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放在眼中
可是她这边倒是翻了篇了,但是夜家那边却依旧还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夜荼靡方才那般毫不客气的讽刺言语,更甚至九州之上的其余人也是将方才的事情看做了一个笑柄,都是在嘲笑夜家那个分明应是一番雍容华贵打扮,方才却是被夜荼靡比作了一个区区家仆的女子。
夜芙兰真的是气得不行,自家娘亲在无论是在夜家还是在九州之上,因着她是夜家当家夫人的缘故,身份可谓是十足尊贵。
夜荼蘼对她视而不见未曾有了任何尊敬之意也罢了,居然还试图跟没事人一般的打算直接揭开过去,不给自己留下丝毫污点,未免想的也太过简单了一些。
“南诏国公府上的妩宁郡主既然都已经这般说了,我夜家大族中人大人大量,自然是不会再与郡主过多计较了什么”,夜芙兰的的确确是不想夜家这边沾染上了任何污点名声,可心中既然是有那么一口气在,她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轻易饶过了夜荼靡的,咽不下那口气,她便只能是借着另外一个借口继续发难道:“不过芙兰仍旧有些感兴趣的是,妩宁郡主你今儿的座位,到底是在第九层还是第八层的位置啊?”
夜芙兰说这话,比之刚才的一番什么含蓄的孤陋寡闻之言语,实在是要直白得多,明摆着就是在针对夜荼靡,打算让她丢脸。
毕竟九重楼第八层第九层的位置之分实在是明显,他这是打算要以身份直接压了夜荼靡一头呢。
结果,就在夜芙兰觉得夜荼蘼理所应当有些难堪的时候,东宫鹤卫为首的一鹤却是冷笑了一声,神情之中带着极为显而易见的厌恶冷冷道:“妩宁郡主乃是我家殿下的恩人,这些日子来,妩宁郡主也是一直住在东宫之中,替我家殿下诊治旧疾,是以太子殿下早就有令,已经将妩宁郡主的位置安置再见我家殿下之侧。”
一鹤言简意赅的把沈沐辞言语之间传达出来的意思表明了个清楚佛系,方才神情严肃的看着夜芙兰道:“我南诏东宫中人这边的位置到底是如何安置,说到底也是咱们南诏东道主和东宫自己的事情,似乎是轮不到这么一个江湖之女的人来指指点点,胡乱质疑吧?”
不得不说一鹤这番话真的是杀伤力极大,一方面是干脆利落的明确了南诏才是此次九州四国会鼎盛宴东道主的身份,另一方面又直接是毫不客气的点出了夜芙兰只是一个江湖之女的身份,是完全没有那个资格去质疑了夜荼靡这个南诏国公府嫡出千金到底该坐在哪里的事情的。
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其中的羞辱之意实在是不差,更关键的是,旁人居然是找不到一鹤所说言语之中的半点错处出来。
正如他所言,哪怕夜芙兰虽然是什么九州盛名的夜家圣女,听上去身份似乎是极为尊贵,而且颇受世人景仰,可说到底,她并不是九州皇族出身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稍微有些名声的九洲世家家族中人罢了。
而且正如一鹤所说一般,这个所谓的九州世家夜族,除去因为占卜预言之事儿而名扬九州之外,也的的确确不是什么九洲四国中人的身份,不过只是一介几乎是可以称之为草寇的江湖中人罢了。
