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为剑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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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身后的将士走上前“莫公子，熏草已经摘取完毕。”
莫离点点头“出发吧！”
——
黑龙山的古言悠悠然的喝着茶，在他的身侧是古诚言附身于他人身，一脸幽怨的开口“这群蛮族没有一个模样得体些的，就连女子也是生的一身黝黑干燥的皮肤，真是丑陋无比！”
古言放下茶杯呵呵一笑“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带领蛮族的原因之一，血统和风俗习惯不同的两类人若是没有来往，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存在。”
古诚言撇撇嘴“所以你就操控了蛮王，然后发动了战争？”
“呵呵，还不至于去操控一个等闲之辈，只是告诉他在蛮族之外有美丽的女子，在那繁华的城市有无数金银财宝和资源，还有数不清的美味佳肴和佳酿。”古言眯着眼想着那日他说完，蛮王满眼的欲望不由冷笑起来：
“你说，若是这他连这些都不动心，没有任何欲望，你觉得他还能做蛮王么！”
“可是……这么一来，还真是分不清你们师徒二人谁对谁错啊……”古诚言悠悠的叹了口气开口道。
对于保护家园的人，对于为了生存不惜一切的人——谁对谁错？
“若是不知道谁对谁错，那就等着看结局如何吧！”古言眯着眼笑道“我想现在我们的对手只剩下他了！”
“古漓晏么……你这分明不给他们留活路啊！”
“留活路？呵，只要他肯认输，路我给他！”古言呵呵一笑。
古诚言还想说什么，忽然探子跑了进来开口道“报告大军师，山下军队已经攻上山顶了。”
古言眯着眼开口“来人多少？”
“只有三百不到，但是为首的白衣男子实在是强大，我军没有办法抵挡。”
“不到三百么？呵呵。”闻言古言不由一笑，转过头看着古诚言开口道“看，那小狐狸在挑衅我！”
古诚言呵呵笑了笑，没说什么，一时间不好在替莫离说好话了——
古言笑着对那探子开口“诚言，通知下去让异能五个小队集合，我倒要看看这么久没见，小漓进步多大！”
古诚言微微一愣，没想到古言会让自己去叫异能小队，只能有些为难的应和下来“是。”
古诚言离开营帐后，古言眯着眼对那探子开口“让你抓回的两个人都抓住了么？”
“回大军师，黑龙山寨主黑琰和金木晴娇二人由哈比苊看押着。”探子恭敬道。
古言点点头“仙儿那边也处理好了？”
那探子点点头“是，只是他们二人的尸体没有在牢笼之中，恐怕他们二人已经逃了……”
古言摆摆手“那没关系，反而逃走更好！你去把带着黑琰和晴儿带过来。”
“是！”探子离开营帐。
古言眯着眼笑着“古漓晏，我的好徒弟，兴许你现在都不知道，你的挚友和你的小情人，都在我的手里……”
——
莫离玉笛在手冲锋在前，周围靠近的蛮军皆是被他打昏在地，几个呼吸之间，蛮军大半都是倒在他的脚下。
一时间周围蛮军只剩下几十人。
转过头，莫离看着身后已经距离很远的战友们，并未发现他们有太多的伤亡，顿时松了口气，若是他们都能平安回去，也能和王乾坤有所交代了。
可就在这时，让莫离感觉有些心惊胆战的是，周身竟然突然被许多气息非同一般的高手团团围住。
“诸位，小心周围……”莫离急忙提醒道。
话音未落，只听得最远处传来惨叫声，然后此起彼伏皆是痛苦的惨叫声——
“是什么人！小心——”
“快，快逃！”
“啊——”
“是人是鬼！快，快逃啊——”
不等莫离回头支援，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开口“瞻前顾后，你始终守护不了所有的一切！这是为师今日给你上的一堂课！”
莫离看着从蛮军中走出来的古言，忍不住浑身一颤。
是出自于分离的悲痛，是来自于生死再见的感动，同样的——
也是未知的恐惧！
“小漓，许久未见，你长大了，不过看样子，你的心智还是未变。”古言看着莫离那双清澈的眸子，叹了口气道。
他还是如同幼年的时候那般，分毫未变，遇事他会心软，对人他容易感情用事，更加致命的是，他现在为了情与义竟然可以去赴死！
古言最怕的就是教出这样的徒弟，偏偏的他都占了，现在，更出奇的是古长渊竟然也因为他的原因回归了本性！
最可怕的不是勇者，而是一个懂得收买人心的谋士，古言看着莫离，他其实已经成了这样的“人”！
“师，师父……”
莫离眼中闪烁着泪光，眼前这个邋遢不堪，丝毫不重视自己形象的男子真的是自己师父？他有些不敢相信了！
那个总是喜欢将发髻梳的井井有条的狐王，那个总是不想身上沾染灰尘的白衣居士，那个总是为他人着想促成一段又一段佳话姻缘的师尊……
怎会如今与他形同陌路，成为敌人？！
“为什么……师父……”莫离鼻子一酸，看着古言“师父，你为什么要与天下为敌啊？难道你真的已经变了么？”
古言温和的笑着开口道“静下心来看一看吧，为师的好徒弟。”
莫离的顿时平静下来，看着周围：原本处于主动之机的战友，在突然多出的十几个强大的能人异士后，竟然溃不成军！
他们躲不过，逃不掉，只有死亡也唯有死亡能够解脱他们的这场战争！
几个呼吸之间场面顿时反转，他近三百个战友被十几个蛮军屠杀干净！
“怎，怎么……”莫离怔怔的看着身后倒下的战友，浑身冰冷无比！
莫离来到最近倒下的战友，不敢相信的看着死不瞑目的那张年轻稚嫩的面孔“喂！别死啊！不要死！”
喉咙一剑封喉，他死了！
莫离的双手微微的颤抖，冷冷的眸子扫过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十几个人，男男女女，高高瘦瘦，他们是人不是怪物，可是为何……
自己身为妖，他都没有屠杀蛮军，为何他们能够草芥人命，视人为畜生，杀人根本不眨眼！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周围的尸体成片，莫离终于明白，这世上为什么总是死的人比活着的人多了！
