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仙门大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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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课后，吕义又问小武：“明天就有仙门过来选弟子了，连着几天，老师这边也不教课，你要不要去试试？”
小武摇摇头，说道：“你和虎子哥努力，我会和小雅给你们加油的。”
“切，你不看我笑话就谢天地了。”
“原来你自己也认为选不中啊？那我只好祝你心想事成啦！”
回到家中，一家四口正好围在桌子四周，不过狐狸是蹲在桌子上的。这些天狐狸心里头已经不是那么怕汉子了，不过吃饭的时候还是很守规矩，也很斯文，碗里有什么吃什么，吃饭时低头看碗，绝不抬头看盘子。狐狸的乖巧落在一家人眼里，三人都挺喜欢。
“明天有人过来招弟子，你想去的话可以去试试。”出乎小武意料的话从汉子口中说出。
不过小武却是摇摇头：“父亲，那几本书里的东西我还没学会，去不去都一样，而且……”小武话没说全，汉子也知道小武的意思，担心被人找到。
汉子本想让儿子出去历练一番，反正前几天锻了体魄，不担心安危，想着让儿子出去遇些风雨，不过此时听了儿子的意思，也是没有再说什么，想了一会，随手把铁枪丢给小武，咧嘴道：“那就扛着它出去跑一个时辰。”
小武慌忙接过铁枪，踉跄后退，好不容易站稳，只觉手上好像抬着一座山，没想到父亲用的铁枪会是这般沉重，勉强背在身上，步履维艰。
“父亲，好沉啊！”
“还好，一个时辰，我不去找你，不许停。”
小武扛着枪勉强走了起来，几次摔倒在地，也是咬着牙爬了起来，一排小小的脚印留在延伸至远处。
小武听过吕义抱怨过习武苦，当时小武还挺羡慕的，问他为啥还要坚持，吕义说了一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要光宗耀祖！小武也见过李虎身上的伤痕，也曾问过李虎值不值，李虎这么说：现在不好好习武，等我爹娘老了，有人欺负他们，谁来保护？
起初小武还有些许想法，随着身体越发沉重，想法也是逐渐少了，最后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只知道一步一步向前。
已经一个半时辰了，汉子就跟在小武身后，小武没有发觉，就这么走着，终于，脚下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汉子很是满意，一手枪一手人，就这么提了回来。
小武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没觉得累，反而觉得同体舒畅，只是肚子饿的厉害。
妇人已经准备好饭菜，小武狼吞虎咽，恨不得端着盘子往嘴里倒。妇人心疼儿子，但也不反对丈夫的做法，只能在饭菜上下功夫。
吃饭时，小武突然想到昨天小雅那边的事情，和妇人说了一遍。
妇人想了一会，笑道：“阵法上的东西刚好我知道，你们封家人天生不惧法阵，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藏不住，不过你可以了解一些阵法，然后破去阵枢，阵法就不攻自破，那样，就没人会怀疑你了。”
“娘亲真厉害！”小武算是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
想到和吕义约好今天去城里替他加油，和妇人打声招呼，抱着狐狸就走了。
路上小武不顾狐狸抗议，摸着它的肚子，笑着说：“你好像长胖了。”狐狸本就恼了起来，听了这话两个爪子左右开弓，对着小武的脑袋就是一阵乱拍。
今天的内城人满为患，城里也多了很多守卫维持秩序。小武贴着路边一路挤了过去，不时被卫兵拦下，让他去后面排队，小武花了好长时间才靠到台前。
城主府前方是个广场，一条大路直通南城门，这时广场正中央搭了一个台子，台子上几人正坐在那边，小武垫着脚看了过去，有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两个壮汉，还有一个青衣飘飘的儒生。
“什么仙人嘛，看起来普普通通啊。”小武嘀咕着。
台下直通南门的大路上挤满了孩子和大人，台子左右各有一些座椅，小武看见唐家的老人坐在其中，旁边小雅也是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
小武不敢放声大喊，对着小雅使劲摇着手。看似一本正经，实则两眼四处乱瞟的小雅很快就发现了。小雅看到后，和身旁老人低语几句，老人脑袋微晃，小雅又趴在老人耳旁嘀咕了几句，老者急忙点头，随后小雅就开心地跑了过来。
“怎么现在才过来啊？”
“昨天太累，睡过头了。对了，看到他们了吗？”
“没呢，应该还在排队吧。”
“看起来好无聊啊。”小武看着上台的人被一束光笼罩，很快就下了台。
“是啊，无聊死了，早知道不答应你过来了。”小雅顺手把狐狸抱过来玩。
“小武，你有没有发现这狐狸的毛变长了？而且摸起来好舒服啊。”
“长了吗？”
“肯定长了，我想把它毛剪下来做个围脖，冬天肯定很舒服！”
狐狸嗖的一声钻到小武背后，惊恐地看着小雅，毛都炸了起来。
小武有些于心不忍，劝道：“这狐狸没有爹娘，已经很可怜了。”狐狸配合着做了个垂泪欲滴的模样，小女孩最吃不住这个，满口答应，说以后一定再找一只狐狸给它做伴。
这时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笑着看向小雅，小雅道了声城主好就不再理会，小武也急忙跟了句城主好。见到小丫头不愿意搭理自己，中年人无奈一笑，转身离去。
中年人笑容渐敛，心中问道：这狐狸是吗？
