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隔帘相授
“对了，有了！”我里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另一边，茅草屋里，陆立轩拿出了家里所有的容器，来接着从屋顶漏进来的雨水，年久失修的墙壁还透着风。母亲还在睡梦中，他轻轻的为母亲塞紧了棉被。看着熟睡的母亲，他叹了口气，这湿冷的天继续下去，母亲的风湿又该加重了，母亲又该受苦了。“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他默默的叹道。诗圣杜甫先生的诗句直到现在也未能如愿啊！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给母亲一个能遮风挡雨，丰衣足食的地方颐养天年的屋子。
想到这些，他裹紧了蓑衣，蹲在墙角，拿起已经泛黄的书页继续读起书来。他让自己强打起精神，搓了搓冻僵了的胳膊，让自己重新集中精力。
“咚咚咚！”忽然他听见了有人敲门。
他扶着地站了起来，抖了抖自己已经发麻的腿，快步走到门口，用力挪开了门，让门和土墙间透出一个间隙，他隔着墙问：“誰？”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家丁服的中年男人带着微笑问：“请问，公子可是陆立轩陆公子？”
“正是小生，不知你您是？”陆立轩有点疑惑的问。
“陆公子，你好！我是白府的家丁，叫我李伯就好。上次我家小姐看了你的画作，甚是喜欢。小姐也是爱画之人，所以，特想向你请教一二。不知陆公子可否能赏脸光临白府？”家丁李伯目光和煦的说。
“这……”陆立轩有点犹豫不决。
李伯立马说：“我家小姐说了，若是陆公子愿意赐教，愿以重金相赠！而且若是以后陆公子方便定期相授，白府可以为您提供食宿。”
陆立轩皱起了眉头，后面的这个条件的确是让他很是动心的。白府是姑苏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提供的食宿一定不会太差，而且可以给母亲提供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要比这个茅草屋强多了。
“陆公子，不要怪老奴多嘴，我家小姐向来待人宽厚，难得她能这么赏识一个人，这么好的条件可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您也知道，我们白府现在也是姑苏城里数一数二的的，现在，哪怕是想进白府的家丁，都已经排到十里开外了，更别说，您是小姐特请的先生了。”李伯看出了他的犹豫，立马趁热打铁道。
“不知道小姐想要何时切磋呢？”陆立轩考虑了一会儿开口道。
“我家小姐说若是陆公子答应了自然是越快越好。若是陆公子现在得空，就请现在就随老奴去白府吧！”李伯看见陆立轩送了口，质朴的脸上立马溢满了笑容。李伯心里长吁了一口气，小姐吩咐的事情总算是办妥了，。今天可以领赏钱了！嗯，今晚可以去酒楼打上二两小酒，小酌一番了。想着，真是高兴啊！
“好。还请李伯等小生片刻。小生拾掇一会儿便出去。”陆立轩说着向李伯做了一楫。
“无妨无妨，陆公子请。我在这儿等着就行。”李伯笑眯眯地还了一楫道。李伯想起刚刚试探性的问了小姐，若是没办好怎么办，小姐只是扬着头，轻轻地用手掌在脖子上抹了一下，这示意是完不成就死定了。真的是太可怕了。真的是虎父无犬子啊，这才是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做事就如此凌厉，长大后真的了不得啊！真的难以想象以后，算了，为了以后自己的生活，小姐真的是不能得罪。
陆立轩进屋把自己凌乱的发髻快速的理了一边，拍了拍麻布衣上的尘土，便匆匆出了门。
陆立轩随着李伯来到了白府门前，抬头看高大的门楣上挂着“白府”二子遒劲有力，金光闪闪。两边的屋檐高高翘起，上面还细致的雕着祥云蝙蝠等吉祥物。蔚为壮观，陆立轩眯起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距离白府这么近，以前只是远远的看过，没想到，这一次还可以进入白府，成为白家小姐的座上宾。人生在世真的是很奇妙啊！
他不知道，从此以后，他也与白府结下了不解之缘。
“陆公子，请随老奴这边来！”李伯弯腰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
李伯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陆立忙做了一楫表示感谢。
跨过高高的红木门槛，这才算来到了府里。
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厅堂，穿过一个又一个小花园，每一个花园都经过精心的打理，每一个都各不相同。有的繁花满枝，姹紫嫣红。有的密布着竹子，显得十分的宁静清幽。还有的花园里面是小桥流水的景象。一个个小亭子也都以不同形态矗立，有的座落在草地上，有的座落在假石上，还有的座落在小池塘边坐在这样的小亭子里赏风景，该是何等的惬意啊！行走间，一步一景，让人目不暇接。
