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自己
“女郎也偏颇了些。”蔡妈妈恼怒之下，脑子再度当机，话冲口而出：“奴婢不过是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女郎怎么就能把奴婢没干过的事儿都推到奴婢身上来？”
“没干过？”萧潮生目光淬了寒冰：“什么是你没干过的？”
“女郎说奴婢什么都行，可是这挑拨离间奴婢却是真没做过。”蔡妈妈咬牙，坚决不认。
“你是入了奴籍的，”萧潮生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蔡妈妈心上：“我就是想把你发卖了，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蔡妈妈脸色惨白，勉强笑着说：“女郎心善，想必是不会这么做的。”
“心善？”萧潮生冷笑：“我心善不心善，也不是让你们拿来制约我的。”
萧潮生站起来往内室走，同时高声喊了细辛：“你去回禀了母亲，就说是我说的。蔡妈妈之前既是病了，以后也不必来了。”
蔡妈妈和细辛都大吃一惊。
这就是要将蔡妈妈撵出去了。
细辛仓惶的看看蔡妈妈，又看看萧潮生：“女郎……”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萧潮生一点改变想法的意思都没有。话还没落音儿人就已经进了内室了。
细辛只能苦笑，转身出去了。
蔡妈妈则是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之前她想了又想的那些话和。做法全没用了？萧潮生这就是把她给赶回去了？
那她还有什么脸面！
蔡妈妈转身出了屋子，就想将萧潮生的举动和无情无义都说给院子里的人听。
香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接攥住了蔡妈妈的一只手，笑意吟吟的说：“妈妈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妈妈想一想，您现在出去了，怎么说也是因为病了才回去荣养的；可要是闹起来了，日后就连这点儿面子都没了。”
香橼话里隐约透出来对蔡妈妈的威胁：“您老谋深算的，怎么能算不清这笔账呢。”
出去已经是注定的了，那么为什么还要闹起来，将本来有的那点儿遮羞布也扯下来？
萧潮生是怕打死老鼠伤了玉瓶儿，可是蔡妈妈却是那只被打死的老鼠。
该怎么选，难道还要人说吗？
蔡妈妈悚然一惊，深呼吸一口气，自己也想通了。
人都是看重利益的，蔡妈妈也知道她逞一时意气没有什么好的。她是弱势一方，不占优势。真要是撕破脸皮，萧潮生失去的东西比她少多了。
如此不划算的买卖……她又不是脑子真的死机了，不会算的。
蔡妈妈冷哼一声，不阴不阳的说：“香橼姑娘也是聪明的很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也是个机灵的。”
香橼很是震惊。
蔡妈妈在她们面前一直都是慈和的。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说话阴阳怪气的不说，还特别暴躁。
香橼觉得，蔡妈妈都不像是她一直认得的那个人了。
“主子身边儿的，有谁能笨到哪里去呢？”香橼只是笑。不肯多说什么。
蔡妈妈默然。
是啊，能从众多的使女中脱颖而出，成了萧潮生身旁的一等使女，还一做就是多年，没被人换下来，真要是没脑子，怎么办得到？
蔡妈妈呵呵笑。
“那你可要小心点儿。女郎眼下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你也别什么时候一不小心，也让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蹄子给踢下去了。”蔡妈妈说。
香橼脸色一冷，冷哼一声：“我若是女郎，也必然不会留着妈妈的。”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挑拨离间，真要是留在浅云居里，以后还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要是以后给萧潮生拖了后腿……香橼打了个激灵，下场一定会比现在可怕百倍！
所以，蔡妈妈还是现在就回家荣养的好。
至少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善始善终”了。
蔡妈妈在不曾说过什么，只是回屋收拾她自己的东西去了。
等到杜妈妈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就听到了萧潮生将自己的乳母赶出去的话了。
她顿时着急了。
她母亲是寡母，当初定下她母亲做了先夫人的乳母时，王氏的桓老夫人未尝没有更好的选择。可是却因为她们母女的生活较之寻常人困苦，桓老夫人挑了她母亲。
而且还允许她母亲带着她一起照顾先夫人。
她和先夫人，真真正正是一起长大的。
她和她母亲都感激桓老夫人，也真心爱护先夫人。
直到先夫人不在了，只剩下萧潮生这一滴血脉，杜妈妈宁愿离她远些，去照看等着她出嫁时那些都属于她的妆奁不让人夺了去。
前些年是她母亲还跟在萧潮生身边，等到了她母亲不在了，杜妈妈虽然担心，却也不放心更不可能在她身边了。
杜妈妈不知道现在的这位杨夫人是不是真的对谢氏如同亲子，但是她的那些东西都还在，萧潮生就不会真的一直受到杨夫人的牵制。
再说了，萧远章是萧潮生的父亲。哪有父亲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的儿女的。
士族教养郎君娘子自然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杜妈妈不怎么担心萧潮生会被养歪了。
瞧瞧，现在她可不就是给萧潮生帮了大忙了？
要是萧潮生的那些产业在别人手里，等到了交接的时候说不准会出什么幺蛾子。在她手里，要是有人敢冒头，她不把人弄死算好的了！
可是，女郎怎么突然间想起来要将她自己的乳母赶出去了？
这对她的名声可不好。
杜妈妈想着，加快了脚步往萧潮生的浅云居里走。
……她倒是没觉得萧潮生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或者说，萧潮生无论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对的。
杜妈妈自己有孩子，可是她依旧重视先夫人的孩子重视过她自己的孩子。
自己家的孩子吗，自然做什么都是对的，要是有什么不对了，那也肯定是别人的不对！不可能再有别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