因为战争死去的人岂止是这些？
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何会因战争结束生命？
滴答……
莫离不知道为何，竟然为死去人感觉心痛起来，他以为他的眼泪只是为花玉仙一人流，可是今天，那群不该死去的人总是那么让人感到心痛！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他们，你们，我们到底是哪里错了啊！为什么命运会是这样啊……”莫离失声痛哭起来。
古言静静的看着莫离，他能够感受的到莫离身上的气很淡，仿佛会被风吹散一般！只是，即便如此，他不会心软，也绝对不可以心软——
“小漓，你若是这样就认输的话，我倒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莫离抬起头，看着古言，他戴着面具，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是他能够看到古言的灵魂，还是那“清澈”的模样……
“师父，不要打了好么？求求你……我们不要打了！”莫离一脸柔情，让闻者心碎。
“你已败军，想让我这胜利者放下恩怨，你，还不配！”古言摇摇头，冷漠的开口。
看着古言坚决的摇了摇头，莫离紧握着拳头不由得苦笑起来“既然如此，那小漓只能阻止师父您了……”
说着，在众人的目光下，莫离拿出玉笛直接吹奏起来。
古言眉头一皱，不知为何，他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扑通……
“呃……头，头好晕啊……”
“奇怪，我怎么四肢无力了……”
古言怔了怔，忽然闻到越来越浓郁的香气，暗道不妙“糟了！这小子竟然利用熏草来制造的幻音术！”
人群倒下大片，转眼间场上只有莫离，古言，和古诚言三人还站在当下。
“幻音术对于知道音律的人是不管用的。”古言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周围倒下的人一脸呆滞的目光，声音异常的冰冷“神志不坚定的人，一旦中了熏草幻音术，会成为痴呆之人……”
莫离停止奏乐，看着一脸冷漠的古言，和一脸躲闪之色的古诚言开口“本来我只是想在最后鱼死网破的时候吹奏这首离殇。没想到……竟是在这时就用了……”
“如果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的话，那你还是远远不够资格和为师一较高下的！”古言眯着眼警惕的看着莫离。
莫离忽然一笑“师父难道在打探我的实力么？难道师父您觉得我身上，真的有你畏惧东西不成？”
古言邪邪一笑开口“想来是我多虑了，你又怎会是为师的对手呢！”
莫离一脸轻松之态看着古言，相对的两个人眸子皆是闪烁着紫色的光晕。
“没想到，你最懒得修习的画魂瞳，如今不知不觉的已经达到了第四重境界了。”古言看着莫离那双紫色的眸子笑着开口。
“一重入目观心脉。”
“二重入目观魂魄。”
“三重入目观气运。”
“四重入目分阴阳。”
“师父，其实我也在不知不觉之间，看到了生死的界限。”莫离开口道。
“九泉界的确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竟然让弱者心态的你也开悟了。”古言笑着开口。
“难道在师父眼中，唯有杀敌才能变强不成？”莫离紧皱着眉头开口“若是如此，那师父可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呵，什么时候徒弟也能教训起师父来了？小漓，你可不要惹怒师父，亲自动手来教育你啊！”
莫离抿了抿嘴上前一步，恭敬的一礼，那声音带着坚定，带着不屈不挠的魄力，只听得他开口道“师父，曾经徒儿和师兄对战侥幸赢了一成，今日想和师尊——赐教！”
“小漓！不可！”古诚言听着莫离竟然直接挑战古言，顿时大惊失色急忙阻止道。
可是，莫离那坚定的目光丝毫没有在古诚言的身上停留一刻，现在在他的眼中只有古言一人。
成败就在他一人身上，他若是赢，这场战斗便是赢了！
他若是输了，他身后还有王乾坤，还有花木兰——
所以，他不怕输！
他只要输得有价值一点儿，就够了！
古言的眸子微微闪烁着，他看着莫离，没有开口。
莫离见古言并未应承，咬了咬牙接着开口道“师尊，自从小漓记事以来，您从未教过我攻击的法术，今日，徒儿斗胆想用从古厉师叔身上学来的招数来会一会师父您！”
闻言古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既然如此我倒是想看看，古厉那老东西究竟教了你什么攻击的手段，敢如此嚣张挑战我！”
莫离听到此，恭敬的一礼“师父，请赐教！”
古言冷哼一声，手指一抖，刹那间无数似有似无的云针环绕他的周身。
莫离见此，左手握紧手上的玉笛，第一次却是伸出右手握在玉笛的一端，紧接着，只见一道紫色的光笼罩玉笛，闪烁着刺目的锋芒……
“真没想到，你的本命武器竟然一直藏在此处！”古言有些诧异，也有一丝欣慰“你若是一直藏着偷袭我，倒是有可乘之机。”
“师父说的在理，只是……唯独师父你，徒儿不想靠着偷袭的手段！”莫离一脸坚定的开口。
古言微微眯着眼，有些不悦的冷哼起来“乖徒儿，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自信的有些盲目自大了！”
莫离没有做任何解释，甩了甩手玉笛已经一分为二，一半为剑，一半为鞘。
紧接着，莫离掏出许久没有戴着的面具戴在了脸上，左手执鞘，右手持剑，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的他，傲然站在身穿灰色长袍的古言面前。
风吹动他们皆是银色的长发，然后便听到一句异口同声的声音响彻整个山寨——
“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