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声音
“你说什么？”罗毅惊叫地起身。
“是真的！”沈婵娟接道，罗毅的表情已经失去了控制：“我明明之前还在给她送早餐。”。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多久没看见妤玖了不知道吗！”林洛洛说道。
罗毅没有说话了，林洛洛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妤玖她有没有说什么？”。
“我不相信！”罗毅抓狂着冲出了店，林洛洛和沈婵娟惊到，但下一秒林洛洛拉住了罗毅：“你和我说你知道的，你也不相信妤玖这么死掉的吧！是不是！告诉我！”，林洛洛死死抓住罗毅，如果这个时候让罗毅走掉那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他了。
罗毅这时候根本无心去听林洛洛说什么，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这一刻的心痛是真切存在的，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对一个人的愧疚，就是对齐妤玖那赤裸裸背叛的愧疚，至于之后为什么要回来找齐妤玖说实话罗毅自己都解释不清的。
“罗毅。”沈婵娟看着罗毅这样的神情心里一疼。
这时的罗毅根本听不进沈婵娟说话，林洛洛对着沈婵娟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妤玖不能让她这么委屈的离开，就算你不喜欢她，你看在她曾经对你这么好的份上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我拜托你，我已经很累了，求你了。”林洛洛说话越来越轻，说到最后也让人越来越难受。
罗毅安静下来看着林洛洛，林洛洛满眼的泪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那疲惫的双眼满是恳求。罗毅回到了位子上靠着自己的双臂没有说话，此刻所有人的神情都是悲伤的，罗毅拿出手机拨通了齐妤玖的手机，电话是通的但是没有人接。
“妤玖的手机在宾馆，她去世后我就拿过来了。”林洛洛默默地说道。
“是不是因为那件事。”罗毅开口了。
“什么事？”
罗毅握着拳头停顿了许久开始说：“大概在两个月前，那天我照常买了早餐在宿舍楼下等妤玖，她虽然和往常一般没有理我，但是就在那天去上课的路上学生们都在传阅着一个视频……”。
视频？林洛洛知道这个视频不是普通的视频：“什么视频？”，可当林洛洛问起的时候罗毅又不说了，这急坏了林洛洛：“你说啊！”。
“是个打击很大的视频，从那天以后我就没见到妤玖了，我以为她是躲着我，真不知道是妤玖去世了。”
“我不想听这些，我要知道的是那个视频是什么内容……该不会……”林洛洛已经想到最坏的结局，因为牵扯上视频的只有那个事。
罗毅断断续续讲了很多，林洛洛还是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
“当下我也是有点怕，我以为妤玖没事了，没想到会让她自杀。”
找到了，这个是最主要的原因，林洛洛心里想着。
“这样的事怎么能没事，她是个女孩子！她还要脸的！”林洛洛撕心裂肺地低吼道。
罗毅这么个大男人脸上出现了泪水，是的！齐妤玖被欺负了，不是简简单单的欺负，坏心的人把她最屈辱的样子录了下来，还告知大家自己的“丰功伟绩”。
“所以你也看过那个视频？”林洛洛问道。
“嗯。”
“视频呢！”
罗毅看了看林洛洛后默默拿出手机打开了音频递给了林洛洛：“之后被封了，我是找人拿来的，但是我不保证外面还有没有流传出来。”。
“你发给我吧！我之后还要找你问事情，所以你不要给我躲起来。”林洛洛看着罗毅说道。
那天晚上林洛洛就在宾馆反反复复查看视频，看第一遍的时候沈婵娟就坐在林洛洛边上，沈婵娟看着看着便离开了，因为实在忍受不了。林洛洛忍着心里的疼一次次重复着看，只是希望能从里面看出一点，就算一点点的线索也好。
齐妤玖那挣扎的脸，那满是伤痕的身体，以及四周传来怀意的笑声，林洛洛有点压抑，脑中出现了那段被林洛洛藏起来的记忆，如此相似！只是那时候的林洛洛没有被拍下任何东西，这样的压力林洛洛不知道齐妤玖是怎么去撑过来的。
沈婵娟像是察觉到了林洛洛的异样抢过了手机说：“别看了。”，她知道林洛洛在扒着自己的伤疤去替齐妤玖找凶手，可是这样在沈婵娟看来是不对等的，已经失去了齐妤玖不能再现有的世界里去继续折磨林洛洛。
“婵娟，我好像能理解妤玖为什么这样了。”林洛洛缓缓地说着。
“你不可以，你要替妤玖的那份好好活下去，你不要看了，我来！你是不是要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我来看！你去休息吧！”沈婵娟说着赶林洛洛去床上休息。
