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三章
这庞氏二长老怎么好好的还成了自己的姑父了，既然是自己的姑父，那庞氏又为什么和应氏不和睦呢？
而且，自己姑母怎么还就——走了呢？
姑母应当也是还有些年岁的啊。
庞氏二长老问道，“你刚刚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而且还问那姑娘的事情？你是怎么和她走在一起的？”
应随云头大，他也想不到会是这样啊。怎么办？现在这庞氏二长老说是自己的姑父，那会不会给自家老爹老娘告状啊？
应随云尽量稳住自己的语气，“其实我同那姑娘也只普通朋友，恰巧那日在灵山是一道的，您底下的人来找麻烦，差点我自己都有危险，听她提起，就想着来问一下。”
似乎是怕他不信服，应随云又补了一句，“而且我以为着，以我的身份说我和她的关系亲切一点，比较好讨个公道什么的。”薛录是怎么说的？庞氏和应氏不和是自己的姑母有关，那就是和应岚有关。而这庞氏二长老刚才说什么再无纠葛这样的话，再加上姑母的灵位是设在宗祠，看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应随云脑海飞速运转，故作自然的说道，“这些年我们两家关系因为我的姑母您也是明白的，所以我不太方便袒露自己的身份，倒是想不到姑父还记得我，这真是让我惭愧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倒是让人觉得合情合理。
庞氏二长老幽幽叹了口气，“岚儿她气性傲，当初的事情是我做得太过，她不能原谅我也是应该的。”
当初的事情？按照常理，应该是自己的姑母和他之间的事情，那应该是比较私密性的，外人不容易得知。应随云觉得应该是这么个理，因此说道，“我不太了解，姑母如今已经不在人世，还请姑父更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不要让姑母在天之灵担心了才是。”
“你如今这般懂事，倒是让人觉得欣慰，只是你又为何会认识那姑娘？”他言语间除了疑惑倒是还有点担忧。
应随云不理解他担忧什么，大概是因为知道苏柒柒的真实身份——垣谷的女魔头？
应随云说道，“说起来也是巧合，当时就是在您现在修养的这个酒楼结识的她，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一点。”他话语一顿，有些疑惑，“怎么？姑父您同她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
应随云的姑父也就是庞氏的二长老，凭着体感在床上坐直身子，应随云眼力见十足的把枕头立起来给他靠在身后。然后又是站起身子恭敬的立在一旁，像个听候家训的乖孩子一般。
他摇摇头，“不，我同这位姑娘并没有过节，但是我同她的一位故人有过节。”
一位故人，应随云脑海里几乎是立马就想起了那位书中所述，传说中一路躺赢的类比男主的人物。
应随云觉得自己下意识的连呼吸都屏住了，“有什么过节呢？”
他现在已经看不见了，但还是下意识的凭借着声源往应随云的方向转了转脑袋，“灵族一脉有一分支，天生灵瞳。灵瞳并非瞳珠，而是一抹神识，可凭借亲系纽带赠予。也——”他声音蓦然低沉，“——可以掠夺。”
应随云赶紧自己的一颗心都下意识的跟着往下沉，这话外之意，他大概能猜测到一点，“如果强行掠夺的话，会怎么样？”
“会让灵瞳持有者双目失灵，且身体受损。”
应随云觉得自己的呼吸瞬间就沉重了一点，难道是因为当初自己这姑父抢了人家灵瞳，才让别人找上门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位传说中一路躺赢的男主人物应该就是灵瞳持有者了，苏柒柒就是为了帮他。那事情真相真的是如此，和应氏又有什么关系呢？
姑父说姑母气性傲，是因为姑父的事情做得太过，应随云轻声问道，“所以，是因为姑父您当初伤害到了人家，那姑娘才来找您的吗？”
《昀渺志·异闻卷·灵瞳》记载：灵族一脉，有天生灵瞳者。拥有灵瞳者，天生异瞳，且修行天赋极高。若获得灵瞳，可使得死目重见光明。灵瞳不可夺，强行掠夺则使人受损。灵瞳者设禁制，可赠与有血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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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你姑母自幼疼爱你，三年前你因为猎妖兽，导致双目失明，你姑母一时之间痛心不已。寻遍古法也无法医治——”说得此处，他顿时大作咳嗽起来，“我那时在外云游，偶然遇到异瞳者，左右探查，被我发现居然真的是灵瞳持有者。我一时动了邪心。”
这话意味着什么，不用说，应随云自然也能明白。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心中想到，我三年前受过伤？眼睛还瞎了？怎么会这样？