以夜芙兰这等身份,似乎还真的是没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了夜荼靡到底应该坐在什么位置这等话的。
不过旁人心中虽是看得透彻,但是身为局中人的夜芙兰自己却不自知,平日里她因为九洲圣僧那一句预言而名扬天下的缘故,一直都自视甚高,觉得她真的就是这九州之上所谓的天命之女,而整个九州都应该是她的囊中之物才是。
而且她心中一直觉得自己既然是有那等资格可以直接去挑选了九州四国皇族中的厉害人物,那么她的身份必然是不凡的,她的眼光也是紧跟着有意无意的放到了更高的位置,完全不将九州皇族之下的人放在了眼中。
如今被一鹤这么指责了一句江湖之女的话,夜芙兰就更加沉不住气了。
她从小便是整个家族之中捧着长大的小姑娘,从来没有受过半点委屈还有轻视,一时间脸色又气得红润了几分,又羞又躁的模样,看上去明显是不知应该如何回应了一鹤一般。
夜芙兰没叨叨出什么名堂,反而倒是那个一直站在身后,被夜荼靡方才毫不留情羞辱了一番的夜家夫人,这个时候倒是反应回来了,她皱着眉头,抢着夜芙兰的话立马回应道:“南诏东宫的鹤卫大人似乎是在说笑吧?我夜家在这九洲之上,虽然也不算什么极为身份尊贵之身份,可到底也是九洲圣僧预言出来的……”
听夜家夫人的口气,这是准备直接拿着九洲圣僧的那一句预言说出来说事怎么的了。
毕竟倘若是依着九洲圣僧所预言的那一句事关了夜家无人的话来说,夜家的身份似乎还真有那么几分不得了,不应该是一鹤这个东宫鹤卫能够随意轻视的。
但是,夜家夫人虽是想得清楚,却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话尚且未曾说出来就被人给开口堵了回去的情况。
一鹤就算是已经猜到了夜家夫人口中到底要说什么话,可是从始至终却是不见任何惊惧之色,反而依旧是平静的有些出奇。
“这位夫人还是莫要过多掺和了此事的好,这里是南诏,可不是什么九州江湖之人无厘头里来亲信了旁言的是非之地,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厚着脸皮提出了什么自以为是的异议之言的”。
一番极不客气的言语说完,一鹤接着开口道:“再说了,今儿这位置安排,是我家殿下亲自吩咐的,别说是依着夜家夫人你这样的身份,应该是没什么质疑的资格的,就算是真的有什么想法异议,那么一鹤也是奉劝了夫人一句,作为唯一江湖身份出身的客人,你能够出席了这有这次九洲四国会鼎之盛宴也便罢了,若是不想闹出什么名堂,一鹤倒也是奉劝夫人一句,就莫要再为这件事情,再来和我家殿下为敌了,省的到时候丢了你们所谓夜家族人的脸了,你到时候又来悔之晚矣。”
一鹤说话的语气真的是极为毒辣,而且口舌之间完全不见任何尊敬之意,只是一种例行公事,公事公办的语气和态度,可即便是如此,在场能够轻视了他的人,也仍旧只是少之可少。
毕竟一鹤虽然是只是一个侍卫身份,可人家是南诏东宫太子殿下沈沐辞的侍卫,东宫鹤卫在九州之上那般盛名不已,又怎么可能是寻常人等可以轻易得罪的对象?