转眼间，来到了一个较大的湖边，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走在长廊里，看着这个湖，各个角度都不慎相同，靠近湖中心的亭子初，还种满了莲花。可以想象到待到莲花盛放时，满亭是荷香的景象。
绕过了大半个湖，便来到一个小院，虽然不大，院子里却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看得出是经过园丁精心修剪过的模样。红的粉的黄色的花儿遥相呼应着，配上点点小小的花儿点缀，就像是缩小的百花谷。
这时，李伯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陆公子，还请在园子里稍等片刻，我去告知一声我家小姐。”
陆立轩点了点头。
另一边。
“快快，这帘子快挂好！”我着急的催着家里的家丁，“对，对对，这里摆上书案和文房四宝。快拿个软和的垫子放在大堂，这样坐着舒服点。”
布置完后，我满意的看着我的杰作，满意的插着腰。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觉少了样东西，忙跑到卧室把面纱戴上。嗯，这样就万事俱备，只欠立轩了。
回到我的院子的厅堂，我环顾了一圈，中间已经摆上了为文轩准备的书案，坐垫和文房四宝。我坐的位置则在右侧的偏门处，已经挂上了三层纱帘，这样可以保证从外面无法看清里面，即使挂起大风也遮的严严实实的。为了防止穿帮，我还特意让翠竹改了个名字叫迎春。翠竹一脸不解，我便解释做好事不留名。翠竹半疑惑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这时，李伯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来：“小姐，陆公子在花园里候着了，要让他现在进来吗？”
我又看了一圈屋里，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便点头说：“干得好，李伯，今晚记得来领赏钱。接下来怎么做清楚吗？”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伯。
李伯忙不迭的说：“清楚清楚，小姐请放心！还有对这件事，老奴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好，李伯，那就让他进来吧！”我向李伯点了点头。
李伯立马喜滋滋的跑了出去。
接着，我赶紧提着裙子跑进了帘缦里，招手让站在门外的翠竹也赶紧进来。
不一会儿，李伯领着陆立轩进来了，李伯大声的说：“小姐，陆公子来了。”
我捏着嗓子娇声娇气的说：“好，陆公子请坐吧！”
陆立轩走进屋里，看见厅堂的正中央摆上了书案，而右手边则挂上层层帘缦，只看见有两个人影，一坐一立，其它的都看不真切。
他觉得有些奇怪。
陆立轩朝着帘缦的方向弯腰做了一楫，道：“在下陆立轩，初次来到府上，不胜荣幸，小生这厢有礼了！”
我看着他这番恭敬，觉得挺有意思，继续捏着嗓子假模假样的说：“陆公子不必客气，小女子之前看见丫鬟翠竹取回来的画，觉得画法颇为奇妙，因此特请来公子，想向您请教一二。若是公子不弃，小女子希望公子可以常住府上，正好我这白府的角落里还有一处小院落，因长期无人住一直空着。不如公子搬来，一来小女子向来对绘画感兴趣，一直想找位先生长期学习。二来也方便先生定期来教授。小女子天生愚钝，以后免不了要麻烦先生了。还望先生不嫌弃我这个学生。”末了，我又解释道：“因为小女子还待字闺中，实在不方便与公子直面相对，所以故以纱缦相遮，还望公子包涵。”
“小姐客气了，小生明白。而且与其说教授，倒不如说是与小姐相互切磋。因为说教授，小生还差的很远。小姐说住在白府这个提议，小生真是感激不尽。”陆立轩依旧恭恭敬敬地说。
我立马笑眯眯的，声音都带着喜悦说：“那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让人把那里收拾一下。陆公子觉得什么时候方便就搬过来吧！”
“这里就谢过小姐了！”陆立轩又郑重做了一楫。
“陆公子不必客气。那么，先生，就让我们开始上课吧！这国画的第一步该学什么呢？”我客气的回应着。
“好，承蒙小姐不弃，那小生就开始讲了。刚开始我们要先知晓线条。线条是传统绘画的特色，不管是人物画，还是山水画、花鸟画，都少不了以线勾勒物象。古代画家把各种线描形式概括成十八种技法，称“十八描”，作为基本程式用于传授线描技法。当然，十八描并不仅仅是人物画的基本画法，同样也是花鸟画的基本技法。那么我们开始吧！首先，我先来画出一笔，接下来，还请小姐照着我画的在旁边临摹一笔。”说完，陆立轩便抬手画下一笔。
我看了一眼翠竹，翠竹立马明白，她撩开帘子，走了过去，为我拿来立轩画的那张纸，我临摹完，翠竹便又拿给了立轩。
立轩点评了一番，用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的向我说明了哪里需要改进，哪里该停顿一下，哪里手腕该用劲……
室外的风轻轻的吹进来，吹动着层层帘缦，也吹动着我的心扉。我对这样彬彬有礼的立轩更加多了几分好感，面纱下的我私心期盼着，这一刻该是永恒该多好。他是先生，我是学生。在这温暖和煦的一日，他在为我娓娓讲着画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