所以这就是苏柒柒接近自己的原因吗？
应随云嗫嚅着，“所以，是因为我吗？因为我才导致这样的结果的？”
他吐了一口浊气，“这事情怨不得你，当时你正身受重伤，而且你后来恢复身子后，由于受伤太严重，导致修习天赋消失。家中为了不让你心性癫狂，也是一直瞒着你这件事。你不知道也是人之常情。”
“姑父！”应随云语气极其认真，“我请求你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知我，我不想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下去。”应随云甚至直接就在地上磕了个头，他都没有在意现在自己这个姑父压根就看不见的问题。
或许是听到了应随云磕头的声音，再加上修行之人感官本就比普通人要好上很多，所以即使是看不见，他大概也能知道应随云在干什么。
“当年我强行夺得灵瞳后，便赠予了你的姑母，因为我同你是没有血亲联系的，所以只能是你的姑母交给你。但是，后来意外发生了，我是按照《昀渺志》中记载的方式赠予你姑母的，你姑母也是按照这个方式给你。”他抿了抿唇，“但是，岚儿她受伤了，眼睛也毁了。”
听了这话，应随云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一下，如果方法没错的话，那怎么会是这样的后果？
“我一下子就慌了，但那时你的情况确实有所好转，由于受伤处于长期昏迷的你竟然开始慢慢转醒。”
“后来，寻阅古籍才得以明白，灵瞳确实是可以赠予，不过所说的血亲关系，却不是指单单亲人这么简单。而是只能赠予心意相通之人，且成过婚。成婚当日，灵瞳持有者，会同与自己成婚的人设下禁制，否则就如同强行掠夺一般没有区别。而你姑母只是同你有亲人关系，所以才导致她后来受伤。”
这段往事简直就是历历在目，他微微摇了摇头，“我本是修行之人，本为求正道者，做了如此下贱之事，也是一直瞒着他们，说这灵瞳神识是我同人求的。后来你姑母出了事，我没有办法，怕她与我心生嫌隙，只好如实告知，说是我抢掠的。她因此一怒之下同我和离，发誓老死不相往来。我素来知道她的气性。那时候我还不知悔改。她本就没有任何天赋，就是一普通女子，受了这样的伤，也无法医治，我甚至想等你恢复后逼着你把灵瞳给她。更是导致了后来，她怒火攻心，终于是离我而去。”
这一番话确实是让应随云了解了当时的真相，于是了解后，细细将所有的过往串连在一起。
那应该是没有猜错的，苏柒柒就是为了这所谓的灵瞳了。
“这就是后来庞氏同应氏不和的原因吗？”
“一部分是这样，当时我想将你姑母接回去。结果你父亲不同意，说岚儿发誓从此与我不再有任何纠缠。所以我气愤之下，同他大打出手，伤及情面，这才导致后来不和的事情。”
应随云微微摇头，父亲生气的原因，一半是因为姑母，估计一半还是因为当时姑父想着让自己把灵瞳交出去。
那也就是说，现在这个灵瞳在自己的身上？
那苏柒柒在大麓寺对自己说的话，现在也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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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为当初的事情，觉得心怀愧疚，所以就自剜双目了。我不清楚那姑娘同你交好是不是为了这件事，总之，你以后能离她远一点就远一点，尽量不要接触为好。”
方才房间里应随云姑父对他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应随云出门的时候，整张脸沉郁得像是别人欠了他几千两银子一样。吓得薛录跟在他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等回了应氏府邸，进了房间，应随云才开口说道，“我姑母是没了吗？”
薛录一跺脚，“早知道就不让你去见那庞氏的二长老了，这事情族里面都不让我们说的。”
应随云没有答话，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办？
苏柒柒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很明显了，说了灵瞳持有者必须是要心意相通的人才能赠予。他喜欢苏柒柒不假，现在灵瞳在他的身上，所以苏柒柒接近他的目的已经是很浅显了。
那换言之，苏柒柒想要把灵瞳给别人，不也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苏柒柒肯定也还喜欢那人了。
操！
应随云气性之下直接一脚凳子都踹飞了，“我他妈的招谁惹谁了我，凭什么啊！”
薛录，“……”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