这样的仅仅只有几分钟的短视频让爱着齐妤玖的她们看是多少的煎熬，那般嘶吼像是躲在黑暗中的野兽，它撕破了黑夜在没有光亮的世界里生存着，那是多大的失望才会这样。
精神上受不住，林洛洛二人放下手机去休息了，林洛洛好像梦见了什么：
又是那滩冰凉的水，它浸湿了林洛洛的身躯，她缓缓爬了起来，四周都是杂草灌木。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很熟悉！林洛洛加快步伐往前跑着想看清这个人，可是不管怎么跑都追不上。
另一个画面变到了一个类似……类似仓库的地方，林洛洛突然脑海中闪过齐妤玖日记本里的“仓库”，这里很暗林洛洛看不清楚四周有什么，环顾了一下后在一处有了亮光，那里有人躺着，林洛洛不知什么原因不敢上前。眼眶的眼泪也不自觉地往下流，那个人！那个人是齐妤玖啊！她赤裸着躺在那里，周围没有人，林洛洛慢慢往前走去，齐妤玖睁着眼没了呼吸。
林洛洛从梦中惊醒，那样的恐惧林洛洛从未有过，甚至是曾经自己巷中的遭遇也不至于让自己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在转，林洛洛想下床喝水可脚竟然使不上力，踏入地板的瞬间便往前倒去。
“你还好吗！”沈婵娟赶紧上前扶。
“你怎么没睡？”林洛洛问道。
“睡过醒来后就再也睡不过去了，不过我看视频又个发现，不知道是不是你来看看。”沈婵娟将视频停在了一个片段，指着背景上模糊的字眼说：“这里有写几个字，有点模糊但还是可以认出来。”。
“典真机电？”林洛洛认真的看了看说道。
“对，这里不是工厂的话就是哪里的仓库，我想这里同名的机电公司应该不多吧！”沈婵娟说着，这时林洛洛突然想起刚才的梦境：“仓库！应该是仓库。”，林洛洛从包里拿出了齐妤玖的日记本翻开后递给沈婵娟。
“妤玖里面写的仓库如果没错的话就是这个吧！”
“那陌生人是指欺负她的这几个人吗？”沈婵娟心知却还是问了问。
“我想可能是。”林洛洛不知道那时候的齐妤玖是如何露出笑容和自己视频的，又是如何压制住心里的痛苦跟自己谈笑欢声，这一切林洛洛都无法想象，曾经的自己也是顶住了多少压力，但好在大家都在身边，可那时候的齐妤玖只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帮助她，连最要好的自己也看不出来问题，这一串让林洛洛恨不得打死自己。
隔天林洛洛和沈婵娟查询了杭州市所有叫“典真机电”的地方，但查询到的只有一家还是谐音为“电针机电”的公司，线索就像断了一般，这家公司在市区它们的工厂也不在杭州，林洛洛和沈婵娟本就有些许劲头的事也被泼灭了。
林洛洛二人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这么大多城市；这么温暖的阳光；这么多面带微笑的路人；这么多坏心的阴暗。这些都是林洛洛站在这样的太阳下看不见的，原来人站在光明的地方真的看不见黑暗。
走着走着林洛洛二人不知怎么走回了学校，校门口学生在各家店铺买着食物，林洛洛望了望一旁坐了一排的年轻小伙，看样子不像是学生啊！或许是林洛洛这么多看了一眼，他们主动上前搭讪：“同学，哪个专业的？要不要交个朋友。”。
林洛洛一向很讨厌这种人不理睬转身要离开。
“哎呀！不就是交个朋友嘛！”说着身后那几个小伙跟着笑了。
本来要离开的林洛洛停住了脚，刚才的笑声好熟，林洛洛回头看了看他们，声音好像。
“是不是要做个朋友了啊！”其中一个小伙看林洛洛回头说道，嘴里的唾液四处横溅。
“婵娟你觉得像不像。”林洛洛这一话让原本没反应过来的沈婵娟突然醒悟，仔细看着眼前这几个人听着他们的笑声：“有点熟悉。”。
林洛洛马上拿出手机开了视频调低了音量放在耳边重复听着，沈婵娟看林洛洛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是吗！”。
林洛洛转身就走到那几个小伙身边说：“你们有见过这个女生吗！”，说着林洛洛把齐妤玖的照片显现出来给他们看。
“什么啊……”其中一个小伙本来不感兴趣但斜眼一看有些眼熟。
“见过吗！”林洛洛又重复了一遍问道。
其他人也聚拢过来看了照片后面面相觑，林洛洛加重了语气又问：“是不是见过！”。
“没见过没见过！”小伙用手推开林洛洛的手不耐烦道。
林洛洛反抓着他不让他走。
“你有病啊！我说不认识了！”小伙用力甩开了林洛洛，林洛洛一下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
林洛洛这时候盯着他的表情就更加笃定了他是见过的，甚至怀疑这个视频里的人就是他们几个。
林洛洛站稳后大声说道：“你们是真得法盲还是怎么样！做的事需要我让警察来抓你们吗？”，这话让眼前几个小伙顿了顿随后一步就冲到林洛洛面前凶狠地说：“我和你说，这件事你敢给我报警，我就杀了你全家。”，说话很是强硬，有一刻林洛洛害怕了。
