹰速度陡升，天地压制也变得极其薄弱，汉子看不见大鹰身影，却是毫不慌张，口中低语
“封天绝地！”
…………
夜色笼住荒城，除了些许寒星，不见月色与灯火。
小武从黑暗中醒来，心底突然传出一缕寒意，如同寒冬坠入冰河。
突如其来的寒意使得小武昏沉的脑袋清醒过来，身体好似大病初愈，没有丝毫力气，剑影也感应不到，甚至对灵气的感应也不存一分，好似被牢牢锁在一个黑匣子中，动弹不得。挣扎几好一会，小武感觉有了一丝力气，从漆黑中摸着火石点起油灯，黑暗中如豆的光芒使得小武心头越发慌乱。
小武端着油灯走向父母房间，吱呀的开门声压迫着小武的神经。
房内没有人！
“爹！娘！”
黑暗中响起小武颤抖的声音，院子里似乎有声音回应，小武抓着油灯急忙出去，刚走几步就腿下一软，险些打翻油灯。蹒跚着出了房门，院子里一只白狐扑到小武怀里，或许因为太冷，而身体不住地颤抖。
“小白？看见娘亲了吗？”
狐狸眼中依旧闪着惊恐，爪子指着院门，而后死死抱着小武的腿。
“我们就在这里等娘亲和爹吧。”
小武想着快要天亮了，等天一亮就出去找他们，只是不知为何泪水不停的滑落。
快要黎明，此时天地最为黑暗，油灯已经熄灭，天上不多的几颗星也已经隐去，小武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院门。
“不会有事的，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小武把头埋在狐狸的背上。
天边微微亮起光芒，划破黑暗。院子里响起咣当巨响，尘土四扬。
“这是？”小武看着银白色的短棍，随即拿起来细细观察。
“这是父亲的铁枪？怎么……断了？”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小武眼前发黑，一股热流自胸腹升腾至脑门，想要冲破头骨的拦阻。
“父亲呢？”小武提起铁枪便要冲出院子。
这时一抹白光从断枪中涌出，飘进小武额头。小武全身力气刹那间复苏，一道剑影探出头来，围着小武绕了一圈又没入额头。
小武愣在原地，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泪水挂满双颊，低声说道：“爹，娘，你们在哪里？”
小武坐在地上，如同石雕，整个村子除了一只低声呜咽的白狐，再无丝毫生气。
等小武回过神来，已经日薄西山，小武抱着白狐，提着断枪出门去了。
天边隐约可见月亮时，一人一狐方才回到院子。小武把提回来的野兔收拾干净，做了些肉食与白狐一起分了。
“附近一个人都没有，连只虫子都看不见，整片大地好像裂了，这里怎么了？”
小武之前把附近的几处村落查看一番，好像整个城都空了，那野兔是在路边捡的，外头还有很多死在路边、田里的动物，很多水塘连同大地开裂，水已流向地下，有些未结冰的塘子则是浮着一层死鱼。
没人告诉小武发生了什么，小武想着明天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把白狐放在床边，小武开始想着白天的那抹白光。白光里有父亲说的一段话，让小武照顾好自己，努力修炼，还有一些关于武学道法之类的东西。小武不知道父亲母亲在哪里，就想着白天出去找人，晚上回家修炼。
连着三日过去，周围没发现一个人影，好似所有人都蒸发一般，每一处都是静悄悄的。炼气方面倒是有了进展，小武体内有了些许灵气，如丝如缕，需要细细感应才能发现，太过微弱，小武只是木然按着习惯去炼化，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