一个沙哑的声音回应：不像。
中年人闻言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选拔仍在继续，人虽多，检测的速度也快，很快到了吕义李虎。一道光芒笼在李虎身上，台上似乎多了一盏红灯笼，李虎身上散着醒目的红光。
“呀，李虎大哥血气不错啊。”红光散出时，四周顿时嘈杂起来，小雅替李虎高兴，同时也是在向小武解释。
“血气？”小武疑惑。
“嗯，可以理解为身体的强弱吧。”
“只要血气旺盛的他们就收为弟子了？”
“不是，这里比较特殊，所以这算是第一轮吧。”小雅说的越多，小武反而越糊涂了，看着小武更加迷茫的样子，小雅翻着眼睛说：“等你以后能够走出去就知道了。”
替李虎检测的汉子吸了口气，问道：“可愿入我铁枪门？”
高台上的少女出声：“这不合规矩吧。”
汉子也知道自己不对，但仍在坚持：“铁枪门适合他。”
“好了好了，先记上，至于算给谁，到时候让他自己挑吧。莫让别人看了笑话。”儒生开口拦住少女。
李虎站到一旁，让出空给吕义。光芒笼去，吕义身上很有明显变化，台上几人微微摇头。
李虎看到这样，急忙对着汉子说道：“仙师能否通融，我愿与他一同入铁枪门。”吕义拉了拉李虎，微微摇了摇头，李虎不为所动，还是看着那汉子。
汉子沉默一会，突然哈哈一下：“好！你小子合我胃口！你们两个一起便是。”说着，看向身后几人：“现在没什么可说的吧。”
少女面露愠色，儒生急忙开口：“大家份属同派，理应相互扶持，谁再挑事，别怨我不留情面。”
少女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虽然台上气氛很差，但李虎吕义二人则是满怀欣喜，台下两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傍晚时分，城中众人已经散去，台上的几位修者后门皆随着十余位少男少女。
“你们先去家中收拾一番，做好准备，三日后午时随我们离去。”
身后少年们应了下来，便急忙赶回家去。
小雅嫌此处无聊，早已离去，小武倒是一直在台下等着。这时两人已经下来，小武咧着嘴说着恭喜，两人也是咧着嘴傻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虎子哥，驴子，你们好好和那些人学，不用管我。”
二人想拉着小武一起走，之前有人问过台上的人可否带家眷，台上说可带些许下人，亲人最好不要引去，分心是一方面，还有其他问题。
三人一路无话，知道小武不会去，两人也没人再多说什么，只是心头不舒服。小武自认为在父亲身边不会差，只是很多事情不能说。
到了村子口，互道珍重，不知这一别，下次何时能再见，心头颇有些沉重。
回到自家院子，小武不免心头思索，这修仙问道有什么好？
父亲看儿子满脸愁容，有些好笑，不知十岁大的儿子有什么忧愁。等小武问出心头的疑惑时，汉子一愣，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其实真没啥好的。”
时间如流水，空中飘起雪花，天地间只余下一望无际的白。
入冬后，汉子便不再打猎，督促小武练功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小武已经可以扛着铁枪行动自如，炼气时也觉得筋脉顺畅很多。老先生已经不在这片村落教书，小武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练功。
此刻的小武提着铁枪有模有样的在雪地里舞着，眉间一点得意。收枪后看了看一旁的汉子，等着汉子开口。
“徒有其表，华而不实。”说完手在枪上一抹，小武不由一个踉跄，栽倒在雪地，一只白狐狸雀跃而起，就差在脸上写着幸灾乐祸。
“什么时候能把枪稳在手中，再说进山打猎的事。”
小武早就想跟着汉子一同进山，这时不由苦着脸，扛着变重的铁枪在雪地里扎马。再有三个月才会化雪开山，时间来得及。小武在心里头给自己加油。
半年来汉子出了不断逼迫小武锻炼体魄，其他的什么也没教。白天炼体，晚上炼气，小武每天都是如此忙碌。自从发觉炼气比睡觉还容易恢复精力时，小武睡觉时间越来越少，现在每天不过睡两个时辰。
小武盘坐在床上，炼化灵气冲刷经络，这是水磨的功夫，急不来，只能徐徐图之。体内灵气流过脉络，却如泥牛入海，了无踪迹，这种情况已经有三个月了，小武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想着能在开春时能汇聚灵气就好，那样应该能帮着父亲进山打猎了。
时间已近凌晨，小武拉起被子，心里头数着日子，慢慢沉入梦中。
太阳已经升起好高了，小武觉得脸上痒痒的，揉着眼睛把狐狸拨到一边。妇人心疼小武，早上很少喊他起床，倒是狐狸看不下去，每天早上准时拨弄小武。
小武睁开眼后，很快就从被窝里爬起来，洗漱好就直奔灶房。
“娘亲早！”
妇人在院子里缝补着衣服，小武眯着眼睛打着招呼。
“锅里留着不少菜，还热乎，快去吃。”
现在小武的饭量出奇的大，半锅的饭菜被小武一个人收拾干净，好在碗碟里留有狐狸的那一份。
吃过饭后狐狸通常跳到墙上晒太阳，小武就在门口背着枪跑步，扎马。
日子平淡无奇，小武每天忙的不停，转眼到了年底。
“不知道过年时虎子哥他们会不会回家？小雅在下雪后就没来过了。现在力气大了很多，按这个样子持续下去，明年春天肯定可以达到父亲的要求。”
……
一道黑影从城主府直往南山而去。城主扶栏而立，低语道：“终于要露出尾巴了吗？”袖中滑出一块玉片，微微用力，碎成粉末。
城主府后门一道乌光向着东北，如同闪电，眨眼即逝。
内城几处深宅大院不时散出迫人气息。
唐府中的老爷子心头一跳，急忙传讯家族。末了走到小雅的院子里，看着孙女睡得很熟，理了理踢开的被子，无奈一笑。
这夜，许多人无心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