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复无常
这女人，该死！
在勒住马缰的那刻柳桓之就认出了这女人，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女人为什么还活着，就因为重伤而倒下马去。
摔下地的那刻确实昏了过去，可他怎么会容许自己在别人面前真正昏过去。
很快，在她将他翻了个身的时候，柳桓之就醒了。
“敢走，本君就废了你的脚。”阴冷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苏玠浑身打了个激灵。
林飞吓得大叫道：“这，这位哥哥，你放了姐姐吧，我们不会走的，你不要废她的脚，我求求你了……”
林飞说着已跪下来磕头。
苏玠脚踝处被柳桓之捏着，疼得话都说不了。
但为了保命，她忍着疼朝着柳桓之点头保证不会再走了。
她恍惚间似乎是看到月光下那躺着的少年扬了扬唇角，又是那种似有若无，狂戾又乖张的笑。
“去庙中收拾块地，扶我进去。”柳桓之吩咐道。
林飞一听，从地上爬起来，进破庙收拾，他收拾好了以后又来扶柳桓之，带着哭腔道：“哥哥，您能放了姐姐吗？”
柳桓之顺势起身，却皱着眉道：“她什么时候成你姐姐了？”他记得他的人查过苏玠，她的亲人都被宋军杀了。这是他手下的人查的，汇报的时候他没怎么听。
“啊啊……”林飞被他问得不知如何作答，想了半天才说道：“我刚刚认的姐姐，不，姐姐刚认的我……”
被突然放开脚踝后，苏玠疼得站不住脚，差点倒地的时候伸手抓住柳桓之的手臂。
站稳之后，才察觉到被她抓着手臂的人身体在发抖，她还以为碰到了他的伤口之类，正要松手，却听他厉声呵斥：“滚远点！”
苏玠一脸不解，不过没站稳扶了一下，他干嘛这么大反应？
林飞也吓了一跳，忙说道：“我扶哥哥进去。”
等他们在破庙里安顿下来，苏玠才恍然想到一个可能，这个沄北君是不是记恨女人碰他？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苏玠眼一眯，点燃一堆木柴之后，朝着靠在石阶上的沄北君走去。
她二话不说挨着柳桓之坐下。
此刻的柳桓之十分虚弱，他在出城之后遇到了刺杀，与那群黑衣人一番搏斗之后负伤不说差点让旧疾复发，险些在路上发病，一路跌跌撞撞骑马逃到这里，却迷了路遇到他们。
柳桓之感受到有人坐到了他的身边，他顿时生出一股警惕，这是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
但是很快警惕就演变成了杀气，因为坐在他身边的是这个贱女人！
他正要开口说话，只见一双修长美丽的手抚上了他的胸口。
绝美的脸上，额角的青筋暴跳了数下，柳桓之已气极到说不出话来。
他看到那双美丽的桃花眼眯了起来，他知道这是什么神情，女人很得意。
他想吼她，却因为身体实在是疼得没有力气了，才一张口就疼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手指之下少年的胸膛在起伏甚至颤抖，苏玠确定了他受了重伤不会再拿她怎样。
“刚才捏住我的脚踝是你的极限了吧？”苏玠笑着，手指依旧在他胸口的衣领前试探。
这动作无比娴熟呢，娴熟到柳桓之从阴沉着脸，到黑了脸。
“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你，逃命去呢？”苏玠笑着说。
一旁在吃柳桓之的干粮的林飞顿时从手中的饼子里面抬起头，“……”
柳桓之怒极反笑，“舒姑娘尽管试试。”
“在下姓苏不是舒。”苏玠道。
“……”柳桓之无语，他管她姓牛姓马，与他何干。
苏姓虽是北汉国姓，但汉都还有汉都附近也有很多人姓苏，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苏玠，本君虽负伤但想杀你易如反掌，你若是聪明人，今日之后，本君兴许还会感谢你救命之恩。”柳桓之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今日对这个女人说了许多话。他皱起眉，心下有点不舒服。
苏玠在柳桓之胸前动作的手指头停下了，她仔细思索后，脸上挂着笑容，故意软声道：“苏玠救少君是应该的，因为少君之前救过我，所以苏玠不能要你的救命之恩。”
柳桓之诧异了一瞬，扬眉道：“你能这么想很好。”
“……”
苏玠强压住怒气，若不是真怀疑他有能力杀她，她才不会好言相哄，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道：“但有个小小的要求。”
柳桓之皱眉，“你说。”
“我救少君，少君只当今日没见过我，也不要对我再生杀心。”她说道。
先前折腾太久了，竟然忘了，这会苏玠一提，柳桓之也想起来了，幽寒的目光笼罩住苏玠整个人，冷声问道：“你如何出的麓山，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问时不曾这么想，越想越觉得诡异无比。
如果眼神能杀人，苏玠想她可能死了一百次了。
“运气好，逃了出来。”苏玠说道，看了他一眼又道，“你可别不信，真的是运气好，逃出来我们都差点冻死了。”
她不习惯解释，但为了演下去，只能多说点解释。
一旁吃饼的林飞也猛地点头。
他信了才有鬼！
柳桓之也不急着拆穿他们，他眯着眼道：“滚一边坐着去，天亮后让我的马驮着我，由你们牵着带我去最近的县里。”
“……”
苏玠见他吩咐完就闭眸睡去了，真是佩服这人伤这么重也能在破庙里睡去。
等等，他刚才说要她牵马？她记得他见她时第一句话是：“别脏了我的马。”
这人有病，说话做事反复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