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再论回归
也许进入了‘梅雨’季节了吧?
柔柔如丝的雨水从天而降,轻飘飘地落在万物身上,又浅浅地亲吻着被润泽的生灵,显得那么甜蜜,正如情人之间的缠绵无间,悱恻连连。
不知从哪里飘来阵阵的青烟,毫无顾忌地笼罩在山林中,灰蒙蒙如一股雾霾,显得阴沉沉的,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似的,令人心中不由自主产生一种异常彷徨般的压抑感。
张明远无所事事
连日来的街头卖艺行为令他索然无味,这绝不是他的人生理想,他应该手持利器辗转在不同的凶恶战场上,实现为人服务的伟大宗旨,他怀念这种热血沸腾、铁血勇往的生活,而不是日复一日地清汤寡水。
负手站在林间小道上,忧思而惆怅,萧瑟而乏味,有一种恍然无助的感觉。
他不得不加紧思考着人生中较为压抑的话题:
到底需不需要再被雷劈一下?
成功率有多大?
会不会被劈死?
能不能劈回去?
劈回去还能不能回到特定时刻?
如果劈错时间了,岂不是又是另外一中穿越?
岂不是还要重新来过?
万一被劈回原始社会怎么办?
当个类人猿王?
疯狂而细腻的想法不断涌现在脑海中,仿佛蚊蝇般嗡嗡乱鸣,挥之不去,欲停止这不切合实际的念头,却又止不住。
“真是烦人啊!”
颇为烦恼地提了一下脚下的小石头,抬头看着身旁翠绿的树叶,信手摘下一支来,突然心中一动:“‘蝴蝶效应’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听说穿越回古代后,哪怕一个细微的举动也会改变历史,我这些天早已经做过无数的动作了,大大小小的都有,也不知真的会不会改变历史?”
如果真的因为这些细微动作改变了历史,比如,刚才攀下了一支树枝,肯定会影响到某个动物的食物,而这个动物又会因为这个食物而产生了不同的历史轨迹,进而影响某个人类的举动,进而影响
我去,太可怕了。
就算回归了,还是我原来的社会吗?
儿子穿越回去,杀死自己的父亲,会不会还有这个儿子?
不敢想了,这绝对是个无解的伪命题。
愁绪越积越多,令人挥之不尽
‘咔嚓’几声炸雷
把正愁思万分的张明远惊得打了一个哆嗦,激动、犹豫、彷徨随之而来
此时,身后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细碎的脚步声,罕皮无声无息地站在了身后,默默注视着他,大概不敢打断他的愁思,一声不吭
“罕皮,你看这景色多么美好啊!清脆碧绿、鸟语虫鸣,简直就是一处构勒欲出的水墨山水画,你看”
罕皮有些无语,他有些不明白,这个老大的耳朵聋了吗?还是脑子坏了。终于很不厚道地开了口:“老大,打雷了,好像很大的样子哦!”
不知何时开始,融入江南水乡温柔帐中不多时的生活在沙漠气候地带早已具备一身黄土地风格的皴黑大汉养成了一种黏黏叽叽的清新性格,言谈举止中经常会出现一种令人十分抓狂且惊悚的感觉。
张明远十分讨厌他这种做派,当然,此时更讨厌他的不解风情。
“春雨贵于油,润泽天下物。青青河边草,淡淡池塘柳。”张明远遥看烟柳,诗兴大发。
“好诗。”罕皮冷不丁拍手相贺。
张明远顿时松了一口,这二货终于开窍了,看来今后要善待于他
罕皮放下双手,又一脸懵逼地望着他,嘴角在无声地蠕动
“坏了。”张明远心中‘咯噔’了一下,果然
“老大,打雷了哦!很大的样子,赶紧装逼哦!遭雷劈的几率很大哦!”,一连好几个‘哦’,果然还是不够解风情。
张明远很烦躁,牙根突然很痒,双手、双脚更痒,心中刚升起的丝丝要善待他的念头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奈而沮丧:“罕皮,你说,在你身上装逼会有一样的效果吗?”
罕皮猛地后退半步,萌萌哒的惊恐涌上脸庞,很无语地哭丧:“老大,我是好人哦!雷劈的是坏人,山洞里有。”
“你不是说过说他们也是好人吗?”张明远近前一步,面目狰狞。
罕皮欲哭但无泪,显然对自己曾经的嘴欠而后悔,默然片刻,丧气道:“他们只能算是不好不坏的人。”
张明远止住脚步,若有所思道:“罕皮,既然他们也不算恶人,为什么还要在他们身上装逼呢?我觉得应该交给法律制裁。你说是不是呀?”
张明远觉得与他相处心很累,不得不耐心开导,希望他的榆木脑袋能哪怕有有点点开窍。
“可是”
‘咔嚓’又是几声炸雷。
“够了。”张明远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与庶民同罪。”
说罢,异常淡定地负手朝不远处的草屋方向走去,打算睡个午觉,清醒一下,毕竟与不开窍的人相处很累。
罕皮有种想哭的感觉,自己好心好意提醒老大,却换来无尽的厉声喝骂,自己到底哪错了?当然,更对张明远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资与庶民同罪。’无语,粗通汉文化的他表示不够理解,只是隐隐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见张明远越走越远,罕皮不由大急,自己的使命还未完成,若事后老大怪罪下来,自己可吃罪不起,想起老大沙包浑身禁不住打了一下冷颤,平定了一下心情,鼓足勇气,终于还是带着无尽的哭丧声音喊了出来:“老大,今天又雷,还是很大的雷。”这次没带‘哦’。
‘咔嚓’接连不断,连绵不绝。
不知是轰鸣的雷声太响,还是罕皮不合时宜的大喊,反正张明远被震惊得吓了一跳,脚下一滑,躺在地上,仰天长叹,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瞬间挂满了脸庞。
“罕皮,你给我滚。”
罕皮大惊,赶紧跑过来扶起老大,不住地道歉
“罕皮,其实人与人之间是要相互给面子的。”张明远幽幽着,又缓缓站起身,急不可耐地往前一溜小跑。
震惊加懵逼的罕皮目瞪口呆,牛眼睁得如铜铃,半晌回不味来。震惊的是老大居然没海扁他,懵逼的是‘什么是面子?’
“尼玛,汉语太难懂了,为什么?为什么?”
呆呆望着远处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