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向父亲要钱
赵小蕊目露惶恐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小手攥的紧紧地,前世,她的父亲抛弃了她的母亲,舍弃了她们母女,这一世,她不会容许同样的事情发生,即便不要那个负心汉也好,她来养活母亲。
可眼下,赵小蕊对于自己重生归来却发呆了一整天零三个小时而懊恼,她该早一些防备才是,至少不应该把母亲独自一个人留在家里。
眼瞅着,老马掐着陈爱梅人中的手有些颤抖,陈爱梅一丝气息都没有。
随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打开木箱子盖儿,从里头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捏着陈爱梅的无名指,直接把毫针扎进了她的指甲盖。
陈爱梅猛然吃疼吸了一口凉气身子抽搐了一下,眉心紧缩,冷汗顿时湿了她的发丝。
赵小蕊顿时目中露出一丝惊喜,她的苦命母亲终于醒了。
可事情完全没有赵小蕊想的那么简单,马伯伯说母亲的身体是因为寒毒太重,导致得了无药可治的妇女病,要么,就去城里动手术切除,要么……就只能等死了。
前世,赵小蕊对于所谓的什么妇女病她不懂,可是,现在……
赵小蕊知道这半辈子母亲一直陪着父亲打拼,生自己的前一天还在工地里搬水泥,生完之后第二天就下田干活浇水,乌冬寒夏的干早就寒气入体,直到现在被抛弃,依旧不管寒冬的穿着拖鞋踩着缝纫机干活,一干就是一整晚。
母亲得的是子宫恶性肿瘤。
送走乡亲们的时候,各位阿姨婶子都不由得关心两句:"小蕊啊,婶儿家里头刚蒸了山芋叶子窝窝头,回头给你拿点儿!"
夜幕降临,木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眼,脸色苍白之下唇角有些干涸,小蕊赶紧去给倒了一杯茶。
"妈,你以后就别熬夜了,你看你,都快把我吓死了,幸亏有马伯伯!"
赵小蕊说着,透露着哀求的口吻,夹杂着一丝谴责。
陈爱梅微微一笑,接过碗喝了一口水,呛得她咳嗽的身子痉挛,可还是不忘记嘴角扯开一丝苍白的弧度安慰女儿,:
"妈的身子妈自己知道,妈好着呢!"
听闻此话,赵小蕊接过空碗转身去了伙房,眼泪再也不争气的往下滑落,她雾眼朦胧之中仿若看到依旧熬夜帮别人做鞋垫儿的背影。
烛火摇晃笼罩着母亲消瘦且温柔的背影,且在她俯身的姿态轮廓上镶嵌了一层温柔的镀金光晕,一亮就是一整夜。
"花儿,赶明儿,妈卖了鞋垫儿换了钱给你买一双鞋底儿,家里正好有旧布做鞋面儿,给你做一双新鞋咋样?"
"好哇好哇,妈你真好!"
小女孩扑上去,狠狠地在母亲的脸上亲了一口,还说在鞋面儿上要绣一朵花儿,人家穿的都是带花儿的鞋呢!
"花儿,你来看看这块布咋样!"突然,现实打破了赵小蕊的回忆,她放下空碗去了母亲的房间。
一进门就发现母亲扯着一段董雪绒的旧布指着中间的部分说道:"在这里绣一朵你要的桃花行不?"
赵小蕊一愣:"妈,赶紧回床上躺着去,你要是再接活我学都不上了!"
小蕊吓愣了,这才刚好又要干活!
"花儿,你这开学还得交学费,妈吃得消,不就赶几双鞋垫子吗,再说妈又没啥子大病!"
赵小蕊看着一脸毫无血色的母亲,她心疼到连呼吸都拉扯着嗓子疼,前世赵小蕊不懂这种病就信了母亲的"鬼话",可现在不同了,那种病是要人命的。
"妈,你要是不好好休息,我这学就不上了!"
陈爱梅一愣,她自己大字不识,特别希望自己的闺女能跟的上时代,至少识字儿,会算账,要是不读书了,那她的辛苦不是白费了?
"好好好,妈不干了!"
说着,赵小蕊含着泪把母亲扶上床躺下。
刚起身,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赵小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小胖,恐怕就是为了捡破烂挣钱的事儿来的。
为了不打扰母亲睡觉,小蕊前一步出门等着了。
"我等你呢,我今天说的事儿其实就是去镇上那个垃圾站捡垃圾,这可是无本生意!"
听闻小蕊这么一说,小胖就跟放了气的皮球一样,干巴巴的说道:
"就这个点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镇上的垃圾站,几天就被清理一次,就算不清理,垃圾堆里那么臭!"
小胖的脸上明显有些嫌弃,好像在说,还以为你有什么好点子呢,原来是这馊主意……
"我就问你去不去吧,不去你就吭气儿,我自个去!"
赵小蕊也懒得解释,世界上最脏的不应该是钱吗?说不定你手里捏着那张票子就是某个大老板喝多了酒吐在上边的,也有可能是坑蒙拐骗来的。
小胖有些踌躇,赵小蕊也不勉强,毕竟天都黑透了。
晚上,赵小蕊一个人拿着麻袋去了镇上,步行了个把钟头,远远地看见垃圾站堆积的生活垃圾,她不由得笑了。
忍着酸臭味,就像是"鬼子进村"一样横扫一遍,一处死角都不容错过,每一次翻腾垃圾堆,都会顺应腾起一股酸臭味。
赵小蕊还扒拉出一条生蛆的死狗,这回真把小蕊恶心到了,一歪脖子吐了一口酸水!
忙乎了一整夜,小蕊拖着疲倦的身子,拽着鼓鼓的麻袋朝着废品收费站去了,这一次,卖了三十多块钱。
可赵小蕊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母亲得做手术才能救命,靠着她捡垃圾等攒够了钱,母亲也没了。
老天爷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如果连相依为命的娘都留不住,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赵小蕊想着,攥紧了空麻袋朝着镇上走去,到了一家小卖部门口她停下了,她要花点钱给城里那个没良心的爹打个电话,即便赵小蕊很不情愿,但是,母亲的病等不及,而他作为大丈夫从法律上来说他到底还是要负责的。