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章河祭

  "之后两天平安无事,百姓渐渐的安心,看来以后要年年祭河神,这样才能保佑风调雨顺。
  可惜他们高兴的太早了,夜里定襄城死了几个夜巡的士兵,皆是心脏被挖,一时间定襄城人心大乱,别说是夜里,就是大白天都没人上街。
  本来这顶多就是民间骚乱,还乱不了军营,偏偏军营就出事了,一个统领万人的将军在军营里被怪兽挖去心脏,等他属下发现的时候,都炸营了,万人齐出满世界的乱抓人。
  这时候来无影去无踪的怪兽才在军营里传开,消息传到颉利那里,颉利根本就不信有怪兽,派人去河里抓怪兽,结果大船翻,众将葬身鱼肚。
  有生还者报颉利曰:“有兽焉,身有一丈,有四肢锐利,满嘴利牙,有毒,是食人心,其声似婴啼,去来无踪迹,不可敌之。”
  颉利大惊,来去无踪的怪兽万一到行署里来吃自己怎么办?
  当即下令,着令地方进童男童女予河神,求的河神安息,不扰四民。
  既然叫声像小孩,那肯定是想吃孩子,给他进献童男童女必然可以使得江河平息不起波澜。
  颉利的英雄气概早就被磨光了,臃肿的肚腩,松垮的腰腿,无不显示他在奢靡中堕落了。
  他不过随口一说,却有十八个孩子被沉了河,至于是被淹死了还是被鱼吃了,又有谁知道呢?
  在孩子被祭河以后,怪物依然四处挖人心,有突厥的汉官,也有军营的人,只要有所疏忽,连上个茅房都能死在茅坑上,就像有一对邪恶的眼睛无时无刻的盯着你,只要你没有了保护,便会扑出来挖你的心脏。
  颉利大惊失色,因为他的行署外已经数次发现怪物的脚印了,甚至有一个是在墙壁上的,看样子是想进行署。
  他惶恐的下令再祭四十九个孩子,务必使河神安宁,祭献要诚心诚意,未必特意派了个汉臣主持仪式,希望借助周正的礼仪,让河神满意。
  就这样四十九个孩子被洗的干干净净,用船运到了河中央往下沉,一个个嗷嗷哭叫的孩童啊!到最后祭司抱着孩子都下不了手了,这个孩子他认识,平时给他家送羊奶的农户小儿子,平日见到他都会甜甜的叫他祭司大老爷。
  不过这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闭着眼睛在孩子的哀嚎中,他将手脚被绑的孩子猛的扔进河里,等他睁开眼的时候,河里只剩下几个大水泡冒出来。
  祭司蹲下来伸手撩破一个水泡,突然哇的就哭了出来,自己这是在造什么孽啊?
  不管多么不忍心,到最后四十九个孩子都沉到水底,祭司大哭着,最后一个纵身跳进浮着碎冰的大河中。
  河岸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几十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我们会不得好死吧?”
  在河岸一个角落一个士兵用汉话悲伤的说着,另外一个士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已经不打算活着回去了。侯爷说过战争是军人的事,可是他们为了胜利却害死了六七十个孩子。
  “你们两个说汉话,是不怕被人知道自己是细作吗?”一个突厥小队长掐着他们两个的脖子,用突厥话小声的说着。
  两个士兵缩了缩脖子,笑着用突厥话求饶,一个个字正腔圆,说是土生土长的突厥人都没人会怀疑。
  “都是突厥崽子,不必为了他们愧疚,收起你们的妇人之仁。老大已经把我们的功劳送到朔方去了,连带下一步计划也送过去,等我们回去,加官晋爵那是指日可待。接下来该制造他们内乱了,颉利已经失了民心,定襄城需要英雄,该有英雄站出来了。”
  小队长打扮的人冷血的说着,在他看来突厥人就该死,现在不死难道等他们十几年后,拿着刀枪来大唐打草谷吗?
  其余两人点点头,他们三个是队里长的最像突厥人的战士,所以突厥话练好了,稍加打扮下,看上去和突厥人没有差别,也就是这样才能混进突厥的军队里。
  两天以后,有个突厥兵起义,他杀了上官,宣称颉利无道,将胡人当做一等人,汉人当成二等人,而自己的族人却成了最低等的人,只比奴隶也只高了一级。
  他得到天狼神的指示,将会带着人们推翻颉利的暴政,恢复狼神后裔的荣光。
  要是平常的话,根本不会有人跟着造反,可是如今突厥内忧外患,颉利却还把人命到草芥,牧民间早就在流传突厥要改天换地了,加上颉利前段时间杀死了那么多孩子,居然有很多人响应起义,短短的时间里,居然从几十人的队伍扩大到两千多人。
  有意无意的,这两千多人杀官抢粮抢辄重,居然占据了定襄和朔州之间的要道。这下跟要了颉利的命一样,他派大军强攻数次,双方伤亡惨重,依旧僵持着。
  消息传到朔方,李靖等人张大嘴巴半响闭不上,再看蒙宝来时,眼神已经全不一样了。难怪蔡聪的李世民宠,他没亲临,手下的人却立下这种大功劳。
  一百人弄的定襄城人心惶惶,大唐的斥候在定襄城周围绕了几圈,居然连个突厥的斥候都没看到,这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带着突厥人造反,还占据了要塞阵地。
  难道那些如狼似虎的突厥人,如今都成了绵羊了吗?李靖不敢信的想着。
  常禁看着战报咽了咽口水,他娘的,他随军半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立功劳的。这战功该怎么算?往常都是按人头算,这次人死的可多了,关键都是在计谋下自相残杀的,叛军和颉利交战死的人都算功劳吗?
  他头大了,这没有前例可依,看来还是要上报陛下定夺。
  “宝来,今次本总管算是知道什么叫天下第一了,你调教新军的手段,实在让我佩服,佩服。”
  李靖笑呵呵的说着,宝来矜持的笑了笑,一脸崇敬的说道:“末将岂敢居功,若无陛下的圣恩,侯爷的栽培,今时今日我蒙宝来还在左卫当个混吃等死的校尉。何况到了今日,某也不是新军最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