夜家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了。
在她本来的认知之中,她原本是以为整个九州之上的人都应该是会顾忌着夜家圣女乃是九洲天命之女的名声,会对他们夜家大族百般恭敬的,但是却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一来就得罪了南诏东宫之中的东宫鹤卫这等很是厉是害的人物。
夜家夫人脸上的神情很是难看,她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东宫鹤卫这等人的难缠程度了。
以前夜家夫人其实也听说过九州之上对东宫鹤卫的评价极高之事儿,所以一直以来,对南诏帝都的这一支东宫太子殿下身边的亲卫队都怀揣着几分好奇之心,想着有朝一日若是能够得以意见,应当也算得上是极为荣幸。
然而现在真真切切的在这九洲四国会鼎之盛宴见了一面之后,夜家夫人才知道自己有错得多么离谱了。
东宫鹤卫的确是犹如传闻所说一般厉害的不行。
而且就算是沈沐辞这个南诏东宫的太子殿下正主都未曾出现,却也仍旧是并不会有损了东宫鹤卫的丝毫威严,哪怕一鹤只是一个侍卫出身的人,在对着他们这些个前来参加了九州四国汇鼎盛宴的客人说话的时候,也依旧是底气十足得很。
完全不见的唯唯诺诺之态。
她方才原本是打算和一鹤这个东宫鹤卫争执了一番他们夜家大族中人到底有没有质疑了夜荼靡身份的话的资格,结果刚开口,便是直接就被一鹤口中的那一句“今儿这事儿全然都是我们殿下安排的”话给堵住了,夜家夫人他一直都在气头之上,但是也实实在在的尚且未曾头晕脑胀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自然也明白现在这等时间和处境,的的确确不是什么可以和南召东宫太子殿下沈沐辞作对的机会。
她不得不抿住了唇瓣,将口中那一番分明是准备了良久,但是却在一鹤的压迫之下未曾说完的话,狠狠的咽毁了自己的肚子之中。
狠狠的咬了咬牙齿,满是不甘之色,若非是因为头上还戴着一顶辨不清容色的厚重纱帽,只怕众人都会看到她那一张面容之上的些许狰狞情。
夜芙兰也是没有想到自家娘亲都已经亲自出马了,居然还会弄了这么一个吃鳖的下场。
她心中恼火意味更甚,几乎又没忍住开口直接回怼了回去,但是她看着夜家夫人都已经吃了亏了,这次倒是难得学乖了一次,看着自家娘亲出马都没办法摆平的事情,她也没敢太过跳脱了一些,似乎是生怕自己又在这九州四国会鼎之上丢了太多脸面一般,再也不敢在多言的半句,而是畏畏缩缩的躲在夜家夫人身后,满是愤恨的看着夜荼靡。
就她那一双满是敌意的目光,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恨不得将夜荼靡给直接钉穿了一般的样子。
好在,就在他们母子二人如此气氛着急单完全不知应该如何应对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似乎是站在了她们的立场,在她们这般难堪至极,无法开口回应的时候,忽然便是开口冷笑了一声道。
“本祭司倒是未曾想过南召东宫太子手下的东宫鹤卫行事作风居然是之处就是如此霸道不已,”卿离隐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主,除去了要弄清楚自己想知道的夜荼靡的事情之外,他原本真的并不打算插手了九州四国会顶之上的任何事情,但是,大抵是因为他的心中对沈沐辞和东宫鹤卫的确有那么几分莫名敌意的缘故,他终究还是没忍着开口打算帮衬了这倒霉至极的夜家母女一次,杀一杀一鹤这个东宫鹤卫中人的锐气。
卿离隐面具覆脸,棱角分明的下半张容颜上,绯的薄唇同样勾着一抹讽刺至极的弧度,极不客气的嘲讽道:“这九洲四国会的盛宴的事情,就算是你们南召东宫在负责安排位置,可是说到底,这怎么来说都是整个九州之上天下四国的事儿,也不是全然都是你们南召东宫说了算的。”
顿了顿,卿离隐的眼角余光扫过了夜荼靡冷凝至极的面容,到底还是将那一番附和着夜芙兰和夜家夫人这母女二人的话给说了出来。
卿离隐道:“再说了,九重楼的规矩是咱们整个九州之人都极为清楚的,虽然是不成文的规定,可咱们整个九州之人都知晓,唯有九州皇族才可以安置在了第九层楼的位置,这事儿本祭司也是清楚不已。”
“按照这个规矩来说,依着国公府上的这位嫡出千金、妩宁郡主的身份,怎么着都应该是直接安排在九重楼第八层的位置的,郡主对太子殿下有着恩情,本祭司的确是可以理解,可倘若只是因为些许恩情,便是破了整个九州之上的规矩,将其的位置安置在了不该安置的九层楼之中,似乎也是有些太过独断的一些吧?”
“还是说,你们南诏的东宫太子殿下真的是完全未曾打算将咱们整个九州皇族中人终于放在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