沈婵娟急忙上前拉住林洛洛低声说道：“洛洛，他们是男的我们这样斗不过的。”，林洛洛看了看眼前几个作势要动手的男子，这样的局面只有自己和沈婵娟很危险，想想也就收口拉着沈婵娟往学校走去。
但是这几个人并没有放过的意思，拉住了林洛洛要说些什么：“你别走！你哪个学院的？”，林洛洛回答：“我不是这个学校的。”。
“呵呵，不是这个学校的进这个学校里面，你是当我傻子吗！”
“信不信由你！”林洛洛甩开他的手说。
确实是，林洛洛和沈婵娟那么自然地进学校怎么也不好解释说自己并非本所学校学生。“我们真不是！”沈婵娟说道，但是这些话并没有任何意义……
“你和我们谈谈？”男子强行拖着林洛洛，沈婵娟见状慌了神就怕他们欺负了林洛洛。
“放开！”林洛洛不悦道，到男子的力气也加重了，使得林洛洛怎么也挣脱不了。
“你们在干嘛！”罗毅打掉那只抓着林洛洛的手，吼着面前的男人说着。
“啊！又是哪里跑出来的。”
“你们在干什么！”罗毅胡在林洛洛面前。
“男朋友吗？”男子笑了笑。
“和你有关系吗？”罗毅看了看林洛洛回答道。
“你不知道你女朋友管的有点多了吗！有时候管太多了很容易出事的好吗！这是兄弟我提醒你，别到时候出了事才想起兄弟的话啊！”男子笑着拍了拍罗毅的肩膀，表面像是提醒实则是威胁。
男子走后罗毅看着林洛洛缓缓说道：“他们是这里有名的混混，如果你没什么事了就回郑州吧！被他们盯上指不定会出什么事，离开这里会安全点。”。
“我不能走！”林洛洛说道。
“为什么！你没听到他怎么说的吗！他已经是下通告了，你还留这里干嘛！”
“你忘记了吗！你忘记我为什么过来了吗！妤玖她的事还没查清楚你让我回去？”林洛洛不可置信地问道。
罗毅听后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你如果出事了妤玖要自责了！”。
“我倒是希望她可以自责，让我多难受她也应该体会一下，可就是她体会不到了。”林洛洛看了一眼罗毅叹了口气拉着沈婵娟离开了。
林洛洛怎么会不知道危险，从昨天看视频开始林洛洛就知道如果查出线索指不定会出事，同时也知道如果能查出有用的线索需要一些胆量。毕竟本身是女生，有些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洛洛……”沈婵娟担忧的说，其实要说的不只是名字但后面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刚才的事让沈婵娟有些胆怯了，她怕唯一在身边的好朋友林洛洛也出事，所以她希望林洛洛可以就此停住，可死的人是齐妤玖，这让沈婵娟怎么说呢！
林洛洛还是很认真的查看着视频，希望可以从其他地方可以查出点什么，可林洛洛的思绪怎么也稳定不下来，说实话林洛洛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是看起来比较强势但也是女生。
“婵娟！”
“什么？”
“你一定要盯着我！我好怕自己放弃，好怕自己胆小退缩的那面出现，真有那个时候你一定要阻止我，我不可以就此打住！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我不想让自己失望，也不想让妤玖失望。”林洛洛说着，那语气让沈婵娟觉得林洛洛说话像是没了灵魂，像是一个失去魂魄的人一样，连说话都没有感情般。
“好！”沈婵娟轻轻回答道，虽然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可沈婵娟却不忍心拒绝林洛洛。
这几天天气还算不错，林洛洛和沈婵娟每天都在漫无目的地找寻着线索，虽然说校门口那几个男子是关键，可林洛洛却不敢擅自去找他们问话，之前那些话还在林洛洛的脑海中徘徊，说不怕是假的只是林洛洛不想承认自己因为胆怯想放弃找线索的意志。
沈婵娟这几天也莫名安静了很多，林洛洛想问却没问，林洛洛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在这种时候还要去讨论这些事，林洛洛想放弃也不想放弃，不知是出于责任还是什么，或许还是因为一想起齐妤玖受欺辱的表情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再坚持一下。
还记得吗！那时候刚见到你的样子，漂亮的大眼睛和小小的脸让我看出了神，但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和这么普通的自己交朋友，所以选择了沉默。但有一天你主动的搭话让我好开心，原来我也可以交到朋友，一个连我第一眼看到都会喜欢的朋友。可怎么也不会想到未来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这么几年，如果知道的话自己一定会留下更多的时间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