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看见了
毛彬彬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只是坐着，一只眼睛因为看不见视线变得很局限，慕清从旁边看到她的书包，悄悄的走过去，翻了翻，结果找到一本不是她名字的练习册：吴嘉琪。
她悄悄的把书塞在怀里，温浩伦看见了她的小动作，眼里浮现出笑意，两人走出医院，温浩伦摊开手，慕清很识相的把练习册交给他。
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温队，毛彬彬肯定知道泼硫酸的凶手是谁？”来的时候她还只是不确定的猜测，但是刚才看到毛彬彬的一连串奇怪的反应她就已经可以肯定了。
温浩伦看着练习册上的名字说“不是知道而是一开始她就很清楚是谁做的，她不敢说一方面是因为后怕而另一方面我推测是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才包庇凶手。”清冷的双眸如镜面的湖水，清澈透亮，鬼斧神工般的脸庞坚毅挺拔。
他想了想索性还是把练习册递给了慕清。
慕清坐在车上一直在看练习册，笔迹秀气小巧，几乎每一页的评语都是好，再看到后面明显多出了很多用笔乱画然后再清理干净的痕迹，她摸着滴在上面的水痕。
是泪水吗？
他们开车前往毛彬彬所在的中学，慕清下车，站在校园大门看着，学校摆放着的标语，只觉得讽刺万分。
连校园都成了一个小社会了，有好人也有坏人，那老师呢？
老师又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站在正在上课的教室门口，看似平静书香气息的校园，不知道底下好暗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没有人有权利指责别人，你以为自己是受害者谁曾想其实是施暴者。
他们都是些未满十八岁，刚刚青春懵懂的年纪，怎么就那么复杂捉摸不透呢？
温浩伦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慕清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书包上挂着小狗毛绒玩具的女生，扎着一个马尾，青春靓丽，宽大的校服让她的身躯看起来异常的瘦弱，上课专注，聚精会神。
下课了，女生依旧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认真的书写作业。
温浩伦拦住了一个抱着作业，要去办公室的女生，利落的学生头，带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班上干部一类的人。
慕清上前询问：“你好！你认识毛彬彬吗？”
她看着两人点了点头，“我认识她，我也知道你们想要问什么？”她紧张的样子让慕清好像心里堵着什么。
慕清没有感到意外，“那你愿意告诉我们吗？”女生整个的一副书呆子的样子。
“我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
“有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我看到毛彬彬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生，在欺负一个人。”似乎那段记忆让她很不平静。
顿了顿她接着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毛彬彬明目张胆的对她拳打脚踢。”
这时温浩伦突然问：“你也被她欺负过。”
这句话几乎是肯定句，慕清胸口堵着的越来越让她说不出话。
女生点了点头。
温浩伦问：“然后……？”
“然后……然后……毛彬彬原本是针对班上的一些班长组长课代表这些人，当然我也在这些人其中，我们被逼着要帮她写作业，在考试的时候要跟她交换试卷，她一不满意就会在放学的时候堵我们，跟老师反应……老师……不管，跟爸妈说，爸妈也只是说要多帮助同学……”她说着说着慢慢的哭了起来。
她话中的无助刺痛了慕清……
她哽咽着的声音说“有一天……她看不下去了，说了毛彬彬几句，从那以后，毛彬彬再也没有找过我们的麻烦……”
温浩伦沉着冷静的声音传到慕清的耳中：“但是相对的，毛彬彬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那个人身上。”
女生点了点头，这一刻愧疚将她紧紧包围。
“我们不敢……不敢……怕她又欺负到我们头上……”她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在颤抖，隐忍着的惭愧，害怕，愧疚，让她都说不出对不起。
慕清很想大声的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帮助她的人？为什么要选择袖手旁观？
可是她问不出口。
“那个人的名字是？”
“吴嘉琪……”
温浩伦和慕清站在教室门口，她抬头看到了两人。
温浩伦把她拉到一边，看不到教室的地方站在那里，等……
不一会随着上课的铃声响起她走了出来，她用很小声的声音问“你们是警察吗？”她抬起头眼眸已经没有了希望，颓废和沮丧占据了这个18岁的女孩。
温浩伦：“是。”慕清的心仿佛被揪着一般。
“你们……应该是来带我走的吧……”她把双手举起来，垂着头声音一点点的微弱得快要听不见。
慕清还是不忍心给她铐上手铐，拉着她走出了校园，校园里洋溢着读书授课的声音，她的离去没有带来任何的影响，天空那么蓝，太阳光那么的炽热，人心却那么的冰冷。
她坐在审讯室里，慕清沉重的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她不想进去……不想听……
温浩伦看着她说“琦琦，慕清你们两个进去。”他从刚才开始就能感觉得出她的抗拒和不忍。
这是一项测试，测试她作为刑警必须经受住的无奈和无能为力。
即使是万般的抗拒，她还是：“是！”答应了。
询问室里，慕清和肖琦琦看着眼前的女孩，多么不想这样以犯人的身份询问一个女孩。
女孩安静的坐着，没有哭闹，没有道歉，只是毫无生气的坐着。
肖琦琦轻声问：“吴嘉琪，在你们学校门口……”面对这样的犯人，她也不忍心。
她们都是从这样的年纪经历过来的，18岁……
多美好的年纪，青春年华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