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口也是饮酒,即喝即上路。

  两分钟的时间,其实不长。
  盖伦一番牛笔哄哄的话足矣消耗掉。
  秦楚歌坐姿依旧,甚至都懒得抬眼皮。
  不过是一把短器,于他眼里,说成是烧火棍都有些过于抬举。
  办公室墙上的钟表在做计时,秒针即将转过两圈,滑过那12的数字。
  一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兰格单手掏出手机,本不想在这荣耀装比时刻去接听,可是瞥了眼屏幕上的名字。
  他的眼中注入了一丝浓郁的茫然之色。
  盖伦家族管家打来的电话,非比寻常。
  一个传承几百年的家族,管家的地位何其重要?
  兰格不敢不接,抬手按下了接听键,将那对秦楚歌的愤怒之色一并收敛。
  “管家,我是兰格,请吩咐!”兰格的语气极尽温和。
  “立刻回到蓝月帝国,家族倾倒,蓝月王氏下令,所有盖伦家族子嗣全部下放流亡岛,永世为奴……”
  简单一句话,通话就此结束。
  蓝月王氏下令,不会放过盖伦家族任何一个子嗣。
  这,是蓝月王氏的荣威,国邦之浩瀚旨意。
  所有盖伦家族在外的子嗣,有一个算一个,必须立刻遵守旨意行事。
  左手的手机滑落在地,右手的“短器”也没有力气去握住,兰格踉趄后退,直至身体跌倒在办公桌前。
  他怔怔的望着秦楚歌,眼睛里透着百般疑惑,更透着绝望。
  他说,盖伦家族不是好欺负的。
  他还说,要秦楚歌为盖伦家族献上贱民之血。
  秦楚歌说,我想欺负一下盖伦家族!
  他欺负了!
  用一通电话命令蓝月王氏荡平盖伦家族。
  当兰格坚持的底蕴和骄傲被彻底拿掉,他成了一个奴,从那神坛跌落,成为永世贱民。
  何其的讽刺?
  他不知,秦楚歌为何有如此通天能量。
  远在炎夏的江城,竟能操控蓝月帝国的蓝月王氏。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兰格于绝望中提出了最后的疑问。
  秦楚歌起身,整理着大衣的褶皱,背手走向了落地窗,遥望那无尽海域的方向。
  并没有向兰格解释半个字。
  很多人都问过这样一个问题。
  有的人值得秦楚歌开金口。
  那么,眼前这位显然不配!
  更甚者,那摘掉盖伦家族荣誉,将其整一族逐出蓝月帝国的蓝月王氏,在秦楚歌面前都得跪着说话。
  六年戎马,二百一十八场血雨征战。
  其中一战。
  他秦楚歌,率海炼司战将,踏碎蓝月王氏九千条战船,横推至蓝月帝国核心城池。
  狂风漫城池,黄沙掩白骨。
  鲜艳的旗帜迎风招展,炎夏之国威让蓝月帝国永世不敢越雷池半步。
  海境之地,九州海域有多少王氏都在秦楚歌面前,虔诚跪拜!
  他之名,三个字,横压万里海域。
  众生之巅,冠盖海华,白骨堆荣,一将功成万骨枯!
  谁敢动他秦楚歌将之儿朗?
  一介盖伦家族,败军之后,蝼蚁蟹皮之辈。
  其子嗣有何资格在炎夏的山河寸土之上,行苟且之事,声贱民之称?
  他秦楚歌之血,祭过将士,祭于海,祭炎夏,祭的是万丈炎夏之土。
  一番思绪,却还是勾起了秦楚歌的郁气。
  “你做奴实属不妥,饮酒上路!”
  “砍!”
  秦楚歌没有回头,宣告了兰格的命运。
  “是!”
  姚帆踏步上前,手举白酒,送到兰格面前。
  “不……我要当奴,我不想死……”
  兰格跪地求饶。
  可惜,此时做狗求饶,难解秦楚歌胸腔郁气。
  两名将士上前,扣住兰格手臂,姚帆送入白酒。
  一口也是饮酒,即喝即上路!
  咔咔咔……
  姚帆抽出“长器”之上的利刃,扬刃挥下!
  “被秦帅赐死,你该荣幸!”
  姚帆退后,收起利刃,扫视地上瘫如泥的张峰三人,等待秦帅指示。
  血水在地板上不断殷出,刺眼夺目。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终将僵化的张峰三人彻底惊醒。
  “秦帅饶命……”
  三人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秦楚歌转过身子,径直走向办公室门口。
  “一人两亿修缮房屋,一日之内凑齐,然后离开江城,胆敢踏入半步,九族不保!”
  说完,秦楚歌离场。
  张峰三人跪地感恩。
  脑袋在,命就在,活着比什么都好!
  ……
  江城医院。
  秦楚歌与姬如雪汇合。
  接过秦帅手中水果,姬如雪做了一番汇报。
  义父那边并无大碍,但景画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没醒过来。
  她是无辜的,那巨大的冲击力没取走她的性命已是万幸。
  秦楚歌听闻,思考半晌,吩咐姬如雪道:“联系一下白子尘,让他把那七彩双头蟒的所有能用的都送过来,全都给景画用。”
  秦楚歌虽不懂治病救人,但一条媲美小天位宗师之境的灵蟒,其身上所有东西都是宝贝。
  用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用量适中,没有任何害处。
  蟒皮能修复肌肤,蟒血能补充营养,还有可以修复神经的东西。
  故此,一条七彩双头蟒,绝对能让景画苏醒。
  “老板,那灵蟒是要给您治伤的!”姬如雪不许。
  “回头再抓便是,去吧!”秦楚歌走向了景画的病房。
  房间里,景画的母亲乔沁,以及奶奶姚曼水都在。
  只不过,脸上的泪痕以及哭肿的双眼,更让秦楚歌有些愧疚。
  “楚歌,你来了……”
  乔沁抹着眼泪,起身跟秦楚歌打着招呼。
  “楚歌,画儿她能醒过来吗?”姚曼水攀住秦楚歌的手臂,泪眼婆娑。
  “奶奶你放心,她很快就能醒过来。”
  秦楚歌安慰着姚曼水,坐在床边,凝望着双目紧闭的景画。
  脑中突兀的想起那条微信语音。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语音背后的勇敢语气透着可爱,更透着这个女孩埋藏多年的情愫。
  遥想当年。
  他和她,青春年少。
  那条置于脑后的马尾辫,总是被一少年扬手握住。
  “马尾辫,今天的作业借我抄一下。”
  “烦人,再抓我辫子,我告老师去。”
  “马尾辫,篮球服帮我洗一下,要用最香的洗衣液,明天我要穿着打比赛!”
  “你没有手啊!烦死你了,明天要是打不赢比赛,我给你篮球服扔粪坑去。”
  “姓秦的,隔壁班有人欺负咱们班女孩,你帮不帮?”
  “揍他丫的!”
  “姓秦的,我来那个了,帮我买包那个东西,记得用校服兜着,别让别人看见!”
  “女人真麻烦!”
  ……
  放学小道,骑车相伴,你笑她笑,昏黄路灯互相追逐。
  那年少如一首歌,在耳边单曲循环。
  我躺在街头,紧握着啤酒。
  仰望着星空,背景是车水马龙。
  画青春的彩虹,多少笔才够?
  “喂,马尾辫,别睡了,快把作业借我抄一下!”
  秦楚歌于心底这样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