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感动了吗

  本来只有一小撮人在粗言秽语的叫骂着,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谩骂着,他们的不满在表露出来,心中积聚的不甘在高速递增。
  蔡聪都有些胆战了,即便是兵变了,这些人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可是他必将失去对军队掌控,到时候一场大灾难就要来临了。
  许多人已经不再谩骂或者痛哭了,他们坐在角落里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佩刀,动作轻柔,好像怕力气大了会对刀子造成伤害一样。
  “请问这是辽东归来的英雄们吗?”
  就在这时候码头上出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的身后是一群抬着酒浆和大饼的人。
  “这里便是,不知老丈有何指教?”许杰喝了些酒,情绪比平日要差许多,虽然用词正常,可是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善。
  “老朽自然是来劳军的,诸位英雄远征他国归来,自当受我们礼遇。老朽更是要拜谢诸位取回我儿之遗骸,让他可以落叶归根。老朽在此谢过了……”老人涕泪交加,说罢扔掉手里的拐杖就要跪下。
  “这,这,老人家快快请起,我们不过是做了分内事,当不得这份大礼。”许杰立刻就慌了,扶着老人大声的说着。
  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这要是来个挑事的,他们杀人都有可能,可是来个老人哭成这样,他便手足无措了。
  “让老朽给那些英烈磕个头,你们本来都是活生生的,就是为了让我儿这样的可怜人能落叶归根才会死在辽东那鬼地方啊!我们对不起他们啊!”
  老人说着不让任何人扶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摆满棺材的空地,恭敬的上了三炷香,又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
  最后一步三摇晃的走到前隋遗骸那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两行老泪怎么都止不住,看的所有人都心酸酸的。
  蔡聪心头酸酸的,摁了把鼻涕,声音沙哑的问方元道:“从哪里请来的老人,戏演的不错,花了多少钱?”
  方元拿袖子擦眼泪,哽咽的说道:“在路上遇到的,码头外面还有十几户人家呢!您说要一个人,我就没让其他人进来。老人家给我塞给我十两银子,我没敢要,怕折寿……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蔡聪就控制不住了,泪腺全面失守,哭的跟月子里的娃一样。一脚将方元踢倒,吼道:“人家是来吊唁的,凭什么不让他们进来,快去带他们进来。”
  进来的十几户人家一看到那些哭的委屈的汉子,就要给他们跪下磕头谢恩,没有切肤之痛又怎么会理解蔡聪他们付出了多少呢?
  “都他们给老子收起你们的眼泪,一个个大老爷们哭成这样丢不丢人?委屈了吗?看看……都看看……他们知道我们的委屈,他们感激着你们,这就够!不是吗?”
  蔡聪对着所有人大声的说着,要别人收起马尿,他自己却哭的稀里哗啦的。
  “报告侯爷,我们没有哭,只是眼睛进沙子了。”两万人不要脸齐声的说着。
  蔡聪忍不住笑了出来,大笑着说道:“刚好我的眼睛也进沙子了。”
  “哈哈哈……”
  所谓一笑泯恩仇,此刻心中的无限愤慨和委屈化作一阵阵笑声。
  “都他娘的贱骨头,老子叫人给你们整牛羊猪肉吃,你们尽吃猪肉,牛羊不吃难道还想留着过节不成?吃,可劲吃,给老子放开了吃,今天就是给你们开个特例,酒管够,给我使劲喝。”
  蔡聪撕扯着嗓门的叫着,平日那些刺头眼睛一亮,抱着五十斤酒坛子嘿嘿笑的朝着自己伍长走去,这会儿可以报平常操练的大仇了。
  看着那些个伍长脸都吓绿了,来的可不是一个啊,那是一群人啊,酒坛子放地上都有两米长了。
  李承乾带着东宫的一众属官疯了一样的策马而来,管事说的太吓人了,两万大军发起疯来,长安搞不好就陷入动荡了。
  想到这他对礼部的那群蠢货简直恨的牙痒痒,为了表明自己的清高,顺便表示自己看不起蔡聪,居然敢置两万凯旋大军于不顾,引起兵变他们付得起责任吗?
  “你来的时候情况如何?”
  李承乾在马上凝重的问着,蔡聪都隐约感觉自己对军队失去控制了,那该是多么严重的情况,才能让蔡聪二话不说派人来找他。
  “回太子,连一些将领情绪都开始失控了,小人也不明白,侯爷他们明明是打赢了,为什么长安那么多人在骂侯爷?”
  “唉!朝中的事不是你可以明白的,总之你家侯爷这回是被人唾弃了。快点,再快点!”
  李承乾说着从囊袋里拿出个锥子狠狠的往马臀上扎了一下,马匹滋溜一声撒开腿的跑。长安的书生一个个怒发冲冠,蔡家下人自己纵马也就算了,居然还带着太子纵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等李承乾出现在码头的时候,烟雾弥漫着码头的上空,他脸色一变,这不会是已经哗变了吧?
  “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守在码头的士兵看到李承乾立刻过来行礼。
  “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太子,侯爷带着弟兄们正在烤肉,这会儿估计可以吃了。小人为您带路。”
  “不用了,让蔡聪先过来,我有些话想和他说。”李承乾淡淡的说着,他不会冒冒然就踏进去的。
  “小人遵命。”
  士兵立刻说道,小跑进码头去找蔡聪。不一会儿蔡聪带着方元走了出来,看到李承乾立刻跑过去用力的抱了他一下。
  李承乾果断的推开他,一脸戒备的说道:“本太子没有断袖之癖。”
  蔡聪愣了几秒,立刻回敬:“本侯爷也没有龙阳之好。”
  “没事了?”
  “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一路上可没把我吓死。可以啊!你怎么把他们摆平的?”李承乾松了一口气,勾着蔡聪的肩膀小声的问着。
  “不关我的事,是那些前隋战士的家人,他们的出现才让战士们的情绪稳定下来,也是他们的感激之情,让战士们的委屈尽去。”
  蔡聪庆幸的说着,若不是他们的出现,现在码头上的这些人现在可能在冲向长安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